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幾天,江城連續(xù)暴雨,空氣濕乎乎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江維暢懨懨地,扶著走廊欄桿發(fā)呆,掛念喬夏。
“喲!小烏龜在這玩水呢?”
江維暢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我叫江維暢…”語氣有些無奈,希望對方不要再叫自己小烏龜了。
“我知道!”男同學也學著江維暢的樣子,扶著欄桿。
“一直都沒問你的名字呢!”江維暢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對方。
“我叫楊瑞!”楊瑞正想問,小烏龜為什么心情不好……
“江維暢!你朋友還好嗎?”冉浩淶走了過來。
江維暢害羞地笑了,雖然有些局促卻顯得格外可愛,臉上似乎還有些微微泛紅“嗯!她說,應該過幾天就能康復了?!?p> “那就好!”冉浩淶笑得溫暖又柔和。
楊瑞聽得一頭霧水“什么朋友?什么康復?”
冉浩淶只是笑著,沒有回答,回教室去了。
江維暢看著滿臉求知欲的楊瑞,覺得有些好笑,正想跟他說。蘇玲又是蹦又是跳地拉著江維暢“陪我去小賣部唄!”
江維暢只好對著楊瑞抱歉地笑了笑,都來不及說一句話,就被蘇玲急急拉走了。
徒留楊瑞一人站在原地,掛著滿頭的問號。
傍晚,這場大雨終于停了。校門口那條路邊的柳樹,被雨水沖洗地格外翠綠。雨后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清香。
王主任和趙藝老師,來到了一片老街坊。茂密的梧桐蔥郁的綠,襯得紅磚的老房子更佳地有韻味。
剛過晚餐時間,街坊里還飄著飯菜的香味。
趙藝憑著記憶,引著王主任走進了一個門洞,老房子的樓道里,有些潮濕黑暗,高品軒家就在二樓。
趙藝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略顯憔悴的中年婦女。深邃的眼睛、立體的五官,可以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應該很漂亮。“趙老師!您來了,快請進!”
兩室一廳的房子,雖然舊,陳設卻很整潔、講究。
“高品軒媽媽,您不用招呼我們。我們就是來看看您。一會兒就走的!”趙藝看著高品軒的母親又是倒茶、又是切水果,連忙說“高品軒,趕緊讓你媽媽別忙了!”
終于高品軒的母親也坐了下來。
王主任清清嗓子,不似以往的嚴肅“我是學校教導主任,我姓王,怎么稱呼您?”
“老師您好,我姓張。”高品軒的母親回答。
王主任用手肘推了推趙藝。趙藝連忙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個是周校長讓我轉(zhuǎn)交給您的。”
高品軒的母親猶疑著接過信封。打開一看,是一摞錢,有些意外“這……這個我不能收!”
高品軒湊著頭,看到一摞錢也有些意外。
“張姐,你聽我說。這里有四千五百塊錢,是周校長給咱們學校三十位住單身宿舍的老師,訂一個月早餐的費用。每個人呢,按五元的價格安排早餐!”王主任微笑著,用手推著高品軒母親推過來的錢說。
高品軒母親聽完,有些猶豫。
趙藝笑著趕緊補充“張姐,要做好吃點哦!”
高品軒明白,這是周校長的一片好意,但是又不想讓自己難堪?!皨尅弥?!”
“要是老師們喜歡您家的早餐,下個月還在您這兒訂!”王主任想減輕高品軒母親的心理負擔。
“還有……我們學校的花圃,好久都沒有人打理了。周校長呢,希望您能幫咱們學校打理打理。工作時間是自由的,您有空過來,澆澆水、換換土、施施肥就好。主要就是換季和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校園需要更換植物裝飾,會稍微有點忙。嗯……工資不多,屬于學校的合同工,五險還是齊全的。不知道您……”王主任繼續(xù)說。
“這……這……你們這樣幫我……我……”高品軒母親的眼里含著淚水。
聰明如高品軒,自然明白,周校長是想給自己的母親交社保,方便母親看病。這一份輕松的工作,雖然工資少,卻也能讓現(xiàn)在困難的生活,減輕很多負擔。周校長不想讓自己難堪,也不想讓母親有心理負擔。他安排的這些,應該是費了很多心思的。用通過自己勞動和努力的方式,獲得這一份收入。而不是獲得一份捐贈,或施舍。
高品軒忽然想起,那日母親急救時,摟著自己的那只手,那樣的溫暖有力。
趙藝笑著緩和氣氛“高品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老是缺考,成績還一直能在年級前百名。周校長也對高品軒是有要求的哦!”
高品軒從回憶里回過神來,好奇地看著趙藝,想知道周校長的要求是什么。
“周校長希望高品軒不要放棄學業(yè)。”趙藝注視著高品軒,想看看他的反應。
什么都懂的高品軒,這一刻心里只想著,終有一天,要報答周校長。一定一定要好好地報答他。
高品軒的母親,聲音有些哽咽“真的,謝謝你們了!太感激了!”
天氣愈發(fā)炎熱起來。
江維暢有氣無力地趴在座位上。趙萌萌剛從語文老師辦公室回來,手上抱著一摞試卷,嘆了一口氣“暢啊!這次語文考試,你又是倒數(shù)……”
江維暢覺得熱,但還是努力坐直了身子,哭喪著臉“哈?又倒數(shù)?”
“剛才在辦公室聽老師說,高二不僅要分文理班。這次期末考試后,要按成績調(diào)動班級!你可要加把勁啊!不能只數(shù)學成績好……”趙萌萌有些擔憂。
江維暢偷偷瞟了一眼前座的冉浩淶,筆挺的后背,低著頭,手上握著筆,似乎在做題?!班?!我要留在五班!”
“那你上課可別再打瞌睡了!”趙萌萌提醒著。
江維暢學著冉浩淶也挺直了身板,牟足了精神,信誓旦旦地答應“嗯!好好學習!”
然而,語文課時。
蔣老師還沒有講完一個段落,江維暢又不爭氣地眼皮打起仗來,不知不覺又神游太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