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砂城,位于周國邊境,北靠武國。城內有一名女神醫,聲名遠播,周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輛馬車急弛在丹砂城外的一條山路,從東而來。
馬車內氣氛凝重,一白衣男子和一藍衣男子并排齊座,身前一男子躺著,面色蒼白,冷汗面布,唇色發青,未有意識。
兩名男子神色緊張的垂頭望著躺著的黑衣男子。
“長期,聽說那個神醫性格乖張,我們能說服她治療殿下嗎?”
聽到藍衣男子開口,白衣男子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這位神醫年幼時大概是因為好玩,曾經救過殿下一命,而我們此時此刻也只能去試試看。殿下情況緊急,云煙身在宮中,遠水救不了近火,軍中軍醫已是毫無辦法,殿下已經昏迷兩天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會耽誤治療,如果那個神醫不治療殿下,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丹砂城的輪廓越來越分明,直到順利進了丹砂城,高昌樂和朱長期緩了一口氣,這一路他們走得匆忙,生怕來不及治療,終歸趕到丹砂城。
“昌樂,你去找神醫,我帶殿下去驛站。”
高昌樂點了點頭,出了馬車離開了。
朱長期帶著東方煜直奔驛站。
神醫的名聲傳遍丹砂城,甚至整個周國都經常有人不遠千里來找她治病,高昌樂想找她不難,隨便大街上找個人問問就有。
上林別苑,是神醫的住所。
上林別苑大門緊閉,高昌樂上前敲門,片刻后才有人來開口。那人輕輕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
是個女子,素白的上衣。
“有事兒?”她開口說話,聲音搭著一股子怪怪的腔調。
“我家少爺身受重傷,聽聞丹砂城神醫妙手如春,特來請神醫過府替我家少爺治病。”高昌樂語氣正氣凜然,話里也沒有絲毫不妥。
素白微微撇了一眼那人的衣服,是一身錦袍,看起來價值不菲,而且這錦袍做工精細,再看這人說話有腔有調,舉止大方,透著一股子公事公辦的態度,讓素白一眼能瞧出來,這人起碼是個官僚。
“哦,那個啥,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治病,你回去吧。”素白隨意的靠在門上,漫不經心的回答。
“請神醫救救我家少爺,我家少爺已經昏迷兩天了。”高昌樂頓時有些著急,但卻不敢有過多的舉動,生怕惹得人印象不好而拒絕他的請求。
“不是,我說了心情不好了,你走吧。”
“你讓我見見神醫吧。”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況且本神醫今天心情不好,事不過三你聽不懂嗎?莫名其妙。”素白說著就把門“啪”的一下關上了。
高昌樂碰了鼻子灰,小心謹慎的同人家說話,請求人家,結果人家還是不愿意啊!
沒辦法,高昌樂只好先回驛站和朱長期商量對策。
“要不然,晚上過去強行把她綁過來吧?”高昌樂說。
“綁什么?你下午可見到神醫了?她長得如何你可看清楚了?”朱長期撇了一眼高昌樂。
“見到了,看清楚了,這重要嗎?到底怎么辦呀!”
“我下午打聽過了,據說,這神醫有三不治分別是:官僚,不救;府中閉門之日,不救;心情不好,不救。并且喜歡救治來歷不明的人,而且我打聽到,她每日早晨都會去十里坡采藥,明天我們將殿下假意丟在十里坡,在暗中等待。”
第二日,十里坡。
素白一大早背著簍子到十里坡采藥。
十里坡背靠一片桃花林,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素白采完藥都喜歡上那兒看看風景,等溫度上升了再回家。
今天也沒有變化,她采完藥便去了桃花林。
一路嘴皮子沒停過一直哼著歌。
“嘖嘖嘖,這風景永遠看不膩啊。”素白每天早上心情都很好,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她習慣了一個人,所以也喜歡自言自語的感嘆人生。
桃林里,晨風輕撫,桃花片片飄落,風帶起樹葉沙沙作響。
素白走路都不由得放輕腳步生怕驚擾了這片寧靜。
走著走著,她看見遠處,她每次來都坐著休息的一塊石頭上似乎有一個黑衣男子。
她走近發現男子面色如紙,眉頭緊皺,沉睡不起,唇色蒼白,額頭還有一些細汗。
看神色這是受傷了,不過衣服完整,而且周圍也沒有打斗的痕跡,看來不是在這里受傷的,鞋子很干凈,是被人搬過來的,姿勢躺得很平整,也不是被人隨意扔下的,看來是知道我會來這里,才故意把人放在這里。
素白仔細觀察著這位受傷的男子,心下已有計較。
整個丹砂城都知道我的規矩,三不救,一:官僚,不救;二:府中閉門之日,不救;三:心情不好,不救。
一般情況下,丹砂城求醫的百姓會趕早來家門排隊,這么說來,這人不是丹砂城人,而昨天來求醫的就有一位不知道規矩的。
“出來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想救你們少爺就快點。”素白朝旁大喊一聲,片刻后還是不見人出來。
“在我改變主意以前趕緊出來。”素白又喊了一聲。
“長期,我們要不要出去啊?”暗地里,高昌樂和朱長期兩人蹲在不遠處的草叢里。
“以你昨天的接觸,你覺得我們出不出去?”朱長期看著高昌樂。
高昌樂低頭思索片刻。“昨天那個小姐說話很隨性,說不救,就把門關上了,多余的話一句沒說。”
于是高昌樂和朱長期兩人走了出去。
“說吧,你們少爺幾時受傷的?”
“兩天前的未時。”
“受的什么傷?”素白白眼了一下兩人,真的是問什么答什么,真服了。
“大夫說腹部的刀傷太深甚至可以看見內臟,血流不止,所以少爺至今昏迷。”
我的媽?這得流了多少血。
“你們快把人帶回我的住所,記住,就按照這個姿勢,不要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