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鸚能感覺到落奪的溫柔,盡管他始終說著冷酷的話。
“之華哥哥是誰?”
“一位故人”
“你和他什么關系,他是你的意中人?”
琴鸚沒又想到落奪會對此追問,畢竟他是個好像對什么都沒有興趣的人。又被戳中了心事,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我在問你,為什么不回答。”落奪明顯怒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又關你何事。”琴鸚也是個倔強的丫頭,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么對自己的心事指手畫腳。
落奪聞言,見她沒有否認,便是默認了。怒火中燒。沒有收住力一把將琴鸚推到了床下。“他日你我分道揚鑣,你婚喪嫁娶我一概不問,但你現在在我的身邊,你只能看著我。想著我一個人,你聽到沒有!”
琴鸚碰到了手臂的傷口,疼的無法思考,也多余的精力分辯落奪的話。只是想安撫住他,便答了句:“知道了”
見琴鸚如此乖順的樣子,落奪甚是滿意。
見琴鸚臥在地上扶著受傷的手,他一陣心疼不忍。便上前將她抱回床上。
他看到她身上的衣衫破爛,便將方才讓店小二買的錦衣拿起來。
想到應該先幫她脫掉外衣再換上,便把錦衣放下。抬手想幫琴鸚寬衣,又想到男女有別。應該讓她自己換。再次把錦衣拿了起來扔到了琴鸚的手里。
他落奪是什么人,想做的事哪里管的了什么繁文縟節。要做便做,這般扭扭捏捏成何體統,于是還未等琴鸚反應,遂又把錦衣從她的手里拿走放在一邊。
這次二話不說直接開始解琴鸚的衣衫。
感受的胸口解衣帶的手,琴鸚一時有些慌亂。便伸手一把握住了,狐疑的看著他。
“我對你并無興趣,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我身邊的人穿著破布爛衣。既然殘疾,就老老實實的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落奪一邊抱怨,一邊手上不停。
琴鸚聞言,只是默默低聲哭泣流淚。等換好了衣服,還在啜泣不已。“謝謝你”
夜里,落奪睡在了外屋的塌上。
第二天一早,便聽見琴鸚喚他的名字:“落奪,落奪”
落奪抓起外衣還來不及穿上就趕緊過去查看。“怎么了”
“白玉,我的玉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想到那玉的來歷,琴鸚不由的心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我手上,它對你很重要嗎?”落奪從衣袖里拿出在手上把玩。
琴鸚點點頭。
“那個叫之華的人送你的?”
琴鸚想了想猶豫了一下,又點點頭。
“很好,你沒有撒謊騙我。否則你再也別想拿回這塊兒玉。”落奪從懷里拿出一個繡著蘭花的香囊,將玉放了進去。,把香囊一起塞到琴鸚的手里。
“這是?”
“這是我的寶貝,你把它和你的玉收在一起,若是有一天我看到你留下了玉卻丟了它,到時候我一定殺了你。聽到了嗎?”
琴鸚用手摩挲繡紋,做工并不是十分精細,緞子也是有些年頭。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聽落奪說話的聲音能感覺到他的年紀并不是很大。應該是他的長輩所贈。他精心收在懷里,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人。
“我會收好它,就算豁出性命也不會弄丟的。”琴鸚將香囊收好。
落奪淺笑,等他意識到自己上揚的嘴角馬上收住。這段時間總會像這樣無緣無故發笑,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病了。他確實這樣做了,給他的八拜之交醫仙司馬蓮傳了書信說明情況。
兩個人在此地停留了五天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
深夜里,一段急促的敲門聲打破黑夜的沉寂。落奪一開門司馬蓮拎著包袱越過他徑直闖入。“我看看,看看究竟是怎樣神仙般的人物,竟然能迷到天下第一鐵石心腸。”說著就要往內室走去。
想到琴鸚可能只穿著里衣睡覺,便一把拉開了司馬蓮。獨自進入內室,關上門。一會兒將門從里面打開,才將他讓進去。
如此一來,他對琴鸚的興趣就更大了。他和落奪認識多年,見過他殺人如麻,陰毒算計。對任何人都不曾手軟。他有時殺人甚至沒有原因,單純覺得有趣。就連他偶爾面對落奪的時候都感到不寒而栗。更難得說看到他對另一個人在乎至此。
抱著極大的好奇心,終于見到了那女子的廬山真面目。
這女子穿一身青色羅裙,眼睛圓圓大大的,肌膚冷白勝雪,眉眼中有一種純真不染塵世,確實是天人之姿。
“看夠了沒有。讓你治她的眼睛,別做多余的事。”落奪對他的欣賞的眼神感到不悅。
司馬蓮了然,原來這殺人如麻的惡人魔動了真情竟像是小孩子般護食。司馬蓮頓時玩心大起道:“我要給這位姑娘瞧病,閑人出去。”
落奪不動,依舊坐在床邊。
司馬蓮也不動,一直盯著落奪。
落奪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這里沒有閑人,你若是不想治病,出去!”
司馬蓮就是想看他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如今如了愿便見好就收。
司馬蓮先是給琴鸚號脈,又特意反復查看了她眼睛的情況。思考片刻就提筆寫下了一個方子。
落奪頗懂藥理,拿過方子見上面沒有什么特殊的藥材。
未聞兩人說話,琴鸚有些擔心:“我的眼睛,還能治好嗎?”
“沒有我司馬蓮看不了的病,只是你這小丫頭情況比較特殊。你這眼睛是先中了毒,又經大火加熱,加重它的藥性。想解毒不難,只是要一味藥引將火泄去。”司馬蓮故作深沉。
“什么藥引,很難得到嗎?”
“說難不難,說簡單亦不簡單啊。”
“是什么?”琴鸚追問。
“你先回答我你有心上人嗎?”司馬蓮故意回頭看著落奪。
琴鸚本應該第一反應是之華哥哥,但此刻她想到的人卻是那個屋子里非常有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她不知道這僅僅是依賴,還是別的什么情愫。不,她的心里只有言之華,那樣溫潤如玉的人才應該是她的心上人。她就這樣說服了自己。
“心愛之人的無根水,你可能拿到?”司馬蓮試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