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神秘的小白龍
進入九月,天氣就不似盛夏那般炎熱了,下了幾場雨之后,早晚還會有些許涼風帶著塞外的風沙吹到尚京都繁華熱鬧的土地,讓人不由聯想的起邊疆的情形。
入秋以來,白翩翩就常常看見張鑒之坐在園子里發呆。帶兵之將,被困在這鶯鶯燕燕、歌舞升平的都城,不也像只金絲雀被困籠中嗎?
白翩翩作為一個曾經的職場人非常理解和同情張鑒之的遭遇,私下里還回白府問過白宰相的意見,可惜面對高高在上的皇權,白宰相對于此事也只能要避嫌,不能提出意見,否則反而會適得其反,至此張鑒之就這么郁郁寡歡著。
魏姨娘自從上次的事之后倒還安穩,也不見她來白翩翩的院子了鬧事了,暫時規規矩矩的過著日子。府中各人也都順著自己生活的軌跡有規律的活動著。
只有白翩翩還在煩憂找她的蝦奈爾代言人,時不時的愁眉不展。
這天上午,孩子們都去上學了,白翩翩練完拳法,閑來無事,就帶著柳眉紫鵑和暗衛門出去逛逛。逛了幾家店鋪后大家都餓了,紫鵑提議去白二哥的瓊池宴再去“賒賬”一次,得到了白翩翩和眾人的一致支持。
到了門口,小二一見白翩翩立刻就帶她們一行進了頂樓的包間,這是白二哥專門留給白翩翩的,不管外面再多客人,這個房間永遠只為她服務。
瓊池宴地處尚京都中心位置,這頂層包間視野開闊,向外望去,各處景色盡收眼底。更特殊的是,這個包間有特殊的設計,外面說話的聲音里面能聽見,里面說話的聲音,外面卻一絲一毫也聽不見。此刻正是中午,市井百態、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白翩翩點了幾道招牌菜式,等菜的時候就邊喝著茶,邊看看窗外,還能聽聽其他客人說的八卦。突然有個有點熟悉的名字又進入了她的耳朵——小白龍。
依稀記得那是上次跟大胡子一起進宮時,在宮門外聽到那些官員閑聊中提到過這個人,這次又有何事呢?白翩翩仔細聽來。
“這次是吏部丘大人家啊?丘大人不是已經遣散了好幾房小妾了嗎??如今聽說只留一妻一妾,小白龍不是只殺過分荒淫的官員嗎?怎地丘大人還遭此厄運啊?”
“唉,誰說不是呢,丘大人平時我們都是知道的,小心謹慎。京里開始出事之后他連小妾都遣散了,要我說啊,一人一個命,躲不過去的。”
“我告訴你們個事情,千萬不要外傳啊!我老婆的表妹的大姑媽家的兒子的鄰居的干哥哥的連襟就在丘府做下人,據他說,丘大人遇害那天,尸體是在丘府一間密室找到的,密室那天大門洞開,里可是堆滿了金銀珠寶和各種奇珍異寶啊,小白龍分文未取,只是把丘大人殺了。”
“我滴個娘啊!那丘大人平時可是吝嗇的很啊,與同僚吃飯喝酒從來不掏錢,問到他都說家中貧寒,沒想到居然貪贓如此之多啊!”
“嘖嘖嘖,想不到啊,吏部的油水居然這么足!”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你當心小白龍下個目標就是你!”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當心你那幾個小妾給你把小白龍招來!”
又出手了!這個神出鬼沒的小白龍又殺了京中一名貪官。白翩翩覺得有小白龍這樣的存在也挺好的,至少很多官員會覺得自己頭上好像懸掛了一把刀,刀不長眼人長眼,只要是貪贓之人必會接受懲罰。
只是在這皇權之都,一個接一個屠殺朝廷命官,卻是大大的打了皇帝的臉啊,這小白龍到底圖些什么?
事不關己,白翩翩也只當個故事聽聽,瓊池宴的美食才是她的目標,菜一上桌,大家都不由贊嘆,這京城第一酒樓果然名不虛傳。
菜肴珍饈不僅色香味俱全,就連餐具和菜名都是一流的,雖然價格高,但是卻讓人感覺物超所值。因為是在包間,白翩翩也招呼暗衛現身,一起吃了起來。吃完飯,照例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塊銅板,繼續賒賬吧。
本以為,只是聽了個故事,沒想到,故事的主角這么快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天夜里,白翩翩因為吃的太多有些積食,就在房內做了些拉伸的動作想消化一下,不然堵的難以入眠,值夜的紫鵑也就陪著她一起聊聊天。
忽然就看到同一條街的李大人家火光四起,難道是走水了?古代沒有消防栓,房屋家具又多是木制,一旦發生火災極其容易蔓延。雖說兩家之間還相隔幾乎人家,可是防范于未然總是好的。白翩翩趕緊喚醒院中眾人,又派人去主院通知張鑒之和姐弟兩。
下人們一看發生了走火也忙碌起來了,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消防隊,但是遇到火災也有他們自己的辦法。首先,是隔斷每家之間的聯系,大門緊閉、高墻厚瓦,盡量不讓火勢蔓延。第二,家家戶戶都有水缸蓄水,此時更是打濕了被子床單隨時能護住主子安全離開。
白翩翩她們和孩子們自有暗衛保護,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反而跟紫鵑饒有興致的看著熱鬧。
“小姐你看,那邊沒穿褲子就跑出來的是不是李大人啊?”紫鵑那個嗓門,立刻吸引了周圍人都往那邊看去。
“不像哎,李大人都六十多了怎么會須發全黑啊?”
“可是李大人家里男眷除了他就沒別人啦!看著衣服也不像下人啊!”
“莫非………哈哈哈哈!”
“哇,小姐,這個人屁股好白哦!李大人也出來了,快看快看!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哦!”
“李大人,加油!”
“李大人,用力啊!”
“…………”
主仆兩完全是當看電影了。正在兩個人看的正起勁時,突然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響。
炎熱干焦的空氣里,兩道光芒在空中相遇,擦出閃耀的火星。只見今日值日的白五拔劍相向:“來者何人?”
“橋歸橋、路歸路,今日本公子只是借道而行,你們何苦要逼人太甚?”說話的是一中等身材、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
白翩翩見到蒙面人腳邊滴落的血跡,知道此人必定受傷才被白五發現了行蹤。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家有我家的規矩。你深夜闖入將軍府,必定圖謀不軌。白五,給我拿下。白六,去找人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