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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草湯記

第六十八章 夜宴

風草湯記 文有智 3308 2020-08-18 20:03:00

  我以為一泡稀能拉完,豈料毒性小發(fā)作,一下午拉了好幾趟,腿都軟了。陳梟和撥浪鼓臨危授命,請來名醫(yī),給我把脈開藥,硬生生折騰到天黑,才驅(qū)散余毒。不一陣,三姐妹扶著人皮大俠來治外傷。我流里流氣地調(diào)戲:“喂!三位妹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可都……哈哈,要不等我救出蓮花,你們仨一塊兒嫁給我吧?嘿嘿嘿!”三姐妹敢怒不敢言,人皮大俠無奈地懇求:“文大俠,三個娃娃還小,黃倉沒幾個人了……求你放過她們。”說罷,咬著牙幫,朝我拱手。我說開個玩笑而已,邊說邊朝三姐妹拋媚眼,三姐妹則朝我翻白眼。

  眾人走后,我快樂地在仇人家穩(wěn)穩(wěn)睡了一覺,沒讓三個少女殺掉,醒來精神抖擻。

  晚上,正月十二的月亮,說圓不圓地升了起來。我跟沈劍母子、黃家三口歡聚一桌,邊吃邊聊國家大事。上次跟黃家三口一塊兒吃飯,還是在迷茫山,我差點當了寨主女婿。這次,人家老黃的正牌女婿在列,我這個冒牌的也在列。沈劍和黃小雨還沒正式成親,官家人講究,不便坐在一起。于是我大咧咧地坐在黃小雨身旁,引得一桌人面面相覷,只當沒看見。正要動筷,我又作怪,對在座的說:“文某下午差點死在茅廁,中毒中怕了!雖然咱們化敵為友,可安全起見,府上還是得出個人替我嘗菜為好!”說罷,一桌人更加不爽了。

  包碧云面色不佳,冷冷地說:“賢侄,你太多疑了!”我說:“嬸兒,不勞煩你,還是讓小雨來吧。”黃小雨竟然不自覺地伸手掐了我一把,讓我十分懷念迷茫山的某一頓飯。當時我們在一起,是那么刻骨銘心。她掐完覺得尷尬,見我扭頭看她,略顯羞澀,低頭不語。沈劍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說:“恩公,若不嫌棄,在下替你嘗菜。”

  沈老夫人擺手笑道:“少俠過慮了!以你的武功,就算中了毒,也足以立刻殺光我們,我們又怎敢下毒呢?”她說的在情在理倒是其次,關鍵是沈劍看我調(diào)戲小雨,他竟然不生氣,實在沒勁。于是我打個哈哈,客套兩句,起先動筷,夾走半只肥燒鵝大啃起來,一桌人也開始動筷。我能感覺到,黃小雨在偷偷看我,而沈劍仍然不驕不躁,看來他小子心里已經(jīng)為后宮三千佳麗開辟出很大地方了,心是真寬。黃明柱起先敬酒,眾人跟著,一圈敬下來,大伙仿佛融洽了不少,便適時地聊起國事。黃明柱那貨裝逼地扯了半天沈劍的優(yōu)點,意思明擺著,這年輕人比沈槌更適合當皇上。沈老夫人一個勁謙虛,沈劍也屢次說,自己還很嫩,需要恩公點撥。我酒肉下肚,拍胸脯說,少主面帶異相,絕對是一飛沖天之人。黃明柱夸我說得對,我夸黃明柱有遠見。

  后來馬屁拍得干燥,酒宴也到了頭,我半醉地問:“說來說去,城主印到底在哪兒嘛?”沈家母子異口同聲:“城主藏起來了。”沈老夫人直言不諱,就是因為沒有城主印,這一年來無法調(diào)兵,城主府才縮頭過日子。現(xiàn)在皇印在沈槌手里,沈槌就可以調(diào)動一大批兵力,時局更加緊張。

  “我也很想找到啊!要是能找到城主印,待我把兵馬調(diào)來,恩公拿章去救人又有何妨?”沈劍帶著酒意,“可惜父親大人得了怪病,唉……”

  我喝得有點興奮,看著似有情愫的黃小雨,熱血上頭,說漏了嘴:“城主大人不是得了怪病,那是當初吹我的嗩吶,中了毒啦!”黃明柱聽罷,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媽的都不知道他想哪兒去了!沈劍等人都表示不解。我見已經(jīng)說破,便敘了詳細。聽罷,沈老夫人嘆道:“也該有這一劫,當初文大俠來府上救劍兒時,我勸城主把話點破,放你一條生路,他就是不聽,非要跟你斗智,果然還是棋差一招!”我忙擺手:“不不不,絕對不是我授意下毒的,我輸了就是輸了,百鬼嶺藏龍臥虎,我也是過后才得知城主中毒的因由……既然城主大人是唯一知道印章下落的人,他中毒又跟我有關,文某必定將他救醒!”說完才意識到,這不是吹牛逼吹大了么?

  吹就吹吧,這樣一來,沈劍母子便更加不敢對我不利。沈家一桌人,都站起來敬了我一杯,悍匪黃小雨喝高了大概,目光變得溫柔又熱烈。我避開她熾熱的目光,干掉杯中之酒,把剩下的鵝肉打包,在黃明柱違心的夸獎聲中,道別出門。黃小雨一直把我送到門口,我回頭看看她,發(fā)覺她目光中真有留戀之意,不由得動容。想趁醉抱一下她,猶豫之間,卻只說了句保重。

  ……

  回客棧睡了一宿,正月十三早上,我起身前往安城。想來想去,沈東誠的生機就著落在呂明江大師的師兄——安城常大夫身上了。雖說城主府已經(jīng)請過他,但當時他們不知道沈東誠的病因,或許因此無法對癥。下毒高手呂大師說他師兄只不過是一坨屎,但愿這只是嫉恨之言,若同門都克不了同門,其他人就更沒法子了。此番去,我將前因后果說清楚,好歹讓常大夫盡力一試。如果救不醒沈東誠,拿不到城主印,那我就只好直接去皇宮拼命。

  功力用得太過分容易拉稀。這回我不敢沖太猛,出城的時候,還到馬站買了匹神采奕奕的駿馬,路上十分愛護自己,拼命折騰駿馬。我力氣足的時候,就拖著馬跑一段,跑得稍累就騎著它。一路和諧,天黑前趕到了安城。我把奄奄一息的破馬送去馬站,人家不依不饒,目光嫌惡,讓我賠三倍的價錢,說:“這這這!給折騰成這?連林大夫都調(diào)治不好!”他說的林大夫,可能是我去年初訪東岳城時,砍斷棗樹后,聞聲未見人的一個獸醫(yī)。我沒空細問,花錢拉倒。

  回家吃晚飯時,聽到一個糟糕的消息——文老大西征至今未歸,生死不明。我嘴上繼續(xù)安慰,心里卻生出惱恨,媽了個巴子,那頭倔驢,死了活該。

  飯后去拜訪常大夫。醫(yī)館已經(jīng)上了門板,我翻墻進去。常大夫正打飽嗝抽煙袋算賬,上回敲鑼報官的忠心小二正在擦柜臺。見我突然出現(xiàn),倆人都愣了,卻并未大喊大叫,小二繼續(xù)擦,老常請我坐。我說了來意,常大夫摸著胖下巴皺眉道:“那狗日的還沒死?”我說呂大師從蓬勃島回來了。常大夫哂笑:“他還成了大師啦?他毒死的人,神仙也救不活,我更治不了。”我說沒毒死,毒癱了而已。常大夫抽煙不語。

  不管我怎樣威逼利誘,常大夫只是不答應。這胖子反常的很,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我把小二支開,一把捏爛椅座:“老常,你跟我說實話,能不能治?能治就跟我走,不能治,我就殺你全家!不要以為我在嚇唬你,救沈東誠是為了我媳婦,誰擋路誰就死。”

  常大夫臉色一變:“咋地回事?談不攏就殺人?!文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跟你說實話,我?guī)煹艿亩荆疫€真解不了,就算我能解……也不敢解啊!”見我變臉,他湊上耳語道:“我要是治好了沈東誠,皇上就要殺我啦!”說罷,回到座上,搖搖頭,一臉無奈。我立刻明白了,心下對陰險小人沈槌充滿鄙夷,不由得真想殺了他為民除害。

  這篇掀過去,我伸手讓老常號脈。老常搖頭笑曰:“文兄弟神功蓋世、生龍活虎的還用看大夫?瞅你的氣色很好嘛!”我說最近沒日沒夜操勞,總感覺自己有點虛。老常不當回事兒,閉眼伸手,在我腕上一搭三按,表情突然凝重起來,睜眼驚道:“你中毒了!”我說我知道,都拉了不知幾泡稀了。老常咧嘴:“文兄弟,恕我大正月的不說吉利話,從脈象上看,不光是中毒的事兒,恐怕兄弟你……唉,盡人事,聽天命吧。”

  老常雖欲言又止,可我聽出了意思。但老子不過是肚疼拉稀,又不是腸斷肚破,東岳城的名醫(yī)治了一通,他沒敢說句不好,哪兒就到說死說活的時候了?老常這貨是不是聽說老子掙了錢,想訛我兩個?我沒回答,讓他給我開幾幅藥。他送了我?guī)琢V篂a藥丸,連連嘆息。我接藥不接茬,讓他別廢話。他問我這一年以來,身體有什么特殊經(jīng)歷,我大約說了自己勤學苦練、身兼兩門神功的事情。他沉吟道:“一般來說,武功相合,大多可以延年益壽,但若毫無節(jié)制又陰陽相克,危害就難以預料了。文兄弟,你脈象混亂,若再習用,恐怕有損陽壽……”

  屁話,好像他懂武功似的。江湖萬年歷都沒跟我說過這種話,常胖子就是要訛錢!于是我轉了話頭,跟他喝了喝茶,拉了拉家常,談了談“連老舅來了都不舍得讓坐卻被你捏爛扶手的祖?zhèn)骷t木太師椅”的價錢。我欠他七百兩家具錢,倆人拉拉手,扣除我不滅他滿門的謝禮一千兩,折后他送我三百兩。倆人看著銀票笑了,我填了些銀子,包了幾個紅包,給他家孩兒發(fā)了壓歲錢,跟他互道珍重。

  出門的時候,常大夫猶豫再三,悄悄提了句:“我?guī)煹艿亩荆膊皇菦]得解,既然能保住城主的命,就一定能弄醒,人么,只要一口氣在,魂魄就在,咋地想辦法讓他回過魂來,準就能醒!文兄弟,說來別不信,前些日子,有兩個高人在安城,一僧一道一塊兒做法事,還不賴哩!我下次見到,給你留意問問。”

  我說不用,知道是誰,他倆的法事管用才見鬼。

  我想起的是另一個人,決定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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