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挺順利的,陸長絕背著錢朵也能健步如飛,倒是看不出來這樣一個平時訥訥的,像個羸弱書生似的人,體力竟這么好。
樂恬歌是個方向感不強的,也不想當電燈泡,就默默的跟在兩個人身后,提防著周圍有沒有周海尚的人埋伏。
錢朵趴在陸長絕的背上,垂眼看著他的側臉,滿腹的話在嘴里繞了又繞,猶豫再三,終是打破了一路的寂靜。
“陸長絕,我讓你走,為什么不走?”
陸長絕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她說的是她求周海尚放他走,他沒有走的事。
“我說了,我來就是為了救你,沒有我一個人走的道理,我也不會做無功而返的事。”
錢朵抿嘴笑了笑,又好奇的問:“那個山洞挺難找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陸長絕埋頭認真走路,不再答話。
錢朵等了一會兒,見陸長絕是真的不想說了,便沒有再問。
陸長絕是著名主持人,這幾年還擔任了春晚的主持,他儒雅有風度的形象深入人心,主持功底備受觀眾喜愛和好評。
雖然他在臺上妙語連珠,吐字如蘭,幽默詼諧恰到好處,可私底下,他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不茍言笑,沉默寡言。
很多人都很敬重他,同時也有很多人畏懼他。
參加“叢林奇遇”的其他年輕嘉賓都不太敢在他面前放肆,說話都輕聲細語的,有那性子活潑的,憋的那叫一個難受。
唯有錢朵,一見到陸長絕,雙眼登時就亮了。在滿場手足無措的年輕嘉賓當中,她笑容滿面的上前與陸長絕握手,陸長絕出于禮貌,對她也挺客氣的。
后面錄節(jié)目的時候,錢朵就總是有意無意的圍著陸長絕轉,一會兒端茶倒水,一會兒幫忙搭帳篷的,難得的對異性表現(xiàn)的這么熱情。
連汪靈靈看了都搖頭感嘆:“錢老師的春天缺席了這么久,還以為不會有了,原來是遲到了?!?p> 細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拂面的風中,都是泥土混合著青樹的芳香,聞著是極舒心的,就是略冷了些。
秋末冬初,夜晚的山上,寒意侵骨。
陸長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得慢悠悠的,卻格外的穩(wěn)。
錢朵看著他早已被淋濕的頭發(fā),心想,遲到了也沒關系,他就是自己想要嫁的人啊。
她幫他把被風吹開的帽子重新戴好,雙手捂在陸長絕的臉頰兩側以免帽子再次脫落。
然后悄悄湊過去趴在他耳邊,喃喃低語道:“你能來救我,能這么快找到我,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因為她當時真的無比害怕。
那種孤立無援如墜深淵的無助感幾乎將她淹沒,她以為她這次在劫難逃了。
在那種時候,他出現(xiàn)了。
只是站在那兒,好像就給了她勇氣。
還有樂恬歌,她也是沒想到這小丫頭孑然一身的就來了,還來得那么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
錢朵想到這兒,整個人是又欣慰又擔憂,心情復雜得很。
陸長絕嘴唇仍舊緊抿著,神色若有所思,自顧走腳下的山路。
走得很認真。
跟在后面的樂恬歌兩耳不聞窗外事,心如止水,自動屏蔽無形狗糧。
這兩個人壓根都沒有考慮過她這個祖國的花骨朵的感受,要不是怕陸長絕看見,錢朵生氣,她真想現(xiàn)在就飛走。
她從衣兜里掏出懷表,重新掛在脖子上,藏于衣襟里。
又行了兩三里,自山下來了一大撥人,都拿著強光手電筒,打頭的幾個人倒是安靜有序,處變不驚。
后面跟著的一大幫子人見到他們?nèi)齻€,全都激動的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在這在這!”
“總算找到了!”
“人沒事!這下可以放心了!”
聽聲音都知道他們有多興奮,又有多慶幸。
樂恬歌隨意掃了眼人群,倒是看到了一個熟人。
很顯然,熟人也看到了她。
“哎?小恬妹妹!真的是你??!你也在這?。堪??你怎么會在這呢?你在這干嘛呢?”
潘誠誠笑著上前,仔細的看了看樂恬歌的臉,確認沒有看錯,不禁覺得奇怪,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