糺之森的交通很便利，因此中森警部先帶著蟲魔和蠱魔離開，留下我和麗娜、桔梗三人在這里等候剛才給我們傳話的人。

　　沒過多久，一個看樣子有七八十歲的老者，弓著腰，拄著一根拐杖向我們走來。

　　老者抬起頭看著我們，問：“剛才是你們幾個在這里使用法術嗎？看你手里的法器，也是陰陽師？”老者指著桔梗問道。

　　“京都七瀨家族，七瀨桔梗。”桔梗向老者行禮。

　　“原來是七瀨家族的，”老者問：“七瀨彌生還好嗎？”

　　“我爺爺他很好，老人家，您認識我爺爺嗎？”七瀨彌生是桔梗爺爺的名字。

　　“以前一起抓過妖怪，這些年基本上不怎么聯系了，”老者說：“正好你在這，回去給他傳個話，就說我腿腳不便，不能去看他，讓有空也來這糺之森看看老朋友。”

　　“您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老者點了點頭，有看向我和麗娜，問：“你倆應該不是陰陽師吧？”

　　“伏見稻荷大社樓志強，”我指了指麗娜，說：“這是我女友，也是伏見稻荷大社的。”

　　“伏見稻荷大社居然也開始收人類了，看來這世道真的變了。”老者嘆了口氣。

　　我問：“老人家，您老讓我們留在這里，是有什么吩咐嗎？”

　　“吩咐倒是沒什么吩咐，我就是一個守墓的，剛才發現你們在這里使用法術，所以過來看看。”老者用渾濁的眼神打量著我們。

　　我解釋道：“老人家，最近有一對兒雙胞胎，一個用蠱一個御蟲，在京都犯下了不少案子。我們三個配合警方來抓捕他們，不知道這里還有您這樣的前輩存在，打擾您修行，還望您恕罪。”

　　我把蟲蠱雙魔犯下的罪行告訴老者，并沒有告訴老者那兩個人是黃泉國的人，以賀茂家族和黃泉國的關系，誰知道老者在知道有黃泉國的人出現在自己地盤后，會干出什么事來。還是讓中森警部將兩個人帶走比較穩妥。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老者說：“原來是兩個修行者，我就說妖怪怎么可能進到這里來。既然是官方的行動，我自然不會管，你們沒事就離開吧，這里不歡迎除賀茂家族以外的修行者過來。”

　　要不是老者剛才讓我們留下，我們早就跟隨中森警部離開了。

　　老者對桔梗說：“七瀨家的小姑娘，我作為你的長輩提醒你，官方的渾水還是少摻和為妙，你們七瀨家這一輩應該就你這么一個孩子，要是遇到危險，七瀨彌生恐怕沒辦法再受刺激了。”

　　中森警部曾經介紹過，有賀茂家族的人在警察廳辦事處任職，只可惜前不久在和黃泉國的戰斗中殉職。老者勸桔梗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老者口中的再受刺激，不知道桔梗爺爺以前發生過什么。這些我自然不方便過問。

　　向老者告別后，桔梗和麗娜先回學校，而我則在胡小玉的不聽催促下，前往風間航平那里領取賞金。

　　對于風間航平，我沒有絲毫隱瞞，將蟲蠱雙魔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同時還給他解釋了一下黃泉國。

　　風間航平對黃泉國顯然很有興趣，問了很多問題。

　　除了涉及我自身的事情外，關于風間航平的問題，我都如實相告。畢竟以風間航平的能力，也能從其他渠道打聽到這些消息。

　　聽完我的介紹，老謀深算的風間航平說：“聽你介紹完他們的那個組織，我倒是想通了那個蠱師不遺余力的幫助風間成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像風間航平、八田健吾這些人經歷的事情多，很多時候能看出問題的本質。

　　風間航平說：“起初我一直想不通，那個蠱師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我問過風間成，那個蠱師和他合作，只收取了很少的費用。和這筆費用相比，如果蠱師的計劃成功，我們風間家的收益至少是投入的一萬倍，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難怪風間成會動心。”

　　馬克思曾經提到過，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他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一本萬利的生意，足以讓很多人喪盡天良。

　　“現在我終于想通了，”風間航平說：“看來這個黃泉國是在下很大的一盤棋。”

　　“您仔細說說。”我被風間航平的話勾起了興趣。

　　風間航平說：“我們來分析一下，黃泉國當初為什么會敗給陰陽寮，是因為黃泉國的勢力不足嗎？顯然不是。從你的話里，黃泉國的實力甚至一度超過日本所有的勢力，可能也正是這份輝煌，讓他們忽略了一點，就是資源整合。”

　　“資源整合？”我沒想到風間航平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新型名詞。

　　風間航平說：“黃泉國當初輸在了太過獨立上，這才被役小角有機會聯合各方勢力聯合絞殺，而在之后的千年里，陰陽寮有天皇陛下的支持，而黃泉國只是一個邪惡的組織，兩者的身份高下立判。陰陽寮這邊一直在動用可以聯合的一切資源，而黃泉國雖然在招募人手方面沒有任何禁忌，但總體來說，還是一直在單打獨斗。”

　　風間航平突然問：“假如現在換做你是黃泉國的負責人，你會怎么做？”

　　想了想風間航平剛才的話，我說：“當然是學習陰陽寮，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勢力，甚至給自己安排一個官方背景，來對付陰陽寮。”

　　“不錯，這才是黃泉國的出路，”風間航平說：“從黃泉國現在的表現來看，他們也真的在這么操作。”

　　聽風間航平這樣解釋，我才發現，黃泉國的勢力至少已經滲透進京都警察本部。這次針對風間家的行動，看來他們是準備開始向這些有錢人下手。如果讓他們控制住官方和經濟，僅憑已經被取締的陰陽寮，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想到這里，我急忙給中森警部和賀茂茂茂打去電話，將這種可能性告訴他們二人。中森警部是我能接觸到的最大的官員，賀茂茂茂則可以把這個消息帶給賀茂家族。

　　至于伏見稻荷大社那邊，胡小玉現在肯定也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由她通知伏見稻荷大社最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