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程淡茉笑得在床上直打滾。
“哈哈哈哈哈……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智障的人……哈哈哈哈哈……實在是太智障了！”
程淡茉笑得眼淚狂飆，就連肚子都笑疼了，只知道縮起雙腿緊貼著笑疼了的肚子，活像被串在烤爐里面的烤鴨一樣翻滾個不停。
笑著笑著……
滾著滾著……
程淡茉的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了。
又是輕易地大怒。
又是容易地大笑。
這樣的程淡茉既像瘋子又像傻子，更像沒心沒肺活著不累的無知少女。
****
早上10點。
龍紀宇準時站在程淡茉的門外。
看著關上的門。
龍紀宇笑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底居然有點小緊張——今天算是龍紀宇和程淡茉的第一次“正式約會”。龍紀宇絕對不會告訴程淡茉，今天除了是他跟程淡茉的第一次正式約會之外，還是他第一次跟女生約會。
又再吸了一口氣。
龍紀宇敲了敲門……
龍紀宇又再敲了敲門……
龍紀宇敲了好一會兒的門……
門才總算被打開了——開門的自然是程淡茉了——看見程淡茉之后，龍紀宇先是怔了怔，然后忍不住低下頭，吃吃地笑了起來。
“笑屁啊！”程淡茉粗魯地推了推龍紀宇笑得低下的頭。
“哈哈哈哈……”
“你再笑，我就不去了！”
“千萬不要！我不笑了，可以嗎?”龍紀宇抬手捋了捋被程淡茉推亂的頭發，笑著，夸張地用眼珠上下打量程淡茉，“不過……姐姐啊……你在兩個小時之前不是已經打電話提醒我，讓我十點準時過來接你出發的嗎？為什么兩個小時過去了，你還是……這副樣子？”
“我現在是什么樣子了？”
程淡茉狠狠地瞪了龍紀宇一眼，才低頭看自己——
沒有涂指甲油的腳趾頭不受約束地沖出了拖鞋前沿，長長的睡褲褲腳皺皺巴巴地一高一低，寬大的睡衣衣角胡亂地扎進睡褲褲頭……也不說程淡茉自己看不見的，還沒有洗的臉，還沒有刷的牙，和還沒有梳過的長發。
總而言之。
無論再怎么看，程淡茉都像是剛剛從被窩里面鉆出來的。
“姐姐。”龍紀宇一手撐著門框，一手用食指撩了撩程淡茉因為低頭打量自己而低下的下巴，“雖然你有顏任性，但也不至于任性到……穿這樣跟我出去吧？”
“嗤！”程淡茉用力推了一下龍紀宇的手，“給我五分鐘。”
龍紀宇按住被程淡茉推過的手，一副武俠電視劇里面身受重傷的樣子，看著程淡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說：“看你這副架勢，該不會是打算讓我站在門口等吧？”
“正是！”程淡茉抓住門把手就要關門……
“不要這樣子嘛……”龍紀宇一掌擋住差一點點就被程淡茉關上的門，“我站在這里等會很累的，你還是讓我進去坐著等吧！”龍紀宇痞痞地笑著，透過門縫，用眼神示意地指了指室內。
“累？嫌累就回家躺著啊！還出什么門吃什么飯！”
“這個嘛……”龍紀宇歪頭看著程淡茉，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因為我看不見你就累，只要看見你就不累。”
“嗤！”程淡茉白了龍紀宇一眼，表示對龍紀宇的歪頭殺一點都不受落，“愛等不等！”
無視龍紀宇的訴求，程淡茉無情地關上了門。
龍紀宇笑了笑，站在門口，把雙手插進褲袋，垂下頭，踮了踮腳，抬起頭，看著關上的門，聳了聳肩……他當然是愛等了。
無論多久，都等。
****
程淡茉關上門。
轉身。
慢慢悠悠地伸了一個懶腰，沒有形象地打了一個大哈欠，放棄自我似地垂下伸懶腰的雙手，雙手受到重力的吸引拍得左右大腿外側啪啪作響。
左右晃著嘎嘎作響的頸脖，程淡茉拖沓著拖鞋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總算簡單地洗漱完畢……看著鏡中自己冷白冷白的臉龐，程淡茉嫌棄地搖了搖頭。
從整齊排列在鏡子前面那些為數不多的瓶瓶罐罐之中拿出一瓶粉底……算了，拿粉底干什么，長得這么白，臉上又沒有瑕疵，涂粉底除了浪費粉底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程淡茉用挑剔的手指又再找了找，才找到了眉筆、眼影、睫毛膏……對著鏡子一輪折騰之后，程淡茉滿意地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多帥的煙熏妝啊！
突然！
程淡茉醍醐灌頂般全身一震！
這……
鏡子里面，程淡茉臉上那跟秦桔子如出一轍的煙熏妝到底是在鬧哪樣？！
這哪里帥哪里好看了？！
程淡茉急忙抽出一張、兩張、三張紙巾，揉成一團去擦暈得跟國寶一樣的黑眼圈……誰料越擦越黑，越擦越像國寶……程淡茉手忙腳亂地去翻著那為數不多的瓶瓶罐罐，找到卸妝水倒濕紙巾……一輪折騰之后，鏡子里面程淡茉的臉龐又再恢復了原本的冷白冷白。
程淡茉對著鏡子松了一口氣。
甚至沒有多看被翻得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程淡茉轉身就走出了衛生間。
站在衣柜前，打開衣柜。
程淡茉這才突然發現，現在自己衣柜里面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米白色，不是米白色就是淡藍色……黑色的就只有上班穿的西褲、西裙和西裝外套……程淡茉一邊嫌棄地翻著衣柜里面的衣服，一邊噘著嘴巴嘀嘀咕咕：“什么東西嘛。太沒勁了，一點都不酷。”
酷？
程淡茉什么時候開始追求酷了？
程淡茉用鼻子嗤了一口氣，放棄自我似地閉上眼睛，隨手一扯，就這件吧……被選中的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米白色V領T恤。唯一能讓今天的程淡茉滿意的，是衣柜里面還有一條有一點點街頭風的深色破洞牛仔褲。
最后。
程淡茉就穿著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米白色V領T恤，一條有一點點街頭風的深色破洞牛仔褲，T恤下擺當然是要塞進牛仔褲頭的。斜挎著唯只一個平時背的包包，走到鞋柜前，換上唯只一雙周末穿的球鞋。
明明打扮得跟每個周末出門的時候一模一樣，為啥今天會這么折騰這么心累，而且還感覺特別地不爽特別地不滿意？
唉！
程淡茉很喪地呼了一口氣，懶悠悠地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