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都市,一座沒有法律的城市。
在新世界聯合政府的一項關于保障‘人權’與‘自由’的報告中罪惡都市被建立了起來。
無論你犯了什么罪?只要是違反了新世界聯合政府所指定的法律,而且被無處不在的監控與電子刑警發現了,你就會被送往罪惡都市度過余生……
如果你能夠在罪惡都市里活下來的話。
小到詐騙搶劫,大到殺人盈野,不分輕重,一律按犯罪處理。
被逮捕者會被剝奪在新世界生存的各項政治權利,政府卻不會剝奪你的‘人權’與‘自由’,因為在新世界的法律里,早就廢除了死刑。
新世界聯合政府控制下的世界,整體只有一個聯合政權,早就廢除了審判與司法機構,完全將其交于強人工智能自行處理。
拆除了全世界現存的所有監獄,把所有的犯罪者統一送到了一個巨型人造島嶼上,活在脫離美好新世界的殘酷‘舊世界’上。
政府甚至都不用開出一槍,就有大批大批的罪犯死于內斗。
在巨型島嶼上所有的人造建筑范圍內,都被成為‘罪惡都市’。
這里是罪犯的天堂,是詮釋人權與自由偉大最有力的證明,是一個人造的奇跡。
得益于強大的自動化工業能力與人工智能,每隔五年,在重型軍隊的強力鎮壓下,在罪犯們休戰的和平期,那些被打成稀巴爛的罪惡都市建筑會被智能建筑機器人快速修繕或是重建,給犯罪分子一個嶄新的家……
天知道只被允許使用少部分輕武器與冷兵器的‘自由人民’們是如何把一棟棟大樓夷為平地的。
罪惡都市里的大部分子民都很‘和善’,總是露出開朗熱心的笑容幫你把自己開膛破肚,讓你感受到社區溫暖。
有強大實力的團伙總是熱情的舉著各種型號的AK歡迎著被重型運輸機空投下來的補給品……如果能把運輸機也打下來就更好了。
補給貨物里有著各種食物或是‘毒物’的種子,有著舊世界各國淘汰下來沒有銷毀的輕武器與彈藥,有著珍貴的堪比黃金的抗生素或是醫療包,甚至有著產自工業時期的快餐垃圾食品,一袋漢堡或是幾包薯條……
對于掌控新世界的最上層文明人來說,用豬都不吃的垃圾食品作為游戲籌碼,用無人機觀賞一群野蠻人為了一個漢堡打的頭破血流已經算是飯后的娛樂了。
而對于常年只能吃著自己種出來的土豆和番茄的罪惡都市人民,豁出命來搶一個漢堡一點也不虧。
唯一的問題是,搶上后還有命吃的話。
更多的時候,實力強大的團體更喜歡‘接收’從運輸機上開著降落傘跳下來的‘新伙伴’,當然,要是年輕漂亮的女性就更好了。
得益于新世界人類金錢至上的消費主義與拜金主義,罪惡之都從來不缺女人。
在這里,弱小或是沒有主人的女人,也是一種貨物。
在這樣一片法外之地,實力是唯一衡量生命價值的標準。
你有槍,你有人,你足夠強大,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唯一可以約束你行為的,只有比你更強的團體。
暴亂,虐殺,掠奪是這片土地上唯一永恒不變的主題。
罪惡都市的人民,卻很少有人知道,在來自于世界政府暗中投放的隱形無人機與生物機器人的監視下,所謂的個人隱私都被赤裸裸的暴露出來。
對于擁有權勢的新世界掌權者來說,與其看安排好劇情的兩只猴子交配,倒不如看殘酷而真實的現場直播來的刺激。
在這樣一片混亂的罪惡之地,凱雷和凱里兩兄弟算是異類中的異類。
他們雖然只有兩個人,卻在罪惡之都東部有著不小的名氣。
凱雷,傳聞是前世界精銳特種部隊退伍軍人,極度好色,擅長使用手槍與自動步槍。
因退役后連續監(和諧)殺十幾名年輕女性被電子刑警逮捕,投放到罪惡都市的第一天就徒手殺死了好幾支前來熱情‘接應’的拾荒者團隊,在搶到熱武器后,又連爆十幾人的腦袋后,光明正大的離開,殘留的幾個幸存者都心有余悸的給他起了一個名字。
瘋狗。
凱里,前世界政府秘密培養的精銳殺手,性情暴虐,殘忍嗜殺。
因參與一起涉及上層官員的刺殺而被當做棄子出賣,在面臨同行追殺的情況下,潛入出賣自己的上級家里用刀連殺十幾號人從容離開,在被上層秘密抹除之前,主動向電子刑警坦白自己罪行后投降,被投放在罪惡之都里。
剛剛降落下來,面對幾支早已準備多時的拾荒者團隊的圍追堵截,先是布置各種陷阱反殺幾人,在得到合適的軍刀后,不再逃跑,偽裝后混入其中,用刀抹殺了所有的追擊人員。
直到后來有人發現了,被當做失蹤人員的拾荒者們被殘忍分解的碎尸,才知道當初那個被追殺的光頭男人非但沒死,還用刀反殺了所有人,消息傳開,大型團隊尋求雇傭合作,小型團伙則沒人敢再找凱里的麻煩,他也獲得了一個來自熱心市民的內部稱號。
血刀。
因為各種原因與巧合,本來是兩只獨狼的凱雷與凱里偶然相遇,組成了一個二人團隊,取長補短之下,實力更是變得恐怖,進可強攻滲透,退可防御逃走,在罪惡都市東部混的風生水起,過著接受委托與雇傭的‘悠閑’生活。
‘平靜’的生活,持續到凱雷在一泡尿后看到了那個滾動過的易拉罐為止。
……
在罪惡之城東部垃圾場的一個偏僻的角落,有兩個小小的身影偷偷摸摸的做著小動作。
看著瞪著疑惑的大眼睛望向自己的小女孩,維吉爾掛著爛泥的漆黑臉上帶著苦笑,手上的活計卻沒有停下來,拿著惡臭的黑泥在女孩光滑的身體各處摩挲滾動著。
小女孩的裙子早被維吉爾扒下來扔在一旁。
看著臉色越加泛紅的小女孩,維吉爾,四處看了看,咽了一口口水低聲解釋道。
“這是必要的偽裝,這座城市太過危險,像你這么柔弱可愛的小女孩太過顯眼了,我沒有把握能夠保證你的安全……”
“至少在我確認安全之前,你要保持這個樣子……你要是明白了,就點點頭?!?p> 小女孩扎巴著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同意了維克托的行為。
維吉爾松了口氣,又和了一把惡臭的黑泥,在小女孩恐懼的眼神中按在了她的臉上攪動了起來。
“我真是個禽獸不如的家伙……”
“小家伙,忍著點……”
維吉爾‘黑’著臉說道。
經過基礎的偽裝后,維吉爾又在垃圾堆里翻出了幾件破爛不堪卻相對‘干凈’的衣服給自己和小女孩換上。
把自己剛才脫下來的新衣服和小女孩的裙子找了個地方藏好,維吉爾沒有休息,而是從垃圾堆里找了一塊相對細長的玻璃片。
用耐磨的布料纏繞包裹住玻璃片兒較為平齊的一端作為手柄,維吉爾找了一塊表面粗糙的石頭對著較為尖銳的另一端磨了起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暈倒在小巷里?”
“我的名字艾斯。”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藍發小女孩抱著雙腿,穿著骯臟的破爛的寬大衣服,臉上黑漆漆的活像是一個小乞丐。
“艾斯,想要活下去嗎?”
忽然,維吉爾面露嚴肅的說道。
“我叫維吉爾,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出現在那里,我的記憶似乎是有些缺失。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對這座城市有著奇怪的熟悉感,似乎是經歷過類似的城市一般……”
“聽我說,艾斯小妹妹。”
“這座城市比我想象中的要恐怖危險,到處都是殺人犯與暴徒,剛剛我帶你來這座垃圾場的時候,就見到了五起殺人事件。
要不是你足夠配合我,而且沒有出聲,咱們現在已經死在那群瘋子的手上了?!?p> 維吉爾停下動作,豎起五根指頭。
“說實話,我獨自一人都沒有把握能夠在這里活下去,更不用說帶上你了……”
“但是我卻無法拋棄你……”
維吉爾掃了一眼露出斜度的玻璃刀,順手插在了自己做的隱形皮套里,走到小女孩的身邊,認真的看著對方,重復的問了一句。
“艾斯,想要活下去嗎?”
沉默片刻,藍發小女孩認真的點點頭,眼神里滿是決然。
“想!”
“好!那接下來的行動中,就要好好聽我的話,好嗎?”
維吉爾松了口氣,柔和的說道。
“好!”
沒有再猶豫,干脆的回答,維吉爾有些喜歡上這個果斷而堅決的小女孩了。
至少,她不會成為自己的累贅。
維吉爾抽出玻璃刀,和藹的對著藍發小女孩說道。
“現在第一步,我需要徹底的把你‘改造一下’一切為了安全……乖,不會痛,很快就會過去的……”
在小女孩懵逼的表情中,維吉爾攏起夾雜著黑泥的藍色長發,一刀割下……
“嗚嗚嗚……”
看著成為寸頭‘小男孩’的藍發小女孩哭的很傷心,維吉爾輕輕環抱住對方顫抖的身軀,拍著對方的背,自責的說道。
“或許我真的是個人渣……因為我總是弄哭女孩子,真的很抱歉……”
“但是我卻不能不這么做!”
“只是為什么,看著你難過的樣子,我也很難受……”
維吉爾茫然的看著昏黃而充滿塵土的天空,眼睛逐漸濕潤了起來。
“我上一次弄哭的女孩……”
“是誰?”
似乎是感受到維吉爾的悲傷,艾斯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反手抱住了這個讓她感到些許安全感的大哥哥。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混亂而殘酷的城市垃圾場里,緊緊粘合在了一起,仿若不分彼此。
或許,這是兩個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可以感受到的唯一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