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映月瞪大眼睛,嘟囔著“娘子你還真想讓他來?我們上陽宮可不缺小太監。”
茗兒接話“是啊娘子,萬一那人是個喬裝打扮想對娘子心懷不軌的歹人可怎么是好?。”
“是嗎?可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怪可憐的來了就收留他吧。”
映月無奈“娘子要是一路上都如你這般皇宮還不成了收容所?”
高妙儀咯咯笑出聲“好啦好啦,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和映月知道娘子心善,可是這人心詭測,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高妙儀沉思著“那怎么辦?”
映月開口“不如我們就試探試探那小叫花子。”
高妙儀一臉疑惑“怎么試探?”
“自然是用錢財試探。”
高妙儀覺得頗有趣味“好,可是萬一他不來呢?”
映月接話“不來才好。”
高妙儀點點頭,可轉念一想那我豈不是損失了一貫錢?
梁解生看著馬車走遠卻在原地跪著,眼神晦暗莫名,而后他攥著錢袋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圍人都直說,嘿,這梁家小瘸子又騙到錢了,天天在這往人家馬車上撞,每次都只要三十錢,遇到這樣好心人傻的也就罷了,上次那遇到了戶部侍郎的次子,不是給壓折了一條腿嗎,遲早有一天給他壓死。
誰說不是,呸。
梁解生父親早亡,母親病重在床,一副藥又一副藥的勉強維持生命,后來他實在拿不出錢買藥了,藥渣都被熬的沒有味道如同白水一般,他才出此下策。
只是多的是為富不仁的人,自從他斷了腿,便不再敢攔在馬車前了,那些人要他的性命易如反掌,只是今天他太餓了,餓的發昏,挪不動步子,這才栽倒在街上。
梁解生把精致的錢袋打開,里面是一貫上元通寶,他覺得有些好笑,暗暗道命運如此不公平,他拼盡性命只為求財,可那些所謂的貴人卻可以隨手揮霍,任意施舍。
為什么?憑什么?
雖然這么想著卻還是錢袋藏進胸膛,轉身進了藥鋪,他買了最貴最好的藥,請了最好的大夫,連自己的腿都沒顧上,滿懷期翼可以治好母親的病。
梁解生第一次覺得有錢真好,看著大夫對他客氣的臉他覺得十分暢意,連步子都不自覺的加快了。
走進熟悉的小院并沒有看到母親的身影,他對著屋子叫了兩聲母親,也沒有人回應他,他覺得心里有些慌亂。
直到他看到母親躺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氣,他走過去輕輕晃了晃母親“孩兒給你請了大夫…,您……”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不對勁,母親毫無反應,身體僵直。
他探了探母親的鼻息,毫無生氣,梁解生有點不敢相信,他一直喊著母親。
身后的大夫看不下去了,提醒他“你母親已經去了,節哀,雖然如此,但是出診費還是要給的,畢竟你看我走一趟也不容易。”
梁解生有些惱怒,他壓低聲音重復著“你說什么?”
大夫雖然見他生氣,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就是為錢來的,見他如此,更是抬高聲音“給錢。”見他不給便要動手去搶。
梁解生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他沖上去把對方推到,雙手死死的掐住對方的脖子,可是他年紀小,腿又瘸不占優勢,很快落了下風,被對方壓在墻角,直到聽見對方說要報官,他惡從膽邊生,一手抄起旁邊冬天用來鑿冰的鐵杵子,從后背戳進對方的胸膛。
看見對方滿眼驚恐死在自己面前,他竟覺得比剛才花錢還讓他暢意。
為了掩飾,他把母親和那大夫的尸體埋在了小院里,為了保險他把坑挖的很深,掩埋過后他又有些怕他怕被人發現,他打了井水把血跡仔細擦干凈,換了身衣服,把自己濺到的血跡也擦干凈,不留一點痕跡。
他瞞不了多久。
他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除了剛才買藥剩的銀子,他們家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他也不需要收拾什么。
只是離開了去哪呢?他忽然起馬車里那個女子對他說的話,動身往水巷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