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知曉出來的路,自然也知道回去的路。他本不愿讓伊姆回到城堡,所以故意把她帶到別的方向上。但伊姆仿佛有正確的導航,每當他指向錯誤的路線時,伊姆總能回到正確的位置。
“這樣太慢了。”
兩人在山野里徒步,禮裙和華麗的服飾都成為了累贅。
刺啦一聲,伊姆找了塊鋒利的石頭,割破了自己的裙擺。將曳地的禮裙撕到小腿上,行動終于便利許多。
羅爾不敢直視伊姆光潔的腿肚,一時不知是伊姆的行為更粗魯,還是自己的眼神更下流。
兩人越過一個山脊,在森林的邊緣遙看到城堡的剪影。
“那是什么?”羅爾看到一個龐然大物,黑色的濃煙甚至影響到月亮的光輝。
“那是魔龍。”伊姆的神色復雜起來。
羅爾現在相信伊姆的異邦論了,布萊迪再怎么愚蠢,也不至于召喚出魔龍來摧毀城堡。他想要的僅僅是王位,不是讓皇室滅門。
“我們快走吧。”羅爾回到城堡的心情終于急切起來,但伊姆阻止了他下山。
照目前的路線估測,兩人還要再翻越一兩座小山丘,要穿過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最后從側面攀登上城堡所在的位置。如果不走直線,他們就需要從城區繞遠路,那就無法估算了。
“你是否有菲瑞的血統?”
面對伊姆的提問,羅爾愣了一下。他下意識退后的腳步,仿佛是在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伊姆從旁邊撿來石子和樹枝,邊在地上擺出特定的造型,邊跟羅爾解釋道:“菲瑞是擅長操控風的魔法師,她的血脈會帶給后代特別的祝福。如果你有菲瑞的血統,我教給你一個簡單的風的魔法,會幫助我們縮短至少一半的返程時間。”
羅爾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弱弱的說了一句:“我不會用魔法。”
伊姆笑了笑,他沒有否認自己的血統,那就是自己猜對了。她牽起羅爾的手,引導他站到魔法陣上。她安慰道:“沒有關系,我會幫助你。來,跟著我一起念。”
羅爾并沒有學過魔法,也聽不懂誦讀。他只是模仿著伊姆的發音,半推半就的念完了咒語。
羅爾很緊張,但念完后什么也沒發生。他也不知道是有點失望還是有點慶幸。剛想說“看,什么都沒發生”,結果就刮來一陣旋風。
等回過神,兩人已經在森林中了,抬頭既能望見高處的城池。
伊姆贊賞的看了羅爾一眼,鼓勵道:“快走!”
兩人到城堡下后卻犯了難,這要怎么上去。
伊姆本來想羅爾會不會知道一些密道,羅爾卻表示,密道都是通向很遠的地方,最近的一個也是在市里,是不可能出現在城堡周圍的。
正當兩人犯愁的時候,城堡上墜下兩條繩索。兩人也沒時間去思考是誰在幫助他們,確認繩索結實后,抓著就開始向上爬。
一個不善運動的男孩,一個正值花季的小姐,兩人爬得艱難,手都磨出了血。沒有人叫苦,也沒有人想放棄。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到城堡里。
魔龍的動靜很大,時不時就傳來震動,對兩人的攀爬造成極大的影響。
他們不敢向下看,萬一掉下去,也許就跟萬丈深淵無異。
爬著爬著,繩索突然開始往上收,這加快了兩人上升的速度,很快便翻過墻頭,回到了城堡里。
羅爾驚訝的看著一群貓貓狗狗,還有平常不得見的猴子孔雀老虎什么的。他不明白為什么城堡養的動物都聚在了這里,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是他們放下的繩索,并把自己和伊姆拉上來的。
留給羅爾驚訝的時間不多,魔龍很快又制造出大的動靜。
遠方飛來一塊巨大的墻體碎石,兩人躲過了,相視一眼,都知道要抓緊時間。但準備繼續走的時候,羅爾的腿實在疼痛難忍。
“你受傷了。”
伊姆上前查看情況。因為本身就不善運動,再加上服飾問題和攀爬時的磨損,羅爾的腿被蹭掉好大一塊皮。如果不及時處理,隨時有感染惡化的風險。
有猴子拿著葉子取來了水,伊姆從裙擺內側撕下一塊柔軟的布,沾濕給傷口做了簡單的清理和包扎。
“你最好不要再動了。”
“我得回去。”
“你不能再走路了。”
盡管情況緊急,兩人還是就羅爾應不應該深入城堡爭吵了幾句。
“那這樣。”伊姆選擇了讓步,就像剛開始羅爾讓步,允許她回到城堡一樣,她也選擇尊重羅爾的責任感。她拍了拍老虎的后背,對羅爾說:“他帶你回去。”
羅爾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他從來都對動物應付不來。平日里就連貓狗都盡量躲避,不要說老虎這種大型動物了。
時間不等人,動物們簇擁著,幫助伊姆把羅爾放在了老虎背上。
“他就拜托你們了。”這么說完,伊姆先行一步。
“伊姆小姐!等等我!”任憑羅爾如何呼喊,伊姆沒有回頭。
伊姆走后,老虎帶著羅爾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為什么是這邊!等一下!”
動物們聽不懂羅爾的話,自然也不會理他。
可憐的羅爾在承受身體的疼痛和騎老虎的雙重作用下,不禁發出微弱的嚶嚶聲,還好沒有人聽到,他可不想如此軟弱的一面讓大家看到。
獨自一人的伊姆穿過花園,穿過回廊,循著魔法的痕跡找到了召喚用的魔法陣。她隨手拎著盔甲展示架上的斧子,將那作為陣眼的造景斬成兩半,魔法陣消失了。
“魔法是如此脆弱的東西。”伊姆感慨。
魔法陣消失了,但召喚的魔龍還在。她扔掉笨重的兵器,看了看天上飛舞的小龍,準備去找龍王。
魔龍這種生物分為群居和獨居兩種。獨居的一般是單身的小伙子,而群居的一般是坐擁妻妾的龍王一家。看這天上飛舞的小龍,要想操控他們,龍王肯定也來了。而且大概率就是之前遠觀看見過的,體型最大的那只。
伊姆按照記憶和推斷,朝龍王所在的主殿而去。

緋紅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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