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還是執意要在這里工作嘍?”
任宏野和關瑩瑩面前,這個人這么說著。
“可是,我聽說張醫生的醫囑還是讓你回家去靜養啊。在家里沒人管你,可是在這觀察站里,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行了行了,我已經說過了,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我已經完全好了。而且我擔保,如果出了什么岔子的話,不會讓你姓賈的擔一分責任就是了。”任宏野不耐煩地打斷了面前這個人的話。“而且你的電磁回波接收器到底給還是不給,你這都支支吾吾三天了,不管怎么樣,不能給個痛快話嗎?”
這人推了推眼鏡,露出了一幅要多和藹有多和藹的笑臉,用甜膩膩的聲音說道:“啊呀,太見外了。大爺我再怎么無情也沒辦法忽略老同學的請求是不?設備肯定給你批,但是這兩天設備一直被德國那群小家伙占用著,你知道吧,德國人就是那副脾氣,又臭又硬,凡事只要不合他們的心就要跟你理論到天翻地覆為止。大爺我還得花好大的勁跟日本那幫人。。。”
“得得得,別得瑟了,我還不知道你想點啥。。。今天晚上我請!”任宏野揮揮手。
“別這么客氣呀,搞得象是我在這敲詐你一樣。。。不過既然是老同學的盛意,我就卻之不恭了。你的設備我會盡力的,你就等信兒吧。。。”自稱“大爺”的人笑得更開心了。
“要不我說了嘛,叫你別找老賈,你看看。。。”關瑩瑩翻著白眼小聲嘀咕。“你的生活費可還夠嗎?”
“別打岔。。。”任宏野轉身走出了這間辦公室的門。只聽見老賈還在身后喊著:“小任,記得大爺愛喝的人頭馬哦~”
“人頭馬你大爺個腿。。。”任宏野咬牙切齒道。
這位讓任宏野和關瑩瑩焦頭爛額的先生姓賈,名諱為晨宇,是任宏野和關瑩瑩的高中同學。雖然他們一起畢業,但賈晨宇卻只讀了研究生,并未選擇深造。他選擇的是外語專業,而且對于各國語言都有所涉獵,英語、日語、德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不一而足。因此他直接選擇去做了一名機構的管理人員,并在兩年內調到了這個觀察站,還升遷成了一名高管。
賈晨宇先生的名字很“文藝”,很“飄逸”,讓人一聽就想起某些可愛的小鮮肉之類的,可是他的樣子可是一點都跟以上的描述沾不上邊。他的身材完全是橫向發展,渾身看上去就是“三個圈”。他方頭園耳,沒有脖子,整個看上去就像是個餡裹多了的包子。
“這里面可全都是實稱貨。”他這么說。
他本來是個豐滿的人,可是恰恰還挺喜歡穿花的。他的衣服上有十分之九都被印花蓋滿了,而且包含了從紅外線到紫外線中的全部顏色。見過沙灘球吧?他們差不多。
賈先生從根本上來講,其實是個很熱心的人。所以當別人有求于他的時候,他一般是不會拒絕的。但同時,他又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
嘴賤。
啊不好意思,不是貶低他的意思,這只是因為他的語言從來都不是發自真心的。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吧。。。(對不起,我以后再也無法正視這個詞了)這也是為什么每當有人求他幫忙時,他從不痛痛快快答應,而是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對方想“我再也不找他幫忙了”,然后再出手完美地解決問題。
嘛,不過在這里,賈同學是真的神通廣大,因此大家也只能在有困難時,唉聲嘆氣地叩開他的辦公室了。
現在,任宏野同學就在這樣的思想中向觀察站的設備室走去。
設備室在底層,與資料室一樣,這個地方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因此,資料室旁的一個更大一點的房間就留給了各種各樣令這個時代的人嘖嘖稱奇的設備和機器了。
任宏野推開了這里的門,和關瑩瑩一起走了進去。他們一路經過許多奇怪的儀器,最終走到了他們之前說過的電磁回波接收器邊。
他們翻出身份卡,放在了機器邊上的識別臺上。隨著一聲“滴”,機器便散發出一陣藍光,開始運作了。
同時,整個觀察站的周圍都散發出了同樣的藍光,幽幽的藍色在幽靜的海面下方安靜地逸散著,伴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嗡”聲,一道恍若實質的波紋以觀察站為核心向四面八方的海水中蕩開,逐漸加速,最后消失在了一望無際的幽深中。
“啊,老賈那家伙,辦事還真是有兩把刷子,才這么一會,還真的讓他把我的使用權限給解禁了。”任宏野伸了個懶腰,滿意地說。
“欸~你都忘了他怎么敲詐你了嗎?”關瑩瑩奸笑著說。
任宏野俯下身子設定參數,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舞動,這樣就能設定海底探索的具體范圍。“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對付他的話,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行?不過拿到電磁回波接收器的使用權限就算是我們的勝利了,就給他點獎勵吧。”
電磁回波接收器,顧名思義,能夠接收從四面八方反射回來的電磁波,并精確分析回波的波形特點,以達到搜找位置不明物體的目的。與此同時,整個觀察站都會被當成一個巨大的電磁波發射裝置。以強功率向海洋各個方向發射電磁波,反射波就會呈現有規律地變化。
綜上,這是個很厲害的東西,所以任宏野會想到用它來搜索附近海域的異常。
關瑩瑩看著熱情似火的任宏野,心里感覺到了一絲不安。明明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了,為什么變化會這么大呢?不對,不是他變了,是有些東西變了,慢慢地,悄悄地,潛移默化地,生活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樣。這片海面之下,必定有那么一塊地方,是虛假的,是詭異的,更是不應該被發現的。
怎么辦呢?
“欸,任宏野,我覺得。。。”
還沒等關瑩瑩說出她覺得怎么了,一陣急促的“嘀嘀嘀”聲便充斥了整個器材室。
任宏野一把扯下了打印機上的罩布,按下電源,轟鳴聲在狹小的空間中響起了。一張紙從中緩緩吐出。
任宏野快步上前,奪下了打印機口中的白紙,然后熱切的目光當即投了上去。
“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