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婭深呼吸，讓自己的氣息平緩一些。自己心理不停地盤算著，如果李老頭今天再胡亂發飆，她就真的要跟他正面懟一懟了。所以一直壓著一口氣，昂首挺胸地跟了進去。

　　不過，李翰文這個老頭今天并沒有義憤填膺破口大罵的樣子，雖說沒有和顏悅色，但是再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般模樣了。

　　沈小婭一直緊繃著神經，等他一旦發作，就打算跟他正面杠了。

　　可是，這次真正意義上的師生間的第一次接觸，李翰文對歷史事件的信手拈來，詩詞歌賦更是張口就來，言談舉止間有一股古風，讓沈小婭和白楊都頗為嘆服。

　　“好了，今天課題就先結束吧。”說罷，就讓她們兩個人出去了，直到出了大樓，白楊才開口說話。

　　“這還是上回那個吹胡子瞪眼的老李頭嘛？Oh My God，不是上回被鬼附體，就是這次不正常。”

　　沈小婭像一個鼓鼓的氣球突然泄了氣，“是啊，我也一直憋著氣，想跟他干一架呢。”

　　“那你這會兒去哪兒啊？”白楊問。

　　“我？我先回趟寢室，再去圖書館，你呢？”沈小婭正說著，突然間一個汽車的喇叭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誰啊？有毛病啊？按什么喇叭呀！”白楊看看那輛車罵道。

　　沈小婭回頭跟白楊說：“不好意思，我朋友。”

　　白楊尷尬一笑，“沒事兒，我先走了。”

　　“你怎么沒走啊？”沈小婭沖著車里的人說。

　　陳文軒招呼她上車，“把飯吃了。”陳文軒把蓋子打開，讓她把早飯吃了，又問沈小婭：“今天怎么樣？那老頭沒沖你發火吧？”

　　沈小婭剛喝了兩口奶，抬起頭來問他，“你怎么知道的？不會是你搞的鬼吧？”

　　陳文軒撇撇嘴，“說什么呢！我可沒那么大能耐。”

　　沈小婭仔細觀察了一下陳文軒的表情，好像不是說謊的樣子，自己也很納悶地嘟囔，“他今天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今天給人的感覺，專業、博學、經歷和經驗都很豐富，觀點也很有深度，跟上回滿嘴臟話、罵街的那個老頭，完全是兩個樣子。”

　　“他今天完全沒有為難你？”

　　“沒有，特別好。”沈小婭想起一個詞，“如沐春風，如沐春風的感覺你知道嗎？我現在回想一下，雖然他年齡那么大，那么丑，還駝著背，頭發又黃又白，眼鏡還那么厚，我真的覺得跟他在一塊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我猜他年輕的時候，肯定有不少女學生喜歡他。”

　　陳文軒放心了，但是又有點兒酸酸的感覺，“你可從來沒那么夸過我。”

　　沈小婭回頭看看陳文軒，撇了撇嘴，繼續吃東西。

　　“小東西。”陳文軒敲敲她腦袋，“一會兒跟我回家。”

　　“不行，我得去圖書館，我晚上忙完了自己回家。你把我送到寢室，就走吧。”

　　陳文軒朝著辦公大樓的方向看了看，“還從來沒有人像你這么使喚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