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事情很多我都不怎么記得了，我只記得那時候的戚草草很粘我。無論當天我經歷了什么，只要看著她像一條小尾巴似的跟著我，我就會變得心情很好。只是這些她都不知道。

　　那段時間，戚草草迷上了電腦，還自發學會了盜號。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個時候的戚草草似乎格外不喜歡我們班的徐蔓蔓。

　　小區外的北街街角有一家小網吧。戚草草最喜歡去那里，人不多，環境不像其他的網吧那樣煙霧繚繞。

　　那天是戚草草為數不多沒有等我而提前走的日子。放學我路過那家網吧，旁邊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噼里啪啦的聲音混雜著咒罵聲。這是趕上了群架？我愣了兩秒，也沖了進去。里面的空氣混沌凝滯，穿著不同顏色校服的學生在互毆。

　　“戚草草，戚草草。”我擠在人群中，沒看到人，后背卻挨了一拳。我反擊，同那人扭打在一起。

　　當時情況混亂，我不知道打出去了多少拳頭，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腳踢。這場混亂平息于警察的到來，跑了幾個，其他的全被扭送進派出所，其中也包括我。

　　深藍色校服的是二中，白色校服的是八中，不同校服的人像鵪鶉似的站在兩邊，唯有我一個穿著一中黑色校服的人不知歸依何處。

　　警察叔叔都忍不住問我，“你哪頭的呀？”

　　后來我在書房準備教案，戚草草在一邊看言情小說，自言自語道:“我的少女時代，都沒人因為我打過架。”

　　我扣上鋼筆蓋，幽幽的想，應該算是打過。

　　網吧還是不安全，我想。所以初三那年的冬天，我去了兩千多公里外的n市參加數學競賽，一等獎的獎品正好是一臺戴爾Inspiron 1420筆記本電腦。剛好外婆家也是n市，我是提前幾天去的。只是沒料到，比賽的前一天我卻病倒了，因為涼了胃，上吐下瀉，最終只拿了一個三等獎。

　　領完獎那天，戚草草打電話給我說，家里下雪了。我站在n市大禮堂外的樓梯望下看，屋頂上，樹枝間，甚至是道路兩側的綠化帶全都是雪。所以雪這種固體水又什么好稀奇的。

　　當晚我坐飛機回去，到家得時候已經很晚了，雪也停了。對面的防盜門緊閉著，沒有一絲光亮。我洗漱完，剛把手機開機，屏幕上跳出戚草草的短信。

　　“宋江，生日快樂。禮物我放在了你們家冰箱的最底層。”

　　我趿拉著拖鞋去廚房打開冰箱門，最底層的匣子里躺著一個小小的雪人，只有我的巴掌大，笑瞇瞇的看著我。指尖是冰涼的觸感，可是我卻感覺渾身暖暖的。

　　有時候，真的會因為一個人喜歡上一個季節，甚至是喜歡上一種固體水。當然，前提是，你喜歡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