莊卉凄厲的嚎叫聲將這周圍隱匿于樹上的鳥兒都驚動了,紛紛揮動翅膀驚惶地逃走了。能看出她十分痛苦,抱著頭的同時,甚至不斷用尖尖的指甲狠命的劃自己的臉。
楚良蹙了蹙眉,走到莊卉身邊,抬起手,似乎準備一個手刀打昏她,可莊卉卻像是十分警覺似的,立刻避開楚良,與他保持很遠的距離。楚良倒是想直接用靈氣攻擊她,可就怕一個不知輕重,將她打傷。
莊卉的尖叫直攪的楚容城腦子抽痛,本已安定的靈海又開始不安分起來。怎樣才能讓她安靜下來?要是有安神湯就好了,可以直接讓她睡著。
一旁的鸚鵡在抓狂中,它像是被氣傻了,也開始學著莊卉尖叫,似乎打算將莊卉的聲音壓下去。楚容城將視線移到小鸚鵡身上,突然想到,小鸚鵡的歌聲催眠效果似乎挺好的。楚容城眼睛一亮。
她立刻移到小鸚鵡旁邊,拎起小鸚鵡,盯著它的小眼睛,露出討好的笑:“小鸚鵡,小鸚鵡,最最英俊善良,才華橫溢的小鸚鵡,唱支歌唄。”
她聲音其實不小,但在莊卉尖叫背景的襯托下,顯得有些模糊,但在她附近的小鸚鵡應該還是能聽到的,小鸚鵡卻露出十分疑惑無辜的小表情,歪了歪小腦袋,用尖尖的嗓音問:“小美人,你在說什么?”
楚容城耐著性子再說了一遍,小鸚鵡還是一副疑惑的模樣。那邊的楚良聽到楚容城說的話,也大略猜到了她的想法,也移到小鸚鵡身邊。
“小鸚鵡,唱歌。”楚良非常直接地說,“不唱就拔毛。”
小鸚鵡打了個寒顫,但這次它非常英勇的沒有屈服于楚良的淫威,它哼了一聲,轉身用屁股對準楚良。
楚良有些哭笑不得,他悄悄上前,溫柔撫摸小鸚鵡的羽毛:“乖呀,你唱歌就給你找個母鸚鵡。”
小鸚鵡立刻不帶猶豫的轉過身,眼中還有沒有消散的委屈,它小眼珠轉了轉,“你說的呀,發(fā)誓。”
“我發(fā)誓。”楚良擺出發(fā)誓專用手型。
“那行吧。”小鸚鵡又昂了昂頭,頗傲嬌地說,“我這是給小美人面子。”
楚容城眼尾上揚,有些略帶調侃地說“那謝謝你給我面子。”
“不客氣,不客氣。”小鸚鵡張了張翅膀,有些愉悅地盤旋了一圈,然后又停到楚容城的肩上,開始唱歌。
這次楚容城做足了準備,她先是用靈力封住自己的耳朵,防止自己聽到這個也睡著,還拿出她之前買到一個留聲符,想著把小鸚鵡的歌聲錄下來。
很奇怪的,小鸚鵡的歌聲明明并不大,卻神奇地蓋住了莊卉的尖叫呻吟聲。莊卉抱著頭的手臂漸漸有些無力地放下來,然后剛剛因為尖叫而閉上的眼睛也睜開了,露出有些空曠迷蒙的眼瞳,她的尖叫聲終于漸漸低緩下來,慢慢停息。她聽著小鸚鵡唱著歌,剛剛才睜開的眼睛又一點一點閉上了。
她似乎就要歪倒在地上,楚容城趕忙過去接住她,自己蹲下來,讓她的頭睡在自己的膝蓋。莊卉的呼吸終于均勻起來,容顏褪去剛才瘋狂的猙獰,變得一如往昔的安靜溫柔。
見莊卉睡著了,楚良制止住小鸚鵡的歌唱,走到楚容城身邊,也蹲下來,保持和她一樣的高度。
“卉姑娘這是怎么了?”楚良湊近楚容城,有些奇怪地問。
“可能是得知你師父要和合的消息后,一時傷心過度,精神失常了吧。”楚容城并不打算告訴楚良那個祭情的真相,她隨意敷衍地道。
楚良聽出了她話中的漫不經心與敷衍,他微蹙了蹙眉,小容兒這是在為卉姑娘打抱不平嗎?
“那這秋艷,是誰殺死的呢?”楚良問道。
楚容城沒有幾秒反應時間,立刻張嘴道:“我不知道。”
楚良盯著她的臉,先是面無表情,然后突然笑出聲。“小容兒,別裝了,我不會揭穿的,你也猜到是誰了吧。”
楚容城面目一僵,她的確猜到是誰了,首先這三華山峰頂有元嬰真君禁制,等閑人無法進入,再來就算真有什么人潛入三華山峰頂,為什么只殺了秋艷一人,而莊卉卻毫發(fā)無損?為什么秋艷不是被靈氣殺死的,反而像是被人直接用手勒死了。聯(lián)想到之前許音紋和她將的,被吸取情后,人會愛恨錯亂,甚至有可能傷害原本自己愛著的人,楚容城就有些明悟了。
大概率是莊卉自己殺死秋艷的。她可能是被吸取情后的癥狀出現(xiàn),對秋艷產生了恨意,再加上神志也開始混亂,這才釀成了如今這局面。
可楚容城能做什么,替秋艷抱不平,然后將莊卉繩之以法嗎?看莊卉又開始痛苦起來的表情,楚容城心中嘆了一口氣。
楚容城突然說:“曦光真君似乎有要將莊師姐‘打入冷宮’的趨勢。”
楚良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口,他拜入曦光真君門下也有幾百年了,他十分清楚,當曦光真君得到新歡后,他的舊愛的下場會是怎樣的。
楚容城抬起頭:“那,我能把莊師姐帶到我那兒去住嗎?我覺得莊師姐不會愿意接著住在這兒的。”住在這兒,看曦光真君與別的女人接著你儂我儂嗎?
楚良第一反應是阻止,等到師父回來,一定會大發(fā)雷霆的,他師父這人,即便是舊愛,也不可能隨意放手。可看著楚容城雖然說的話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實則面上一臉堅定決絕的樣子,心中微微嘆氣,“行吧。”
說完,他一揮手,將地上秋艷的尸體收了起來。
楚容城則直接將還在睡夢中的莊卉背在背上。“還挺有力氣的。”楚良說。
“背莊師姐這么瘦的人不在話下。”楚容城顛了顛莊卉的重量,說道。
說完,她就背著莊卉走出房門,月輝灑在她的臉上,她轉頭對楚良說:“如果曦光真君問起,你就說莊師姐情已盡,沒有利用價值了,請他放過她。”
說完,未等楚良反應,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