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古悅繼續回到了那間三十平米的出租房。
她很害怕,很怕很怕,她仿佛被困在了一個奇怪的圈子里,讓她喘不上氣。
她不知道,今晚凌晨,那個影子還會不會來......
她剛畢業不久,留在了一個二線城市,與她讀大學的城市不同,之身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城市,不是她有多大的追求與愿景。只是想趁著年輕,繼續拼一把。
她沒有太大的野心與報負,承擔不起一線城市的壓力與繁華。
目前,她在一棟寫字樓里當白領。
沒有太多的積蓄,本也想著再熬一熬,如果在這個城市還是沒有辦法立足,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或者幸運的找到自己的那個他。
她就要考慮回家鄉的省會城市了,在那里,可以隨時見到爸媽,工作壓力也不會太大,靠著關系吃著鐵飯碗,到年紀再靠著親戚認識一個,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一生,平庸,安逸,沒有激情,但是足夠安穩。
這間出租房,租金是自己所有收入的三分之一。有防盜門,在防盜門的外面是一架老式的鐵門,一旦開門關門,總是哐哐作響,鐵門上是鐵絲焊接成的網,從門內可以依稀看到外面的影子。
在門的旁邊是一架窗戶,也是有窗紗,外面還焊有一層防盜網,窗戶質量并不好,總是關不嚴實,總是感覺走風漏氣。
在窗外的防盜網上,放著兩盆綠植。是自己為了改善生活質量買的。
事實證明,它們不僅改變不了我的生活質量,還把自己搭進去了。萎萎奄奄,看起來很快就不行了,葉片發黃。我總是沒有時間照看它們。
窗臺下是灶臺,我渴望著自己成為一個熱愛生活的文藝女孩。但是,總是被懶惰打倒。
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沒有周末的朋友聚會。唯一的聚眾活動,大概就是公司團建。
一個孤身一人在二線城市的單身女孩。
渴望擺脫現狀,又不敢努力。或許是根本就沒有力氣。
說到這間簡陋的出租房,就要提起房東。
房東看起來是一個二十八九的青年。
他很瘦,蒼白,劉海也很長,基本看不到他的神情。交談也不多。
自從自己在網上找到這間離自己公司最近的,而且自己可以負擔得起房租的房子,來看了房,定下之后,與他的交流也就是每月交房租,手機轉賬給他。
他也住在這里,在自己門外不遠處的另一個防盜門里。
他養了一只很大很大的脾氣古怪的德牧,那條狗不胖不瘦,脖子上套著鎖鏈拴在我門前不遠處的柱子上。
說來,從來也不知道房東是做什么工作的,整日不出門,大概是靠收租維生?
沒見他怎么喂過那條狗,也從來不溜。
這條狗也是活的很辛苦。
我見過他打狗,狗看起來可以直接將他撲倒,它那么強壯威猛。但很奇怪,狗從來不敢反抗,從來都不敢。
房東每次打狗也是毫無動機,好像就是突然而然想要發泄一下。雖然也不知道他每天一個人窩在家里有什么需要發泄的。
我心疼那條狗,真的很心疼,看到它嗚嗚地不敢吠出聲來,把痛都咽到肚子里。
但看房東的樣子,我并不敢忤逆他。畢竟,我只身一人在這個城市,還住著他的房子……
我所能盡我最大的力所做的,就是遠遠地把自己午飯剩的肉,骨頭扔給它。我并不敢接近它。它眼神看起來很奇怪,兇狠但又溫馴。
這天下班,我扔了一根我攢錢專門買給他的狗狗磨牙大棒骨。我想著,這應該是很棒的東西了吧,對于它來說。
“嗚嗚……汪!汪汪汪!嗚……!”
它突然狂吠,往常即便我給他剩飯,他都是看著我離開,然后再慢吞吞的湊到跟前舔舐干凈,今日似乎格外不好相處。
我被驚得后退了兩步,轉身去開那個哐響的鐵門,在我回頭的時候,猛然撇到,房東的門開了一條縫,有一個衣角就在門后。
所以,房東在干嘛?大狗又是因為什么?它從來不敢反抗主人,難道是怕我傷害它的主人嗎?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