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波洛和貓
波洛站起身,蘇栗也走到他身邊,順著后者的視線,波洛重新鎖定了這只可惡的白貓。
只見它已經(jīng)完好地蹲坐在不遠處的雞籠上,歪頭望向萬事屋二人,樣子很是可愛。但它腳下雞籠里的雞,似乎認得這就是殘殺了很多自己同類的元兇,于是躲到了籠子的最遠處,瑟瑟發(fā)抖。
波洛沉聲對蘇栗說:“既然之前你試過那么多辦法都不管用,今天就由我來指揮。”
蘇栗點頭說:“可以,有什么計劃嗎?”
波洛指了指白貓前邊雞籠間的通道,又指了指它后邊的通道,蘇栗還沒領悟這是個什么戰(zhàn)術,就聽波洛說道:“你前,我后,逮它!”
然后一股腦地沖了過去。
原地的蘇栗:“......”
可能因為試過太多的辦法無果,也是對波洛的身手有些信心,蘇栗還是按照波洛的計劃開始從前面圍堵白貓。波洛則繞到了白貓的身后,給蘇栗發(fā)出了“上”的信號。
兩人張開雙臂,開始向白貓靠攏。
眼看著包圍圈即將形成,但白貓不為所動,前瞅瞅后看看,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而等到他身后的波洛伸手撲去,白貓輕巧起身,喵嗚一聲就向蘇栗沖了過來。
蘇栗瞬間就明白了這位老對手剛才在想什么呢,它應該是在評估自己和波洛的危險性,雖然波洛剛才沒看到,但自己在后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剛才波洛那一抓,只差一點,就抓住它了。
而白貓也確實嚇了一跳,沒看它一下子就逃開了老遠,顯然是有了危機感。而自己這么多天來,經(jīng)常是抓捕不成,反被白貓繞著圈撓,像耍猴似的。
眼看著自己就在白貓心里被定位成軟柿子,蘇栗怒吼一聲,伸手抓去,哪怕再多出幾道傷痕也在所不惜。
但白貓卻在毫厘之間越過了蘇栗的手掌,然后在他的頭上踩了一腳,借著力就跳到了對面的雞籠上。
而蘇栗就感覺自己的頭發(fā)里,有著某些液體滲了出來......
此時波洛因為撲空,也用手在雞籠上一點,翻了過來。
看到白貓“傲然”的神情,萬事屋二人組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怒火。
波洛發(fā)出口號:“上!”二人再次撲了過去!
......
南區(qū)某處的養(yǎng)雞場里,一陣雞飛人跳。
忙活了半天,連只貓毛都沒抓到,蘇栗早已經(jīng)開始喘氣,大傷未愈的波洛卻還生猛如虎。
只能說他技能點點得太平均了,力量、敏捷、平衡都有,但唯獨在敏捷上,還要輸這白貓一籌,好幾次波洛都要抓住它了,卻總被白貓用不可思議的柔韌和靈敏躲了過去。
眼看波洛還不放棄想再追,已經(jīng)沒了力氣的蘇栗趕緊拉住他。
看到波洛不解地回頭,蘇栗氣喘吁吁地道:“停.....停......用......用點子智慧。”
波洛只能站住,遠遠地看著那只白貓在一排排籠子間時起時落。
還沒等他開動腦筋,想一個什么辦法,他就聽見腳下傳來“咕咕”的聲音。
波洛低頭,發(fā)現(xiàn)腳下不知為何多了一只雞。
“你放出來的?”波洛問,
蘇栗搖頭。
然后他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不止腳下這只,還有好多只雞都從籠子里出來了,回頭看了看籠子,發(fā)現(xiàn)原本籠子當做鎖頭的鐵絲,被某些銳利的事物劃開了,因此它們也就跑了出來。
“我怎么有點不詳?shù)念A感。”蘇栗回憶著以往的經(jīng)驗,有些心虛地說道。
波洛還在神奇著雞怎么出來了,就看見那只白貓已經(jīng)在遠處轉身,和他們相隔的好多排籠子間,各種雞飛來飛去。
然后就聽那只白貓以不止十倍的聲音叫道。
“喵——嗚——”
無數(shù)被放出來的雞驚恐地望向了它,瞬間就意識到這是捕食者的信號,然后轉頭,開始向相反的方向咕咕叫著逃跑。
而萬事屋二人組就看到無數(shù)的雞,正向他們“襲來”!
波洛好不容易關上養(yǎng)雞場的大門,看到額頭前的頭發(fā)里插著的雞毛,生氣地吹走了。
蘇栗則更慘,波洛在雞群來襲中至少還能靠著敏捷的身手躲避,他就只能捂住頭蹲下,今天新?lián)Q的衣服也再次被各種雞爪劃破,臉上除了之前的貓抓痕,現(xiàn)在又多了許多雞的。
“我就說這只貓智商超高的。”死里逃生的他一屁股做到了養(yǎng)雞場大門外的草坪上,而大門里還依舊傳來無數(shù)雞啄門撞門的聲音。
“確實得用點智慧。”波洛說,這可是他人生少有的臺詞。
“你之前都用過哪些辦法?”波洛問。
蘇栗給他一一講述,真的可以說得上是“無所不用其極”,但結果也顯而易見,看他現(xiàn)在的臉就知道了。
“你用過雞當誘餌?”波洛找出了一個并不重要的重點。
“如果不是那個大叔百般阻撓,炸藥我都用上了。”蘇栗心有不甘。
“我覺得咱們可以從另外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波洛提出建議。
“什么角度?”
“既然它可以忍住食欲,或者說雞現(xiàn)在對它已經(jīng)沒有什么誘惑了,畢竟像咱倆一樣天天吃兔子肉,我現(xiàn)在看到兔子就犯惡心。”波洛說,“但我們可以從其他方面下手,比如說,興趣愛好?”
“貓能有什么興趣愛好?你還真當它是人了?”蘇栗吐槽。
“不是你說它智商超高的嘛?”
“行行行。”蘇栗說,“那你說說貓有什么興趣愛好?毛線球嗎?我早試過了,它根本就不屑于玩。”
“我覺得應該找一些更直指貓心的東西。”
“比如說呢?”
“比如說,母貓?”
蘇栗眼神一亮!
但去哪里找母貓,找到母貓之后又怎么樣讓它聽話地將白貓勾引進陷阱,可是個問題。
然后波洛就想起了蘇栗打造的盔甲,于是建議蘇栗做一只形似母貓的毛皮外套,自己穿上,這樣一來母貓和勾引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蘇栗想了想說好。
于是兩個人囑咐養(yǎng)雞場大叔現(xiàn)在一定不要打開雞舍的門,之后動身前往了南7區(qū)這邊最大的集市,并在那買到了毛皮和相應裁剪工具。
然后找附近的商店,花錢租了一塊地方,波洛建議蘇栗動手,剪刀針線齊飛之下,一只足以容納波洛的貓外套就做好了。
對于蘇栗自信滿滿的作品,波洛則是捏著下巴道:“真的,你要是不說,別人告訴我這是熊我都信。”
蘇栗抬手打斷波洛的質疑:“我是機械師又不是裁縫,能做成這樣就不錯了。”
波洛聽后卻指了指街對面的店鋪,上面的牌匾明晃晃地寫著:赫本成衣店。
蘇栗撓了撓臉,說:“沒事,當省錢了,我自己都沒舍得去做一套成衣。”
波洛:“......”
眼看著貓外套已經(jīng)做好,兩人即將動身回去養(yǎng)雞場,而這時波洛則提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只白貓是只公貓的?”
蘇栗回想了一下,帶著不確定的語氣:“感覺?”
波洛扶額,就覺得這趟集市算是白來了。
但抱著勝負各半的想法,兩人還是決定拿回去試一試,而等兩人騎車就要離開集市的時候,恰巧看見路邊的商店里一只貓正在叫著,以蘇栗多年的經(jīng)驗,立即就確認這應該是只發(fā)情的母貓。
他停下車,覺得最后的漏洞也被補充上了。
在養(yǎng)殖場大叔不情愿的目光中,萬事屋二人組再次回到了雞舍的門口。
蘇栗從袋子里小心地捏出自己做的毛外套,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波洛,而后者則是嫌棄地逃開了好遠,但上面貓尿味依舊飄蕩了過來。
“我發(fā)誓,就算死,我也不會穿上這東西的。”波洛恐懼地道。
“不是你說你一來必然成功的嗎?”蘇栗恨不得立刻就把貓外套套在波洛的身上,他對這只白貓的恨意可比波洛濃厚多了,“是時候履行你的承諾了!”
波洛卻連連后退,很顯然,他準備寧死不從。
無計可施之下,蘇栗回想著在這只白貓身上受到的屈辱,一狠心,咬牙道:“如果你今天能抓住它,我就用我自己的錢給你買臺小型影像機!”
雖說兩人在一起經(jīng)營著萬事屋,委托的傭金都是五五分賬,但二人花錢的速度是不一樣的,波洛因為要負擔制作臂甲的一切消耗,因此幾年下來,攢下的錢要比蘇栗少很多。這種財富的差距在萬事屋的日常中經(jīng)常有所體現(xiàn),比如蘇栗為了完成一件傭金并不高的委托,花了大價錢去請那些幫派的成員過來幫手,如果是波洛,那肯定是掏不起這個費用的。
而小型影像機,則可以說是這世界幾十年以來最偉大的發(fā)明,因為它可以通過某些原理,記錄一些影像,這是以前的人們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也因為這些影像機的發(fā)明,記錄蒸汽獵人的戰(zhàn)斗成為了可能,尤其是獵人之決的影像帶,經(jīng)常會被賣出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價。
相對的,因為技術的不成熟,影像機的產能非常低下,這就造就了其價格昂貴的特性,一臺最便宜的小型影像機,都要4、5枚金幣,換算下來可就是4、50000的銅幣,足以讓一戶四口之家?guī)啄瓴挥霉ぷ鳎@顯然不是波洛這種窮人能承擔的。
所以聽到小型影像機幾個字,波洛的眼睛瞬間就開始閃爍兩個字:想!要!
幾番權衡之下,波洛覺著貓尿可以通過洗澡解決,影像機沒了,那就真是沒了。尤其是蘇栗這種吝嗇鬼,如果不是實在惱怒于那只白貓,肯定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于是波洛說道:“先說好,我穿是可以,但不論之后能不能抓住這只白貓,這影像機你可都是要買的。”
蘇栗狠狠地點頭,現(xiàn)在他只想抓住那只白貓,然后關進籠子,用它凌辱自己的所有方法再凌辱回去。
言罷,波洛狠著心,用手拿向了那還在散發(fā)著貓尿味的“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