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他下步會逃到那里,是余杭嗎?南宮在老太爺運功驅毒的情況之下,功力已經漸漸的恢復了幾成??刹恢獮槭裁匆酪老蠖阄辽褚粯拥亩阒约?,更奇怪的是桂花又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他已經無睱分析這情感上的問題了,到是懸姬幫在余杭發展的很順利。除了賭場與妓院,他們還購置了酒樓與客棧,更有甚者連天興鏢局都成了他們所控制的范圍了。
可天下第一幫鹽幫卻置之不理,黃老太爺這又是在唱的那一出哪?
桂花心滿意足的睡去了,南宮詞悄悄的穿上了衣服溜了出來。懸姬幫的總舵并不大,前后只有三進五間的院落。
他先到了依依旳窗下,聽到的是孩子吚吚呀呀的說話聲。他轉身到了二進,這里住著的是老毒蟲與薛神醫。這兩個以自己的功力暫時還真的動不了,他翻身一躍出了院子。
余杭夜色怡人、燈火輝煌。南宮揀比較陰暗的地方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
漕幫總舵,如果說鹽幫的以頭腦來賺錢,那么漕幫簡直就是一幫苦力??射顜偷娜藛T卻是鹽幫的數倍之多,他們不畏生死,更不怕苦與累。在諸多的幫派之中這是最為團結的一支。
“這幾天天喜賭場大放水,昨晚一夜就賠出去了十萬兩?!庇射顜偷拇箝T內走出來了兩個,他們邊走邊議論著。
“可不是,近兩天咱們幫的兄弟可沒少撈錢?。俊?p> “我他媽的真是服了,你說這懸姬幫到底能有多少錢?”
“鬼才知道哪?有錢贏你就贏,到時候該你輸時別打醋就行了。開什么買賣都是賺錢的,天下沒有白給你吃的飯。”
這句話是真理,一成不變的定義。無論是天下那一塊地方,上面總籠罩著一片藍天。地下的那片土壤孕育著什么就會長出什么樣的果實,就象在嶺南是柑,嶺北是桔一樣。同樣的罪惡,有的讓你甘心受辱,有的卻是憤憤不平。這是人道還是人性,沒有人刻意的研究過。
天喜賭坊,四盞大紅燈籠照亮了半邊天。這里面一定有自己熟悉的人,就這么進去必定不行,想到這時轉身進了一條死胡同。
桂花知道南宮已經出去了,她坐起了身來。不安分的人永遠都是刺頭兒,南宮就是那種人。桂花兒穿好了衣服,她并不急著跟著。南宮要去的地方無非是賭場與妓院,這一定是他偵查的最先方向。
賭場里的人永遠都是那么多,搏彩是人僥幸發財的唯一途經,更是獵奇者心跳那一瞬間的激情。桂花左右觀察著已經眼紅的所有人,這里沒有她要尋找的目標,難道他去了妓院?
她又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人,都是神經磞的滿滿。只有合歡笑上永遠都掛著職業性的笑容。還有一個人,那是個花甲之年的老人。他的手氣很不錯,已經贏了三回,跟前除了白銀,當然還有銀票。他的身體更硬朗,腰板比那些中年人還結實。特別是那雙眼睛,總是不經意的看著自己。南宮詞,桂花終于樂了,她也湊了過去。
賭場,都是些窮賭鬼夢想撈取未來希望的場所。這里沒有排場,更沒有規矩。可桂花第一次見到這么有尊嚴的賭客,那簡直就象是皇宮里出來的王孫公子。錦繡大團紅綢做就的大形太師躺椅,四個花季少女簇擁一個錦衣少年。說是少年似乎有些夸張,那簡直就是一個孩子,十五六歲的孩子。他的身后還有八個壯漢,每一個人的身體都有那少年三人重。銅鈴一樣旳眼睛直直的盯著四周,那怕有半絲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他們是塞外十三鷹中的禿鷹與胡夷七匹狼。
那個少年已經顯得很疲倦了,他閉著眼睛躺在了椅子里。
“買定離手?!焙蠚g高聲叫了一句,雙手乘立在腿側等著開骰。
“壓大?!蹦巧倌昝黠@著底氣不足,歇斯底里的說了一句:“但是骰盅由我們來開。
他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這是賭場里從未有過的規矩,賭徒開骰那是什么樣的關系才能夠做到的。
“為什么會是你開?”高富當然看出來這是來找事的主兒?但場面上必須的有個解釋。
“你是賭場的老板?”那青年終于睜開了眼睛。
“對?!?p> “就是你從田天喜手中贏的賭場?”
“是?!?p> “用陰謀的手斷贏到的?”
“也不能算陰謀,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而已?!?p> “好!很好!你也很坦誠。隴上高富對吧?以你的身價何必要拋頭露面的搞這些東西哪?”
“獵奇,人都有個獵奇心?!?p> “是嗎?不會是被金鳳凰獵取了你的心吧?”那少年說著禁不住看了下四周。
“年輕人說話要嘴下留德,當心吃不了要你兜著走。”高富明顯已經有些不高興了,高聲的喝斥到。
“大膽,敢于我家公子這么說話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禿鷹眼睛一翻高聲罵到:“吝嗇鬼還不快跪地賠罪,當心老子連你家的祖墳都給刨了?!?p> “給你跪下,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那座廟上的神仙。”
“那我就叫你知道知道?”惡狼說著單手一抖也不知是什么東西一晃,吝嗇鬼頓時覺得脖子一緊,瞬間腳尖也離了地,血紅的舌頭當啷了出來。饞狼還沒有等吝嗇鬼倒下,由兜囊之中掏出了一個薄而大的袋子。長長的手臂由吝嗇鬼腳下向上一套,一扯袋口將他罩了進去,又拿出了根絲繩將袋口一扎扔到了一邊。
“大膽、敢在這里鬧事兒是不是活膩歪了?!辟€鬼從沒見過這種殺人方法,炸著膽子高聲喊到。
天喜賭坊到是發生殺人事件,可如此詭異的事件還是頭一著。大家都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后賭客噌噌的都嚇跑了。南宮詞當然知道這西北七匹狼的兇狠,可面前的這個少年是誰?他的心中仔細的想著。
“我是活膩歪,”那少年由躺椅上坐起:“可也并不是你這個窮賭鬼所能打發的。去把依依郡主叫來,就說六子在這里等她。”
說完他由懷中掏出了一物,隨手一拋扔進了賭鬼的懷中。
賭鬼拿起了一看,竟然是枚和田玉牌,上面依昔間刻著蛟龍的圖案,他一見連忙往外便跑。
“什么事兒這么慌張?!辟€鬼剛一出屋,一頭撞到了公孫龍的身上。
“你快去看看吧!一個少年帶了西北七匹狼與禿鷹正在里面鬧事哪!你看這是他給我的叫幫主親自過來回話哪?”
公孫接過了玉佩看了一眼,知道是御用之物:“你快去吧?我進去看看?!?p> 公孫龍知道這是周春旺搬來的救兵,可為什么會是七匹狼一鷹這些殺人魔王哪!他很不理解。更想知道帶隊的那個少年是何方神圣?
這個人南宮詞終于想到了一人:六指鷹王,這是當今圣上胞弟,更是一個喜怒不行與色的殺人魔頭。他怎么會出現在余杭,又為什么直接找到懸姬幫。
屋里剩下的懸姬幫幾個手下,當然南宮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桂花臉色剎白緊緊的依偎在南宮的身上。
“別人都走了,你怎么還坐在這里,莫非真的還想再賭一把?”
禿鷹看著一個老頭與一位姑娘突然來了興趣,他輕浮的湊到了桂花的面前,斜眼看著南宮:“老東西艷福不淺?。∵@么大的年紀還有這么漂亮的妞陪著,是不是太浪費了吧?”
“小叔,你怎么在這里?”公孫龍一進屋便看見了禿鷹,連忙施了一禮,恭敬的問到。
“您怎么到了這里?”禿鷹一見公孫龍臉色一變,也不回答悻悻的反問到。
“這是小侄兒的買賣當然要光顧一番了。是不是手下的人沖撞了叔叔,您說出來了我定給你出氣?!?p> “你的買賣,這不是懸姬幫的嗎?”禿鷹一愣回頭看了眼鷹王,轉頭沖著公孫龍問到。
“我是懸姬幫的副幫主,這地方當然歸我管了?!?p> “什么你是副幫主,那么飛鷹堡現在怎么樣了?
“飛鷹堡當然還是老樣子,這就不用您費心了?!?p> “我才懶的管你們的那些閑事哪?可懸姬幫巧取豪奪無惡不作,你最好離她們遠些。還有懸姬幫是反叛余孽,當朝若不念及是同族同宗早就緝拿她了,你好自為之吧!”
“多謝叔叔掛懷?!闭f到這里公孫龍才注意到桂花與一個老頭在一起。他不由的一愣,莫非他就是南宮詞?想到這里連忙走了過去:“兩位我們這里有事兒要辦,請回避一下吧?”
他叫回避南宮只有走,他默默的站起身來。
“他為什么要回避?”鷹王睜開了眼睛看了一下南宮:“即然你這么有興趣,咱兩不防賭一局?”
“當然可以,”南宮知道這位爺的脾氣,你要是太客氣了,他到覺得你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你想怎么賭?”
鷹王一招手,白眼狼拿起了桌子上的骰盅,伸手在桌子上一操三顆骰子嗖的全部都進了盅中,然后用力的搖動著。
鷹王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的這位老人,耳朵卻仔細的聆聽著骰子在稀哩嘩啦的轉動聲。隨著啪旳一聲響,骰盅一下子扣在了桌子上:“猜大小,你先下賭?”
“我猜小?!蹦蠈m詞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漕幫的那倆個兄弟并沒有走。并且還有一些人即沒有恐懼感,更沒有想走的意思。他們平靜的跟以往,無論是鏢票還有一些散碎約銀子都壓了上來。他們買的并不是小,而是大。
“你輸了?!卑籽劾且簧焓謱Ⅶ恢严崎_,看著三個六不動聲色的將南宮面前的銀子劃拉了過去。
“你還賭嗎?”
南宮站了起來搖搖頭,伸手拉著桂花往外便走。
“你還可以賭一把?”
“我現在剩下的只有這一付皮囊了,我這人又很惜命,所以只有明天再來了。”
“你的命不值錢,我要的是她?”鷹王伸手一指桂花:“對于你一個老人來說,留著這么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在身邊實在是浪費了些?!?p> “她并不屬于我,你要想得到她有許多辦法?!?p> “我這人并不喜歡用強,特別是對于女人。美女你想賭一把嗎?”
“她不會賭,我可以陪你玩一把?”金鳳凰一掀門簾走了進來:“六弟怎么有空光臨這小小的賭坊里來了?!?p> “當然是為了你這尊大佛了,我的老姐近日混的不錯???這懸姬幫由北到南一路風光無限,怎么也得讓我見識一下吧!”
“不敢當,我這可是落架的鳳凰帶領著眾兄弟混口飯吃而已?!?p> “要是真那么簡單,大哥不會讓我來請你的?寧王在那里?你是跟我說了還是見了圣上再說?”
“不知道,隴上一役我一次也沒有見到過他?!?p> “不是沒有見到,而是常見。他竟然屠殺了萬義一家,堂而皇之的坐上了知縣。要不是南宮詞發現的早他現在就是知府大人了。南宮詞被你囚禁到那里去了?”
“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囚禁他,這不就在你面前嗎?”金鳳凰伸手一指化了妝的南宮。
南宮詞只有揭下了面具,沖著鷹王施了一禮:“微臣參見王爺!”
“坐,”鷹王看著他笑了笑,調侃著說:“聞名天下的第一神捕幾時變的如此狼狽,都不敢以真面視人了?”
“那到不是,辦案講究明查暗訪,完全是辦事需要?!蹦蠈m只得圓滑的解釋到。
“也難為你了,辦理起自家后院的事情來了。寧王又逃掉了,你說他會再去那里?”
“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這里?!?p> “為什么?”
“因為我在這里?!?p> “你就那么自信?”
“不是我自信,而是他心虛?!?p> “這么說他還在順義?”
“不知道,隴上地區必竟他曾經是王。”
鷹王點了下頭算做黙許:“你認為懸姬幫為什么要到江南來發展?”
“人挪活、樹挪死,自然發展規律而已。”南宮回答的很確定,也很誰確?!?p> “圣上要見依依郡主,到時候你也一同前往嗎?”
“是?!?p>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鷹王轉頭向金鳳凰問了一句。
“沒有,只是幫中事物我要交待一下?!?p> “懸姬幫馬上解散,曾經跟隨過寧王的人一律法辦。這件事情由禿鷹與七匹狼辦理,你就不用操心了吧?!?p> “解散懸姬幫,這么大的事情我可說耽擱兩天嗎?”
“不可以,半天都不可以?!柄椡趸卮鸬暮芸隙?。
“總得讓我將孩子帶上吧?”金鳳凰知道這是最后的希望了。
“南宮詞回去抱?!绷跟椡蹶帨y測的看著金鳳凰:“別指望黃老太爺能保著你,鹽幫最是鐵打的衙門,他也不過是流水的兵。”
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證明早就有了對策,還好他來的事情共由已經知道,真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救自己一回。想到這里她愧疚的看了南宮詞一眼,這個讓自己瘋狂的男人還是那么有魅力,真希望關鍵之時他也能救自己一把。
與此同時南宮站起身,他看著金鳳凰已經剎白的臉,突然有了種生死離別的感覺。他真的很怕自己回來時那已經是一具尸體:“桂花讓公孫龍陪你卻將孩子抱來,一定要快?!?p> 他特別強調了一個快字,主要是為了打消鷹王對自己的懷疑。還有公孫龍絕對不會透露金鳳凰被抓的消息,更不會驚動幫中所有的人。
鷹王坐在寬大的馬車里,懷中抱著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孩子。懵懂之中的孩子一雙小手死命的握著鷹王那只長有六個手指的大手看著對面已經沉睡過去的母親。
“小囡囡舅舅好不好?”
“你不好,我們這是要去那里?”
“舅舅帶你去見姥姥?!?p> “你胡說什么,把孩子給我?”金鳳凰撲愣一下由夢中驚醒,她看女兒不舒服的樣子,連忙將孩子搶了過來。
“什么叫胡說,我的母親不是她的姥姥嗎?”鷹王說著由懷中掏出了一塊兒玉佩扔到了依依的懷中:“這個給孩子戴上吧!關鍵時還能保住她的一條小命?!?p> “你為什么要苦苦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圣上下的令。寧王究竟干了什么想必你最清楚,那可是十惡不赦的死罪。不誅連九族已經算是對你們開恩了,這回就看太后對你的恩賜了?”
“南宮哪?”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的丈夫怎么不在身邊。
“你在余杭留下的那一大灘子事不得有個人善后嗎?”
“小六子不要欺人太甚,別忘了這天朝的江山是怎么得來的?!?p> “跟我說這些還有用嗎?”
“那你讓我跟誰說,現在就是你在逼我?!?p> “行了我的老姐,還是想想辦法怎么保命吧?”鷹王說完斜依在躺椅閉上了眼睛。
進了京必死無疑,現在要是逃走到是一個機會??梢院笤撛趺崔k?更何況還有囡囡,帶著她逃出去更不方便了。不帶走又怎么舍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