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他試著哄。

　　“你有。”鐘汀白第一次在他面前真實的流淚，身后的墻是冰冷的，她棉服丟在訓練室，身上也冷，小鼻子也吸得可憐又可愛。

　　九樞鬼使神差的就忍不住探出手去，用指腹擦去她臉頰上的淚，“你不要哭。”

　　“你幫我揍她們！”

　　人受委屈也就罷了，最怕受了委屈還有人來安慰。那真是脆弱感決堤，一發不可收拾。那淚珠啪嗒啪嗒砸在他手背上，九樞心冷，眸色一深，道了一聲“好”就要奪門而出。

　　鐘汀白說完就后悔了，立刻又堵在門口攥住他手臂不讓出去。

　　九樞站在她身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跟那晚一樣近，不過現在天還沒黑，彼此的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需要若隱若現，朦朦朧朧的美感，這兩張臉本身就毫無瑕疵，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你說，你是不是也討厭我？”她糾結于這個問題。

　　九樞也不耐其煩的回答，“不是，我沒有。”

　　“那你喜不喜歡我？”

　　兩相寂靜，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少女如此執著倔強，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他看，給他證明。可他習慣了與世隔絕，兩顆心隔著的豈止是身體，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的沉默令她心涼，今天的眼淚很不爭氣，接二連三的流，就在他眼中一顆又一顆，少女的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他連忙去擦，臉近在咫尺。鐘汀白心一橫，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她最近看不得青春偶像劇，每一個男主都能讓她聯想到自己的帥同桌。電視劇里親個嘴，她能鬼哭狼嚎的翻來覆去姨母笑。

　　親親是什么感覺呢？他又是什么滋味呢？

　　一定是又冷又硬，跟他的臉一樣冰冷如霜，跟他的性格一樣硬氣不屈。可真當她嘗到的那一刻才知道，涼涼的，軟軟的。

　　不到一秒，她很沒出息的又放下腳跟，看著他，心思九轉十八彎，亂得厲害。

　　九樞擦她眼淚的手一頓，看著小姑娘這么直白的親了他，心跳也漏了一拍。

　　“涼。”她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個字。

　　“嗯？”九樞蹙蹙眉。

　　小姑娘嘗到了甜頭，眼角有一抹狡黠的光芒，再度踮腳吻了上去。

　　再離開時，她毫不避諱的得意的笑。這是誰家的小妖精啊，又哭又笑的這么折磨人。偏偏九樞被占了兩次便宜，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此刻她的笑靨似是比什么都珍貴。

　　貪吃，這就是個小饞鬼。

　　嘗到了甜頭不肯罷休，喜滋滋的又踮起腳覆上去。這次九樞突然環住了她的腰肢，一秒過后她再也逃離不開，九樞抵她在門上，一手輕輕地扣住她的后腦，一手卻緊緊地纏住她的細腰。

　　沒了分寸，又極有分寸。

　　鐘汀白想努力，卻因為實在是笨，稀里糊涂的就咬了他一口。滿滿的薄荷香，幾乎要交融在一起。

　　這絲絲疼痛令他回過神來，離開她時氣息還算平穩，可胸膛上卻有了明顯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