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潼關抓人,去西涼抓鷹
暴風雨后的清晨,鳥兒叫的比以前更加歡快,也更加的早。
在天還不是很亮的時候,汴梁就被吵醒了,而他居然是最后一個醒的。
薛慕瀾和追魂醉的早,醒的也早,段騎浪習慣了不怎么睡覺,而老板娘不管喝多少酒,第二天肯定在雞鳴前起床,店里就一個伙計,她不早起,這店還怎么開張。
而且今天,她還打算陪這幾位有意思的客人去一趟消息鋪子。
只是,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陳記錢莊里,仿佛她說的那個老板,還和以前一樣,時刻坐在那里。
可是她很清楚,這位老板是離不開北平的,但陳記錢莊就是有那么大的魔力,吸引她前去。
眾人用過早餐,便出了門,段騎浪由追魂背著,這種苦力事,本是他擅長的。
“老板娘,你人真好!”汴梁謝道,走在潼關城的路上,他還是很感激老板娘的,畢竟連續兩天免費給你帶路的熱心人,在那都不多見。
“有什么好的,老娘是出來透透氣,順便招招蜂引引蝶,不然都像昨天那樣,老娘可要喝西北風了。”老板娘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要好不少,語氣也嗲嗲的。
汴梁不信,他調侃道,“你可是老板娘,連你都哭窮,還讓不讓窮人活了。”
此時路上的太陽并不大,風吹過來還有些涼嗖嗖的感覺,可當老板娘將唇咬在汴梁的耳邊的時候,他感覺到的不是心癢,而是心涼。
他聽老板娘說,“開銷很大的,有那么多人要養。”
老板娘的店里就一個小二,她養的人在那里呢?養那么多人又是干嘛呢?
難不成,那是一家黑店,汴梁倒不是怕被老板娘宰了賣人肉包子,他怕的是,這么好的一個熱心人,可能會是壞人,還讓不讓人交朋友了。
“不會吧。”汴梁想想老板娘一貫的作風,估計也當不得真,直到他們來到了陳記錢莊的門口,前面的路上已經站著一排士兵,他們身披盔甲,手拿長槍,擋在了汴梁他們面前,在士兵的后面有一輛馬車,馬車中傳來一股雄厚的聲音,“姑娘,帶走!”
“不會吧!”有人要抓老板娘,汴梁第一個反應是強搶民女,他立刻義憤填膺地問,“要幫忙嗎?”
話一出口,他又想起老板娘剛才的話,莫不是真的開黑店,要被官兵抓了,真是這樣的話,那幫不幫呢?
他還在想著,老板娘已經很痛快的回答了,“不需要。”
是的,不需要,她一個女人在潼關生活這么多年都沒出事,靠的可不是她的拳頭,或者她釀的酒。
她靠的是老板請來的一幫保鏢,雖然這些年,保鏢的費用她一直堅持自己付賬。
她相信,不管面對什么人,這些保鏢都不會退縮,因為他們是老板派來的人,老板可不會怕了潼關城里的任何人,哪怕三皇子忽雷,老板都敢和他翻臉!
所以,就像游戲里怪物刷新一樣,在老板娘的身邊突然刷出了一群人,各個都手拿兵器,臉色肅然,也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
從裝扮來看,都是些江湖人士。
陳記錢莊旁的消息鋪子里,軍師正站在窗前,街上的一切都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的身旁站著劉瑩。
“不是。”劉瑩搖搖頭,軍師的命令是抓追魂身邊的女人,老板娘剛好是目前唯一符合條件的,動手之前,軍師讓劉瑩來認人,老板娘和薛慕瀾的年齡差距太大,所以劉瑩一眼就辨認了出來。
軍師揮揮手,讓劉瑩離開,可是他并沒有停止對老板娘的追捕,即便他也認為老板娘不可能是薛小姐。
這年紀,都比劉瑩大了,怎么可能會是薛將軍的女兒。
軍師的目光轉向追魂,他想看清追魂身后背著的那個年輕人,卻被追魂的身影給擋住了,可軍師并不覺得著惱,反而眼光中透露著一絲溫柔。
這地獄里的魔王居然也有溫情的一面,真的很少見。
街上的長槍像是長了眼睛,齊刷刷的繞開了汴梁四人,只往老板娘的身上招呼,這讓汴梁覺得很是邪門。
因為無論怎么看,他們和老板娘的關系都非同一般,就這么把他們無視,而不是當作同伙緝拿歸案,太令他意外了。
也好,靜觀其變吧。汴梁不是一個喜歡鬧事的人,但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主,如果老板娘身后沒有人,估計這會他已經沖上去揍人了。
老板娘能不能打不清楚,但是老板娘的人確實很能打,幾個照面下來,三十幾位長槍士兵不是在地上打滾,就是已經躺在地上了。
潼關城的官兵被人揍,放在以前那是多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沒幾個潼關的百姓能夠接受,而如今血淋淋的現實就在眼前。
但是,老板娘并沒有得意,她甚至有些焦急的看了眼陳記錢莊,因為她知道,前面的馬車,是城主水一帆的馬車,而水一帆,則是圣人水準。
保鏢們的實力她是很清楚的,都是五磚高手,對付圣人以下,那是不在話下,可對付圣人,哪怕剛入圣的圣人,那都是不夠看的。
但是她也不是很擔心,因為今天的潼關城和往常不一樣,那位一直叫她姨娘的人昨天來到了這里。
他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在陳記錢莊里面,有他在,即便潼關所有人一起出手,也不會是對手,因為他不僅是圣人,還是位三圣高手!
圣人有多強?耳聽都為虛,眼見才為實。
但是想要看到圣人出手,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即便圣人出手了,普通人也不一定看的清。
老板娘的保鏢們就是這樣,當停在街中的馬車掀起簾子時,保鏢們紛紛倒了下去,別說馬車里的人,就是擊中他們的石子,他們也沒看清。
別人看不清,汴梁卻看的清,每一顆石子在空中飛舞的樣子都清晰的映入他的腦海。
好厲害!他在感慨,他感慨的不是石子的速度,而是石子的準度,每一個石子就像神槍手瞄準過一樣,準確無誤的擊中每一個保鏢的頭部,這手法太可怕了。
汴梁的心里羨慕著,他擁有比對方更強的力量,可他缺的是這個手法,武藝之道,除了武力,還需技藝!
“姑娘,走吧。”水一帆腳尖輕點,一個起落,便落在了老板娘的身前,他沒有動手,滿嘴的絡腮胡子微微向上翹起。
他很滿意自己剛才的動作,他相信大家對他的手法也一定感到很滿意,所以老板娘也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但是,并沒有,老板娘甚至連瞧都不瞧他一眼,轉身就走。
她沒有和汴梁打招呼,她怕會害了他們;但她不怕自己有危險,因為剛才她已經聽到開門聲,陳記錢莊的開門聲,她曾經聽過無數次,她知道,只要這門一開,不管里面出來的是誰,她都能毫發無損的離開。
出來的是陳記錢莊潼關城的老板陳別鶴,陳記錢莊大老板陳騎鶴唯一的弟弟,他說的話,就代表陳騎鶴說的,而陳騎鶴說的話,潼關城的三皇子都得聽著。
“讓她走。”陳別鶴就說了這么三個字,這位中年人的衣袖上繡滿了銅錢,有錢人說話,口氣都是很拽的。
水一帆自然認得陳別鶴,他還記得三皇子剛來潼關時說的一句話:在潼關有兩個人說的話和本王說的話一樣管用,一個是軍師,另一個就是陳別鶴。
水一帆也知道,三皇子這么說,并不是給陳別鶴面子,他給的是陳騎鶴的面子。
老板的面子,誰都要給幾分的,更別說那位娶了胡國皇后妹妹的大老板。
所以他很丟臉的退回去,而且這次丟的臉還不能從旁觀者身上找回來,因為軍師吩咐過,無論如何,不能打擾到汴少爺。
打擾?什么算是打擾呢?水一帆剛才一直在馬車里遲疑著,沖上去把他身邊的女人抓走算不算打擾呢,幸好,現在他不用煩惱了。
“走,辦正事。”水一帆走了,老板娘也走了,汴梁的心也就放下來了,畢竟他一直覺得老板娘人挺不錯,如果她有危險,說不定他會出手呢。
三人走進了消息鋪子,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巨大的石桌對面只坐了一個人,就是黑袍黑巾的軍師。
“你們需要什么消息。”他問。
喲,還裝神秘呢,汴梁沒見過軍師,可他看到三丈多寬的石頭后面就一個蒙面人,頓時感覺有些神秘。
不過他沒說話,因為需要信息的不是他。
薛慕瀾問,“有薛留廣和薛丁凱的消息嗎?”
她的神情有些緊張,又有些期盼,這個問題她問過很多人,但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軍師感到有些奇怪,這個問題他也有過準備,但在他的算計里,應該是由追魂來問,而不是這位南朝逃兵來問,因為根據畫像調查,這位南朝逃兵沈愿和薛家并無關聯。
難道他是,一想到這個猜測,軍師就有些莫名的興奮,為此他認真的看著薛慕瀾,先是盯著她的胸部,然后又轉到她的咽喉處。
很快,他就確定了他的想法,他的手也慢慢的握緊了拳頭。
可是,當他的目光從薛慕瀾的身上,轉移到追魂的背后時,看著這位他以前從來不敢多看一眼的人,他的心就軟了,他不能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最終他決定按照原先的計劃來。
“怎么樣?”薛慕瀾急了,雖然時間沒過去多久,但她等的急了,為了這個答案,她等了四年了。
軍師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在這沒有外人的地方,他流露的情緒有點多,他說,“這個問題,只有三皇子知道,而要見三皇子,先得完成賞金任務。”
“賞金任務?”汴梁感到很好奇。
軍師說,“在圣人鋪子前面,有一間賞金鋪子,那里每天都會發布一些懸賞任務,每完成一個任務,就能獲得相應的積分,到二百積分的時候,就能獲得三皇子的接見。”
二百積分,如果按最簡單的任務換算,就得做二百個任務,那可得做好多年呢,而三年之后,不管王位戰爭結局如何,三皇子都不會再待在潼關了,軍師的安排,本就萬無一失。
薛慕瀾問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軍師再次強調沒有其他辦法,三人只好一臉無奈的來到了賞金鋪子。
賞金鋪子和消息鋪子有些不同,首先,它的建筑頂上有個巨大的賞字,用石頭雕刻而成,而消息鋪子的屋頂什么都沒有。其次,進鋪子后,消息鋪子只是一個大廳,里面擺著一塊巨石,而賞金鋪子里面有五個房間,房門分別是金紅籃白黑,分別代表不同的等級,其中黑色任務,一次一個積分,白色十個積分,藍色一百個積分,紅色一千個積分,金色則達到了驚人的一萬個積分。
想要一次任務拿到二百積分,那就只有金色和紅色的任務。
“就紅色吧!”汴梁說,他可不想多做任務,那得多無聊啊,他還說,“不要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任務,最好是捉捉小動物之類的。”
他可不想隨便殺人,即便有追魂這位免費的殺手,他也不要,因為那會引起他良心的不安。
薛慕瀾和追魂沒有反對,他們也想盡快結束任務,因此,當他們支付了十兩銀子以后,他們拿到了一張金色的卷軸。
任務:捕捉鷹王。
備注:獵鷹場,在西涼,有錢拿,沒命花!
太黑了!汴梁在心里狠狠的鄙視著,領個任務要十兩銀子,比其他兩個鋪子貴太多了!
他不知道,其實消息鋪子更貴,只是軍師沒有收費,他也不知道,賞金鋪子自建立以來,就沒人完成過紅色和金色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