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管嗎？”李嬸忍不住，還是再確認了一遍。

　　秦蘇揚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翻了一頁雜志，語氣沒有溫度：“砸完找人收拾。”

　　李嬸僵硬地點了點頭，隨后看向管家李盛，李盛使了使眼神，手放在褲兜處，小心翼翼地擺了擺手，讓李嬸不要管。

　　樓上突然又砰的一聲，還有撕心裂肺地吼聲：“秦蘇揚！你混蛋！”

　　李嬸悄悄瞅了一眼秦蘇揚，秦蘇揚還是一臉平靜，臉上毫無波瀾。

　　“熬一些棗奶玉米粥。”秦蘇揚突然開口，對走進廚房的李嬸道。

　　李嬸停住步子，應答一聲。

　　“瘋子！瘋子！”夏恩妤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音量依舊很大。

　　秦蘇揚的眉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樓上傳來的聲音很沙啞。

　　秦蘇揚把手中的雜志隨意扔在沙發上，雙腿放平，起身對一旁的李盛道：“找清潔公司。”

　　“嗯。”李盛把秦蘇揚扔在沙發上的雜志拿起，放回架子上。

　　一切干完時，秦蘇揚已經上了樓。李盛懸著心落下，也再次肯定秦蘇揚喜歡樓上的女孩子。

　　先生不會哄女孩子，性子一直偏冷，但現在他居然對樓上的女孩子這么容忍。

　　砸了這么久，氣也應該消了吧。

　　秦蘇揚上去時，屋子里仍然還有砸東西的聲音，秦蘇揚推開門，走了進去。

　　“滾出去！”夏恩妤看見秦蘇揚進來，兇狠的眸子狠狠瞪住秦蘇揚，手里砸東西的動作沒有停下，甚至在秦蘇揚進來后，砸得更猛了。

　　“這是我家。”秦蘇揚邁開步子，慢慢走向夏恩妤。

　　昨天晚上是個意外，他沒有想那么對夏恩妤，他想對她好，在夏恩妤沒同意之前，他不會碰她。

　　但昨天夏恩妤嘴里一直念叨要結束他們現在的關系，他控制不住的憤怒，想要把夏恩妤揉進骨血，把她囚禁起來，這樣一來，她就不能離開自己了。

　　“別過來！”夏恩妤捏緊拳頭，內心很慌。

　　她不想看見秦蘇揚。

　　昨天他那樣對自己，她還是恨不起來。

　　她恨這樣的自己，毫無骨氣。

　　害怕秦蘇揚過來，她會卸下所有，毫無顧忌地愛他，她已經如飛蛾撲火一般，愛得慘烈。

　　“你別過來，求你不過來……”連聲音都在顫抖，夏恩妤弓著腰，不敢看秦蘇揚。

　　“上次是你走向我，現在換做我來走向你，你站在原地等我。”

　　等我，我會讓你再次愛上我。

　　等我，我會不會讓你等太久。

　　等我，我現在已經足夠優秀。

　　秦蘇揚的步子放得很慢，眸子里斂著深情，碎物撒了一地，屋里雜亂不堪，沒有一處可以放腳。秦蘇揚每走一步，就發出嘎吱的聲響。

　　“別過來！”夏恩妤止不住慌亂，吼得歇斯底里，眼角蹦出晶瑩的淚珠，“求你了，我沒有勇氣。”

　　秦蘇揚沒吭聲，一步一步走向夏恩妤，眼看就要走進，夏恩妤胡亂地從地上抓起瓷片，瓷片很鋒利，立即有猩紅的血珠順著夏恩妤的掌心流出。

　　滴在地上的碎物上。

　　“別過來！”夏恩妤厲聲道，眼白處布滿了密密麻麻地血絲，右手的瓷片對準左手的手腕。

　　秦蘇揚頓住腳步，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夏恩妤滲出血珠的左手手腕，太陽穴狂跳不止，眉心也跟著擰緊。

　　“不愿意嗎？”聲調極其低沉，沉重，砸進秦蘇揚的心里。

　　“愿意？哈哈哈……”眼眶里的水猛然涌出，夏恩妤咬緊嘴唇，勾起一抹嘲諷，“小三？你他媽要找人當小三別找我！誰他媽愿意頂著一個小三的頭銜！”

　　“不是。”指尖掐進掌心，秦蘇揚又邁開一步。

　　“那是情婦？”夏恩妤的嘴唇咬破了，嘴角沾著血跡，看見秦蘇揚走近一步，心里猛地一抖，“秦蘇揚你知不知道你很無恥！無賴！去他媽的情婦！老子不當！你滾！”

　　“沒有。”秦蘇揚嘴角抿緊，加快步子。

　　“砰……”秦蘇揚的額頭冒出刺眼的鮮血，汩汩往外流，秦蘇揚沒有止住步子。

　　他怕失去。

　　“我不是故意的……”夏恩妤蹲下，神志開始不清，胡亂地抓自己的頭發，“滾開……滾開……”

　　秦蘇揚一把抱住夏恩妤：“不是你，不是你……”

　　夏恩妤患有癔癥，陸洲羽那邊還沒有把資料給他，他從網上查了一些，患癔癥的人受不了刺激，所以他把步子放得很慢，怕一下刺激到夏恩妤，沒想到還是刺激到她了。

　　“滾開！”夏恩妤手中的瓷片并沒有扔掉，她捏緊，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鮮血染紅了她和秦蘇揚的衣衫。

　　突然，夏恩妤眸子猛地驟縮，力氣大得夏恩妤，推開秦蘇揚，瓷片劃破了左手手腕。

　　“恩妤！”秦蘇揚瞪大了雙眼，大驚失色，后背的冷汗直冒，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夏恩妤身邊，“李盛！李盛！”

　　“滾開！”夏恩妤厲聲吼道。

　　“我不過去，不過去。”秦蘇揚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么辦，大聲喊管家的名字。

　　李盛聽到聲音就跑上了樓，看到屋里的一切，生生把“先生”兩個字咽了回去，急忙拿出手機撥了私人醫生的號碼，催促他快來。

　　又急忙下樓拿來醫藥箱。

　　……

　　私人醫生韓封趕到的時候，夏恩妤因為失血過多，暈厥了過去。

　　“她怎么樣？”秦蘇揚死死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夏恩妤，臉上的血還在流，斂著頹廢，他的聲音也顯得很無力。

　　“失血過多，其他倒沒什么。”韓封收好帶來的醫藥箱，“她患有癔癥？”

　　上次秦蘇揚打電話問過他，并沒有告訴他是誰，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但他不是主攻這個的，所以他對癔癥也了解不多。

　　“嗯。”秦蘇揚隨著韓封走出客房，很疲憊。

　　韓封看了看秦蘇揚的樣子，渾身是血，又看了看他額頭上的傷口，輕嘆一聲。

　　怎么都是病號？

　　“我幫你處理一下額頭上的上。”

　　秦蘇揚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嗯”了一聲。

　　韓封一看秦蘇揚的反應，就知道他只顧著床上的那個女孩，忘記自己身上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