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對西西還不死心,但是你也要清醒一點,你們之間都過去那么久了,你干嘛老是待在原地呢,你現在這么成功,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我們家西西配不上你了。”蘇母的包放在膝蓋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韓煒臻望著蘇母,淡淡地笑著,見她說的太多了,還倒了杯茶。
“阿姨,您潤潤嗓子。”
“媽!您在干嘛?”韓煒臻的手剛離開杯子就聽見了蘇塵西的聲音。
“你怎么過來了?趕緊回去!”蘇母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您不是說要回家嗎?您在這干嘛?”蘇塵西有點不悅,尤其是聽了母親剛才的一番話。
“這個人一直跟蹤你被我逮到了,昨天小路喝多了,我才知道原來他還在和小路聯系,你趕緊去小樓那里,這里有媽媽。”蘇母擋住韓煒臻的視線,蘇塵西也看不見韓煒臻的表情,但是蘇塵西知道韓煒臻來這里肯定不是為了自己,一時間有點失落又有點赧然。
“媽,你誤會了,我和他好幾年都沒有聯系了。他和小路聯系和我與什么關系啊?”蘇塵西著急把母親往外拉。
韓煒臻卻始終一言不發,,想要看一眼蘇塵西卻被蘇母的背影擋的嚴嚴實實。不過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即使被擋住了也看得出是漂亮的。
蘇塵西拉著蘇母走了,沒有和韓煒臻說一句話,蘇塵西送走了蘇母回到餐廳時卻發現已經掛上了打烊的牌子,還是白天,顧客不是很多,寒軒送了優惠券才將客人送走。
樓松站在門口等蘇塵西。
“寒軒對待客戶太草率了,這樣的餐廳時走不了多遠的。”樓松自以為是的樣子讓蘇塵西不滿,但還是沒表現出來。
“我包還在里面,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回去。”蘇塵西說著推開了餐廳的門。
樓松不傻,看出了蘇塵西對自己沒意思,便禮貌地告別了,兩個人甚至連電話號碼都沒有給彼此留下。
店員見還有顧客進來解釋說今天提前打烊,蘇塵西徑直走過去拿了自己的包,店員抱歉得笑了笑。
蘇塵西離開的腳步頓了下,走到了剛才見到韓煒臻的地方。綠竹隱藏著的位子,蘇塵西有點佩服母親是怎么找到的。
韓煒臻還是一個人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壺茶還有兩個杯子。韓煒臻一個人在自斟自飲著,見到蘇塵西,放下了茶杯。
“我媽肯定是誤會了,我替她給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蘇塵西站著,離韓煒臻還有一段距離。
“蘇塵西,”韓煒臻笑起來,“這是我們重逢以來,”蘇塵西望著他,有些疑惑,“你第一次這么和顏悅色地和我說話。”
韓煒臻似乎很滿足,蘇塵西還在想他的話里的深意。
“請問是韓先生嗎?”
一位身材高挑,衣著靚麗的女人走過來問道,蘇塵西回頭望了一眼,急急忙忙地留下一句:“你還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逃也似的離開了。
女人有點疑惑地看了兩個人,又恢復了常態“韓先生你好,我是高妍麗,都市晨報的記者,很榮幸能采訪您。”
韓煒臻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彬彬有禮地起身握手,“你好,我是韓煒臻。”
高妍麗察覺出了眼前的男人有一絲絲的失落,但說不出原因。
“聽說寒軒準備在跨年夜為林城人準備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我有點疑惑,因為一般餐飲企業做宣傳的手段都是舉辦美食節之類的,為什么您要花這么大的手筆舉辦一個與餐飲不相關的活動呢?”
“我還在創業的時候,有一個一起創業的朋友和他的前妻,那個時候還是他的女朋友很恩愛,但是那個時候我們還很窮,他女朋友娘家很看不上我的朋友,但是他們偷偷地結婚了,有一次我的朋友和我說起這件事,說當年女朋友心心念念要在一場盛大的煙火下接受他的求婚,可是那個時候他們很窮,租房子的錢都很緊張,更別說是煙火秀,后來我們創業成功了,朋友想到了這件事,覺得很愧疚,于是在S市重新為前妻準備了一場煙火秀,前妻很感動,但是他們因為種種原因早就離婚了,前妻也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朋友很后悔,因為當年最艱難的時候是她陪伴著他,可最后卻沒有一起享福。”
“所以您是想替所有目前還沒有能力舉辦一場盛大煙火秀的戀人們滿足一個愿望嗎?”
高妍麗突然對眼前的男人感興趣,直覺告訴她這個故事可能就是他自己的。
“寒軒是一家有溫度的餐廳,我們不僅僅追求在口感上滿足顧客,更追求在精神上給予顧慰藉,在我看來這是一場盛大的浪漫,其實和誰一起看都無所謂,戀人,朋友,家人,都可以,我只是想提醒大家,珍惜你身邊的人,煙花很短暫,但是陪伴要綿長而溫暖。”韓煒臻順利地引出了廣告部提前準備好的臺詞。高妍麗有點想笑,本來是溫情滿滿的畫面,商業氣息卻突如其來,畫風轉的太快。
“那大家還很感興趣的話題是韓總會和誰一起看這場煙花秀呢?”高妍麗笑著等韓煒臻的回答。
“當然是我的家人,還有寒軒的員工,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又是天衣無縫的回答,高妍麗無奈地望了望自己準備好的提問稿,都市晨報本來是生活氣息濃厚的報刊,現在卻成為了寒軒的宣傳工具,真是讓人汗顏。
“接下來的問題會圍繞您個人展開,您不介意我接下來會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吧?”
“不介意。”
“外界從來沒有宣傳過您的創業史,能不能說一下您當初選擇在餐飲業創業的初衷是什么呢?”
“嗯,我在學校學習的就是烹飪,所以除了餐飲,我會的其實并不多。”
高的采訪并不會讓人不舒服,韓煒臻也罕見地聊了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結束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高妍麗將采訪記錄整理好,劉子強將人送了出去。
林城寒軒突然停業,好事之人必會多做文章,但是劉子強早就聯系好媒體,說是今天總裁接受媒體專訪,還要為集團拍攝宣傳片,因此才會這樣,對于未來得及消費就被請出店的客戶,也給予了賠償。這才將事情壓了下來,沒有成為競爭對手攻擊寒軒的把柄。
蘇塵西去了一趟衛生間,沙莉不知道去了哪,譚佺也不見了,她突然想到曾經聽到的關于沙莉和譚佺的傳聞,一時間分不清真假。在衛生間補了妝,出來卻看見了韓煒臻就在洗手池旁洗手,他的臉有點潮紅,應該是酒喝多了。蘇塵西想躲,但是韓煒臻已經看到她了。
“躲什么?不是來祝賀我的嗎?”韓煒臻的臉上有淡淡的嘲諷,和剛才在人群中維護她的樣子截然不同,蘇塵西突然想到拜倫的那首詩:“多年后我該如何賀你,以眼淚,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