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禾小心翼翼的捧過一個黑木燙金匣子放在我的面前我疑惑的看著她,她抿嘴而笑
“姑娘打開看看吧。”
我將匣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把墨玉色的古琴,它通體剔透無暇,隱隱泛著幽綠,由上好的桐木制成,刻著朵朵嵌金棠花,我不禁用手指輕彈,音色空靈潔凈好似沒入幽谷婉轉繞梁。
“這把琴名喚`棠余`。”
“棠及已昔,余人有悔。”
我急忙起身施禮
“公子。”
“姑娘不必多禮”
他隨即坐下,我又輕輕撫上這把琴,觸手微涼,真是極好的一把琴,他看著我神情不禁失笑
“看來這把琴我是選對了。”
我低下頭去
“小晚不過一介煙花女子,這把琴小晚配不上,還請公子收回吧。”
他楞了一下神情頗為嚴肅
“在我心中小瑜配的上所有。”
我的心咯噔一下,驚詫的看著他,只聽他說
“念禾你先出去吧。”
“棠及已昔,余人有悔。”
“余下的人滿是悔恨。”
忽的我明白了什么,眼淚在眼眶打轉
“聽白……”
他點了點頭,我的眼淚就像決了堤一般滑落。
他伸出手為我撫去淚珠,溫柔的說
“別哭啊,我記得小瑜不喜歡哭的。”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夢魘遮住了我的眼睛,瞳孔中液體流動,所有的情緒全都哽咽在喉嚨,在聽到那聲小瑜后,抑制不住的翻涌而出。
“為什么,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的手緊緊捧住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他心疼的看著我慢慢解釋道
“死的不是我,是忍冬。”
我的疑惑蔓延心頭,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這張臉是忍冬的,忍冬被顧南天殺了!”
手不禁捂住了嘴巴,眼里的震驚之色久久不能消散,顧南天是他們的父親!是顧忍冬與顧聽白的父親!
“忍冬不夠優秀,不夠聽話,性格乖戾陰鷙,顧南天不希望他失去控制,在他眼里我們都是工具,他的兒子只能有一個就是顧忍冬,只有最優秀的才能是顧忍冬。”
“我們的存在都只是為了滿足顧家所謂的法則,在我的身后又有多少個想要取代我的`顧忍冬`。”
我忍不住伸出手撫平他皺緊了的眉頭
“換臉很疼吧。”
他把我拉過,我整個人跌落在他的懷里坐在他的腿上,他的頭埋在我的肩上手臂將我環緊似是怕我溜走,又是那一陣淡淡的棠花香。
“從小我就活在忍冬的陰影下,只有你還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顧聽白。”
我閉上了眼睛這樣的安心好久都不得了
“你種的棠樹都被燒了。”
“原本我也該死的”
他的嗓音顫抖著
“我找你找的快要發瘋,直到那首桃夭。”
“小瑜別丟下我……”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是安撫著孩子般安撫著他,望著云頂嘆了口氣,嘴角淺淺上揚
仇恨使我茍且的在深淵中追尋那微末的光線,小柔死的時候,我最后的光也熄滅了,心碎了一地,我以為我失去了一切,我想放手
可是啊,聽白將我拉了上來,我不得不將破碎的拾起,重組,即使扎的滿手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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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慢慢將我放開
門外響起急促的叩門聲,念禾的聲音傳來
“少爺,裕王的人來了。”
他起身便要出去,我拉住他的手將他喚住
“聽白!”
搖了搖頭
“不要留我,我需要查清宋家的事,接近裕王才能……”
他沒有回應,只是沉默一番,便推門出去,我隨即出門而去。
一黑衣男子與顧聽白對峙著,見我來了
“小晚姑娘,王爺讓我接您回去。”
我瞟了一眼顧聽白,準備跟著他離去卻被顧聽白拉住
“小晚姑娘會被我贖身的,她不會留在青樓。”
我微微有些懊惱,在屋里的話和他白說了
“她是我的人,你有資格嗎?”
胤玦從門外走進,看到顧聽白拉著我面色不悅,一把攔過我的肩膀,我的手從顧聽白手中脫離,顧聽白上前卻被黑衣男子用刀架住
我看著架勢不妙急忙說道
“這幾日叨擾顧小將軍了,將軍留步吧。”
我的眼睛不停的眨動著示意聽白
他勾起唇邊,抬手作楫
“裕王殿下好興致,光臨本府。”
裕王面色陰沉沒有答話,摟著我的肩膀欲走,忽然身后一道力氣將我的一只手緊緊抓住
“只是不巧,小晚姑娘是我顧府的客人。”
胤玦忽然加大力氣,顧聽白不得不放手,我整個人都撞在了他的懷里,鼻子被撞的生疼。
“你……”
裕王沒有多言,環緊了我
“再說一遍,她是我的人!”
我就這樣被帶出顧府,眼神惶恐不安,瞟向身后,生怕聽白有所動靜
突然耳邊低沉的傳來一句
“舍不得嗎”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上了馬車,一進馬車,裕王便拉過我,手按在我的腦后猝不及防的吻了下來,他的力氣極大我動彈不得被固定在他的懷里,在我快呼吸不上來時他才放開我,臉色依舊陰沉緩緩的說
“真是來晚了,都沾上棠花香了。”
我嗅了嗅,似乎棠花并不明顯,只是好像有一股子淡淡的酸味,誰家的醋打翻了。
“小晚,我不會你走的,更不會讓人傷害你……”
我也沒有回應,任由胤玦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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