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艾冷笑一聲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自己信嗎？你給她買車的時候想過我擠地鐵嗎？你給她買奢侈品時想過我買打折貨嗎？你帶她滿世界旅游時想過我住兩室一廳的房子嗎？”

　　鄭社長輕嘆一口氣道：“都是……爸爸不好，我應該早點約你見面，早點補償你。”

　　“我不稀罕！今天就到這里。”付小艾起身就要走。

　　“站住！你不要忘了，你媽媽的老年生活質量由你來決定。寧當創業狼，不當打工狗！”鄭社長提高了音量，一臉的嚴肅。

　　這幾句話戳中了付小艾的心，這些年來媽媽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她再清楚不過了。她比誰都渴望媽媽能有個幸福的晚年生活。可是她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嗎？

　　付小艾打腫臉充胖子，笑著道：“這個問題就不勞您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馨愛，你今天來見我就是為了發泄多年來對我的不滿嗎？你這樣做心里就痛快了？”

　　付小艾冷笑一聲道：“我從來沒想過要來見你，二十多年了我早已習慣沒有爸爸的生活。我只是……聽從了一個大學老師的建議，并不是我個人對你有什么情感！”

　　鄭社長輕嘆一口氣道：“你說這些話……簡直是往爸爸的心口上插刀子。”

　　付小艾不再理會鄭社長，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你給我站住！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必了！”

　　付小艾拖著一條傷腿回到酒店，整個人又累又痛。她撲到床上，用被子包著頭。房間里很安靜，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手機里傳來《漂洋過海來看你》的歌聲，她不想接電話，任由它響著。

　　五分鐘后手機再次響起。

　　付小艾掙扎著坐了起來。

　　“能不能大點聲？你那邊好吵啊！”她沖著電話里的鄭平吼道。

　　鄭平在電話里邀她去參加一個party。

　　“我不去喝酒了，我想早點睡了。”付小艾的聲音低了下去。

　　“你沒事吧！聽聲音像是快要死了。”鄭平故意逗她。

　　“你才死了呢！要死也是你先死！”付小艾的臉上浮起一層笑意。

　　“行啦，哥哥我今晚不陪女朋友了，去看看你這個好哥們。歡迎不歡迎啊？”

　　“得了吧，你！我可不想被你的女友記恨。你……什么時候戀上了？都能和兔子有一拼了。”

　　“哎，沒辦法，哥的魅力就是大。我20分鐘后到酒店大堂，你先收拾一下。”

　　“我暈！你又先斬后奏！”

　　鄭平哈哈笑道：“這叫驚喜。”

　　一家很有格調的酒吧，一點兒都不像付小艾曾經去過的那些酒吧。這里沒有喧嘩，沒有騷動，只有人和人之間比較安靜的交談。

　　她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忍不住道：“整個ZZ市都沒有一家這樣的酒吧，都快變成一個安靜看書的空間了。BJ人民好幸福啊！”

　　“生活在一線城市就是這點好，新的業態，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東西最先出現，然后或快或慢被復制到二線、三線乃至四五線的城市。其實城市就是這樣發展起來的。”

　　“在BJ漂了這么幾年，過得開心嗎？”付小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