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第二天,陸薄言和蘇簡安按照計劃去民政局。
在酒店門前看見陸薄言的座駕那一刻,蘇簡安愣住了。
阿斯頓馬丁ONE77!售價近五千萬,全球僅僅77輛,國內限量5輛。
陸薄言居然擁有一輛,大神啊!
震撼一直伴隨著蘇簡安到了民政局,兩人正準備進去辦理手續,突然有人叫她:
“簡安!”
是一道男聲。
陸薄言回過頭,看見了一名年齡和蘇簡安相仿的年輕男子,長相俊朗,姿態悠閑地站在一輛寶馬760的車門邊看著蘇簡安。
“江少愷?”蘇簡安意外地跑下去,笑吟吟的看著來人,“江大少爺,你怎么會來找我?”
江少愷愜意的倚著車子,雙手環胸看著蘇簡安:“真的就這么結婚了?他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蘇簡安臉上的笑容一僵。
江少愷知道的忒多了。
“心里裝著一個喜歡的人,卻和另一個人結婚,你會幸福嗎?簡安,趁還來得及,我帶你走,你不必和這個男人結婚,我也能保護你。”
蘇簡安糾結地絞著雙手——干脆告訴江少愷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誰算了?陸薄言也在接受考驗。
懷里的人嬌嬌軟軟,靠得近了他的鼻息里滿是她身上的山茶花香味。最要命的是,他的手沒有障礙的接觸到了她的肌膚,觸感一如既往的好。溫香軟玉填滿了他的懷抱,她玲瓏美好的曲線觸手可及……
偏偏她兩把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一雙本該風|情萬種的桃花眸清澈如深山的溪流,讓人不忍對她生出任何邪念。
陸薄言從來沒有這么掙扎過,更不曾這么費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公寓的樓下,沈越川無事可做,正和隊員們討論他們家的小嫂子,隊長首先看見陸薄言抱著蘇簡安出來,驚得下巴差點掉了,忙忙示意其他人看過去。
瞬間,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幾個人,一個兩個安靜了下來。
陸薄言是什么人?
禁欲系的啊!從不近女色啊!男人女人在他眼里是沒區別的啊!他從不知道溫柔為何物的啊啊!
可是他居然抱著一個女人從樓上下來?那動作還……充滿了呵護!
靠,請收下他們的下巴!
蘇簡安沒想到樓下有這么多人,一個兩個還像看到了世紀奇觀一樣盯著她,她一發窘,下意識的就把臉埋到了陸薄言的胸口。
“他、他們是誰?”
她的臉要被丟光了……
懷里的人已經紅透了半邊臉頰,聲音怯怯的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獸,陸薄言的聲音不自覺的軟了下去:“保鏢,不用管他們。”
“保鏢”們這才反應過來,低著頭假裝什么都沒看見,上樓去修理邵氏兄弟了,沈越川給陸薄言打開了副駕座的車門。
陸薄言安置蘇簡安在副駕座上坐好,關上車門就聽見沈越川問:“邵明忠兄弟,怎么辦?”
“隨你,我不想再在A市看見他們。”陸薄言繞回駕駛座,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很快開上了高速公路,陸薄言面無表情的開著車,蘇簡安縮在副駕座上,偷偷看他。
車子開得很快,路燈時不時掠過,短暫地打在陸薄言的臉上。
蘇簡安每每看他,都會被他俊美的五官驚艷。他分明的輪廓恢復了以往的冷峻,仿佛剛才那個略顯柔和的男人,只是蘇簡安的錯覺。
莫名的,蘇簡安的心底一陣失落,但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陸薄言,謝啦。”
“蘇簡安,你是不是沒長腦子?”陸薄言冷冷瞥了蘇簡安一眼,“不是因為我,你不會被邵明忠綁架。還謝我?”
“可后來,是我自愿跟邵明忠走的啊。”
在宴會廳里被邵明忠挾持著的時候,蘇簡安的手指動了幾下,在別人看來可能是隨意的小動作,但其實她是打出了警局內部的手勢暗語,讓陸薄言選擇留下韓若曦。
起初她并不能確定陸薄言是否能看懂,但后來陸薄言的表情告訴她,他看懂了,不過——
“陸薄言,手勢暗語只有我們警察局內部的人才會懂。你為什么能看懂?”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你只是一個特聘法醫,不需要參加任何行動,為什么懂這個?”
如果是平時,蘇簡安不可能被這么輕易地轉移了話題,但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陸薄言氣場的影響,傻傻的就忘了是自己先問陸薄言的,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在警察局無聊的時候跟江少愷學的。”
警察局里幾乎人人都會手勢暗語,她為什么偏偏讓江少愷教?
陸薄言瞇了瞇眼,腳不自覺的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
蘇簡安絲毫沒有察覺到陸薄言異樣的情緒,自顧自的接著說:“我決定跟邵明忠走的時候,這就是我的選擇了,整件事已經跟你沒關系。所以謝謝你來找我。”
陸薄言怎么聽“跟你沒關系”幾個字都覺得刺耳,冷冷地問:“你不怕死?”
蘇簡安信心滿滿:“江少愷教過我防身術啊。邵明忠兄弟兩一看就知道沒料,別說縛雞之力了,縛雞毛之力他們都沒有!那我為什么還要怕他們?””但是,如果被綁過來的是韓若曦就不一定是邵氏兄弟的對手了,那么營救就麻煩多了。
“……”
陸薄言沒說話,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蘇簡安的前半句上——江少愷到底教了蘇簡安多少東西?
蘇簡安見陸薄言不出聲,摸了摸鼻尖,也不說話了。
有些人的情緒……太難捉摸了,她還不如閉上眼睛睡覺呢。去紫荊御園的一路上,蘇簡安都很興奮。
“陸薄言,有唐阿姨這樣的媽媽,你一定很幸福!”
這是她最羨慕陸薄言的地方。
從結婚到現在,蘇簡安一直像以前一樣叫唐慧蘭阿姨,可是唐慧蘭一直在等她改口。
陸薄言蹙著眉提醒她:“蘇簡安,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媽也是你媽。”
對于十五歲就失去媽媽的蘇簡安來說,母愛尤為珍貴,陸薄言這話的意思是……愿意跟她分享母愛?
“陸薄言,我居然被你感動了……雖然只有兩年,但是我會像對待親生媽媽一樣對待唐阿姨的!”蘇簡安很誠懇地說,“謝謝你!”
“……”陸薄言不過是想提醒蘇簡安改口,那些彎彎繞繞的意思是蘇簡安自己理解出來的。但只是這樣,她就滿足了?
他突然不忍心糾正她了。
唐玉蘭等了一個早上才終于盼來蘇簡安,她欣喜地朝著蘇簡安招招手:“簡安,快進來。”
蘇簡安走到唐玉蘭面前,抿了抿唇,鄭重其事地開口:“媽,我來看你了。”
等這一聲“媽”,唐玉蘭已經等了太久。乍一聽到,她不可置信之下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著蘇簡安,仿佛恨不得扭轉時間回到幾秒前,讓她有機會再聽一次。
蘇簡安被看得有些茫然:“媽,怎么了?”
這一次唐玉蘭確認了,她突然用力地抱住了蘇簡安:“好孩子。”
蘇簡安也輕輕抱住唐玉蘭,笑了。
母親的懷抱,她久違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唐玉蘭能讓她重溫被母親擁入懷的感覺。
唐玉蘭的激動很久才平息,也才記起自己的兒子:“薄言呢?他沒跟你一起來?”
“他在后面。”
蘇簡安的話才剛說完,陸薄言就從外面進來了。唐玉蘭很高興地說:“今天中午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飯!簡安,我的廚藝,還是跟你媽媽學的呢。”
蘇簡安很期待地點頭:“好!”
“薄言有沒有告訴你,這里其實是我們以前的家。”唐玉蘭環視了一圈整個屋子,“薄言從出生就住在這里,直到那件事發生,我們才不得已出國……”
人人心底都有不能言說的傷,而唐玉蘭的傷,就是十四年前的那件事。蘇簡安不想勾起唐玉蘭傷心的回憶,忙笑著問:“真的嗎?那他小時候住哪個房間?”
唐玉蘭把蘇簡安的手交到陸薄言手上:“薄言,你帶簡安去看看,我去給你們準備午飯。”
蘇簡安有些不適,下意識的就要把手抽回來,陸薄言卻好像知道她的念頭似的,先一步把她的手攥緊了:“在二樓,跟著我。”
他的手不像一般男人那么粗礪,干燥溫暖,裹住她的小手時,莫名地給了她一份安全感。
可是蘇簡安知道,陸薄言牽不了她走一輩子。
一上樓,她就假裝自然而然的掙開了陸薄言的手,在他小時候的房間里走來走去打量著,最后總結出:“陸薄言,原來你的無趣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的。”
偌大的房間,除了基本的家具外,就只有一個很大的書架。可是書架上除了滿滿一架子的書外找不到其他東西了,一般男孩子年輕時追捧的漫畫雜志一本都沒有,更別提那些動漫手辦和游戲周邊了。
陸薄言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你小時候的房間,不見得比這里正常。”
蘇簡安從下就不對布娃娃和毛絨玩具感興趣,唯一的愛好就是收集偵探小說和看動漫,母親和唐玉蘭吐槽過,她的房間一點都不像小女孩的房間,當時陸薄言也在旁邊,她至今記得陸薄言當時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
她故作底氣十足的昂首挺胸:“那只是因為我小時候的興趣愛好……有點特殊。”
陸薄言挑了挑眉梢:“你和別人不一樣是特殊,我和別人不一樣就是無趣?”
“咳咳……”蘇簡安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忙忙利用書架頂層唯一一個盒子轉移了話題,“里面是不是收藏著你小時候的小玩具?”
說著她就要把盒子拿下來。
陸薄言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瞇起——盒子里的東西不能被蘇簡安看見!
他腿長,三步兩步就邁到了蘇簡安身邊,攥住她的手,強勢的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
“啊……”
蘇簡安突然重心不穩,一臉撞到了陸薄言懷里。
真的是一臉撞上去的——她的雙唇正緊緊貼著陸薄言的胸膛……
陸薄言穿著薄薄的襯衫,幾乎能感覺到她的唇瓣有多柔軟,心口仿佛被一只手輕輕撩|撥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里蔓延開。
真想……就這么把她按在懷里。
蘇簡安的小臉早就燒紅了,掙扎著站好,氣鼓鼓地瞪著罪魁禍首:“陸薄言!”
“蘇簡安,不經允許亂動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
他一句話就堵住了蘇簡安。
蘇簡安不樂意的抿起小嘴:“不看就不看。”說完,她又哼了哼,溜出了房間。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陸薄言才取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張有些年月卻保存得嶄新的照片……
蘇簡安溜到廚房,唐玉蘭正在洗菜切菜,她挽起袖子,聲音軟軟的:“媽媽,我幫你。”
不等唐慧蘭回答,她已經拿過一個土豆切起來了。
唐慧蘭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我上樓去拿個東西。”
路過陸薄言的房間,唐玉蘭看見陸薄言,正在里面看一張照片。
大概是他父親生前的照片。
唐玉蘭嘆了口氣,走進房間:“薄言。”
陸薄言聽到母親的聲音,忙將照片收進了盒子里:“媽,怎么了?”
唐玉蘭挨著兒子坐下:“今天你們回來,是簡安叫你回來的吧?我就說,簡安比你以為的要懂事得多,至少想著來看我這個老太太。”唐玉蘭笑得欣慰。“答應媽,這一輩子都要好好保護她。”
“媽,你放心。有我在,她永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他鷹隼般的眸子里,全是不露痕跡的篤定。
唐玉蘭點了點頭,拍了拍兒子的手:“我回房間去拿點東西。”
陸薄言送唐玉蘭到房門口才返身回房間,又看了眼那張存放了十幾年的照片才蓋上盒子,把盒子放回原位,下樓。
蘇簡安還在廚房切菜,唐玉蘭拿了東西拉著陸薄言一起進去,兩人都愣了一下。
不管是蔬菜還是肉類,蘇簡安都切得整整齊齊的放在盤子里,好比拼盤一樣漂亮,土豆更是被她切得幾乎每片都一樣厚薄,刀工堪比專業廚師。
“簡安……”唐玉蘭怔怔的問,“你不是專門學過刀工吧?”
“媽,”陸薄言提醒母親,“她是法醫。”據說人蘇簡安都可以剖得整齊漂亮,一顆土豆對她來說算什么?
唐玉蘭如夢初醒:“簡安啊,聽說前天的酒會上陳家的小姑娘奚落你只是個法醫?呵,哪天我得請她來見識見識你的刀工,保證她以后見了你都要顫抖著叫嫂子。”
蘇簡安汗——看來她婆婆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唐玉蘭又問陸薄言:“薄言,你今天晚上沒安排吧?”
陸薄言如實說:“沒有。”
唐玉蘭滿意地笑了笑,湊到蘇簡安身邊:“簡安,那你們今天晚上住下來,明天再回去怎么樣?”
陸薄言眸子一瞇,忙趁著唐玉蘭不注意拉了拉蘇簡安,示意她找借口拒絕。
蘇簡安只顧著高興了,哪里想到會有什么問題,奇奇怪怪的看了眼陸薄言,然后笑著點點頭:“好啊,反正我這兩天都沒事。”她只是想多陪陪唐玉蘭。
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陸薄言反而好整以暇——反正到時候,著急的肯定不是他。
唐玉蘭很高興地圍上圍裙,開始做菜。
排骨湯,土豆燉牛肉,清蒸鱸魚,韭黃雞蛋,白灼菜心,四菜一湯很快出鍋了,唐玉蘭讓蘇簡安先嘗:“試試和你媽媽做的像不像。這些菜,都是你媽媽以前最擅長的。”
蘇簡安以前最喜歡母親做的土豆燉牛肉,她嘗了一口唐玉蘭做的,味道簡直如出一轍。
眼眶有些發熱,唇角卻綻開了一抹笑:“很像。”
唐玉蘭笑了笑:“那就開始吃飯吧。”
蘇簡安一坐下就禮貌的先給唐慧蘭盛了碗湯,又自然而然的拿過陸薄言的湯碗盛滿:“喝湯。”
陸薄言詫異地看了眼他的小妻子,不經意見到坐在對面的母親笑得很欣慰,他也只好微笑:“謝謝。”
“不客氣。”
蘇簡安心情好,桌上的每個菜都變成了饕餮美味,母親去世后,這大概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飯。
飯后,傭人端來水果,唐玉蘭一本正經語重心長的看著兩人:“簡安,薄言,有個問題我得認真地跟你們討論一下。”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孫子孫女的名字我都想好好幾個了。”
“噗——”蘇簡安一個控制不住自己,剛才喝下去的水全噴了出來。
可仔細想想,蘇簡安還是作罷了。
她后退了一步:“嘿嘿,不用啦,我后天去上班,后天見哦。”
江少愷和蘇簡安相識七年,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她絕對不會改變決定了。他說不清楚自己什么什么心情,點點頭,上車離開了。
蘇簡安轉身回去,發現陸薄言已經沒在民政局門口了。
“咦?人呢?”
她滿腦子疑惑地走進民政局,在一個辦事窗口前看見了陸薄言,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我還以為你逃婚了。”
陸薄言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唇角掛著一抹冷笑。
“看起來,似乎你更像要逃婚的那個。”甚至有人來接她走了。
蘇簡安沒心沒肺的,自然沒意識到陸薄言已經聽到她和江少愷的對話了,拿過文件來簽名:“我不能逃。”
不嫁給陸薄言的話,她就會成為蘇亦承的累贅,她不愿意,更何況……
簽好文件,拍照,一通折騰下來,紅本本終于到了陸薄言和蘇簡安的手上。
兩個人就好像是約好了一樣,誰都不看結婚證一眼,陸薄言直接扔進了外套的口袋里,蘇簡安隨手放進了包包。
陸薄言看了看時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收拾東西。”
“常德公寓。”
一室一廳的小公寓,蘇簡安收拾得簡單清新,她禮貌性地給陸薄言倒了杯水:“你先坐會兒,我一個小時內會把東西收拾好。”
“我們不會當太久的夫妻。”陸薄言突然說,“這里的東西,你沒必要全部搬過去。”
兩年后,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須結束他和蘇簡安的婚姻。否則,“陸太太”這個名頭給她帶來的就不是庇護,而是無盡的危險了。
“噢。”蘇簡安笑瞇瞇地問,“和我離婚,是要和韓若曦結婚嗎?”
她和陸薄言離婚是必然的事情,相比之下,她對陸薄言和韓若曦的八卦更感興趣。
陸薄言瞇了瞇眼,深邃的眸子里涌出寒光。
蘇簡安打了個冷顫:“干嘛這個表情?你和韓若曦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啊。”
“心照不宣?”陸薄言危險地逼近蘇簡安,“你都知道什么?嗯?”
“我……”他俊美的五官近在眉睫,蘇簡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只知道你們是一對。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向媒體爆料的!你不要靠我這么近啊嗚嗚嗚……”
“咚——”
陸薄言忍無可忍地在蘇簡安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嘶——”
蘇簡安被敲懵了,愣愣地看著陸薄言。
“去收拾東西。”陸薄言冷冷地命令。
蘇簡安揉了揉額頭,竟然忘記還手了,“噢”了聲,乖乖去打包行李,跟陸薄言走。
陸薄言住在A市最昂貴的別墅區——丁亞山莊。
山莊依山傍水,天空蔚藍如洗,空氣清新干凈,跟市區比起來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阿斯頓馬丁開上了陸薄言的私家公路,路兩旁都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樹,這個時節正是梧桐翠綠的時候,遠遠看過去蒼翠欲滴的一片,美不勝收。
驚嘆中,陸薄言的車子停在一幢別墅的門前,他拔了車鑰匙:“下車。”
蘇簡安推開車門下車,打量著四周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幢三層別墅上——往后很長的一段日子里,她就要在這里生活了。
一名五十歲左右,穿著三件套西裝的大伯從別墅里走出來,還帶著一名傭人。
傭人從接走了蘇簡安的行李,而那位大伯走到了蘇簡安的面前:“少夫人,我是少爺的管家,你可以叫我徐伯,歡迎你。”
“少夫人”三個字忒瘆人,蘇簡安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徐伯,你……你叫我簡安就好。”
“那怎么行?你和我們少爺領了結婚證,就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徐伯見陸薄言已經進屋了,朝著蘇簡安眨眨眼,“老夫人交代過了,讓我好好照顧你。以后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跟我說,反正少爺有的是錢。我們少爺要是欺負你,你也跟我說,我立馬……就給老夫人打電話!”
蘇簡安看了眼陸薄言的背影,撇了撇嘴角:“我才不會讓他欺負呢!”她又不是包子,她人稱小怪獸好嗎!
徐伯愣了愣,旋即就笑了——看來以后的日子里,這座大別墅不會像以前一樣沉悶了。
“少夫人,我帶你去房間。”
陸薄言交代過蘇簡安單獨住,徐伯給她安排了一間白色為主調的,溫馨又干凈的臥室,距離聶少東的房間不遠。
蘇簡安很喜歡這間房,打開行李箱整理東西。
就當兩年的陸太太吧,兩年不長不短,足以……讓此生無憾。
陸薄言拿了份文件就去公司了,徐伯替蘇簡安打抱不平:“少爺應該留下來陪你的。”
“唔,不用。”
蘇簡安覺得,她和陸薄言應該是達成了一種共識:拿著結婚證,掛著夫妻之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各過各的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這樣的共識……
棒棒噠!
下午,蘇簡安無事可做,她請了假又不能去警察局上班,只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偵探小說。徐伯悄無聲息的給她泡了茶準備了點心和水果。新婚的第一個下午,蘇簡安過得舒適又愜意。
五點多的時候,洛小夕打來了電話,讓蘇簡安出去一趟。
蘇簡安的車子留在警察局,這里打車又不方便,只好讓徐伯給她準備一輛車。
徐伯想了想:“少夫人,不如你自己去車庫挑?”
到了車庫,蘇簡安目瞪口呆——五輛跑車,加起來價值近億。另外還有好幾輛轎車和越野車,隨便提一輛出來都堪稱豪車中的豪車。
她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徐伯,有沒有低調點的車子啊?”
徐伯指了指那輛奔馳SLK350:“這輛……應該是最低調的了。”
沒辦法,蘇簡安只能開這輛去找洛小夕了。
洛小夕和蘇簡安是高中同學。
高一的時候,洛小夕莫名其妙的跑來找蘇簡安,拿著一罐酸奶誘惑蘇簡安說:“我們當好朋友吧!”
蘇簡安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女孩子有點問題,但是后來在洛小夕的多番糾纏和誘惑下,她們最終還是成了朋友。
后來的后來,蘇簡安才知道洛小夕的糾纏和誘惑,都是因為她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她已經擺脫不掉洛小夕,一不小心就和她當了快要十年的好朋友。
這次,洛小夕約蘇簡安在市中心的一個酒吧見面,她一就洛小夕就朝著她招手了:“這邊!”
洛小夕五官精致,且長得高挑,如果不是她經常不按牌理出牌的話,身為系花的她早已成為大學里的一代女神。
可最終,她只成了一個空前絕后的女神經。
蘇簡安一坐下,洛小夕就給她倒了杯鮮榨果汁:“新婚的第一天,和你老公怎么樣?”
“唔,我和我老公不熟。”蘇簡安拿了顆葡萄丟進嘴里,“所以新婚的第一天,不怎么樣。”
洛小夕沉默了片刻,拍拍蘇簡安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躺下來聊一聊,用干|柴烈火把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你想要多熟有多熟!”
“你太邪惡了,不認識你5分鐘。”
蘇簡安抱著水果拼盤一起離洛小夕遠了點。
洛小夕笑瞇瞇地湊過來:“都已婚婦女了,還害羞什么?”
“我是替你這個未婚少女害羞!”
“我們誰都別害羞了!看看少女我是怎么和一個男人熟起來的,你給我學著點!”
洛小夕起身朝著吧臺那邊走去了。
蘇簡安笑了笑,捧著果汁靠著沙發,遠遠地看著洛小夕。
洛小夕腿長腰細,往吧臺前的高腳凳上一坐,不到半分鐘,一個男人就上來搭訕了。
“小姐,”男人躍上高腳凳坐著,和洛小夕隔著一個凳子的距離,“我想請你喝杯東西。”
洛小夕打量著男人,長得不錯,而且說的是“我想請你喝杯東西”這種堅定的陳述句,而不是問“我可以請你喝杯東西嗎”這種容易被拒絕的問題,明顯的泡妞高手。
就他了!
“好啊。”洛小夕揚起燦爛的笑容,“我比較喜歡長島冰茶。”
男人給洛小夕點了杯長島冰茶,順理成章地和洛小夕聊了起來,洛小夕有意配合,所以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快變得輕松愉快,男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洛小夕的旁邊,不再隔著一個高腳凳的距離。
洛小夕察覺到男人的動作,笑了笑,看向蘇簡安,仿佛是在說:看到沒有?熟了!
蘇簡安舉了舉手中的果汁,向洛小夕致敬。
洛小夕眨了眨一只眼睛,表示收到了。
男人注意到了洛小夕和蘇簡安之間的互動,問道:“那個女孩是你朋友?”
“嗯哼。”洛小夕笑著點點頭。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來的。”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卡座,那里坐著一個穿著白襯衫,頗為養眼的男人,“不如,讓你的朋友和我朋友也認識一下,我們幾個人一起坐下來聊聊?”
洛小夕纖長的手指敲了幾下吧臺的桌面,然后她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笑容燦爛:“好啊!”
蘇簡安專心地喝果汁吃水果。
吃完了,她得把洛小夕拉走去逛逛,免得她和那個男人真的“煮熟了”。
把一個草莓送進嘴里的時候,有人拍了拍蘇簡安的肩膀。
蘇簡安抬頭一看,果然是洛小夕那個死丫頭。
洛小夕笑得燦爛又風情,指了指剛才請她喝長島冰茶的男人:“這是秦魏!”又指了指另一個男人,“這是秦魏的朋友,趙燃。”
趙燃朝著蘇簡安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蘇簡安淡定地把草莓咽下去,吃水果吃得濕漉漉的右手在褲子上抹了一把,這才不緊不慢地握上趙燃的手:“你好。”
趙燃心底一動。
蘇簡安抹手的那個動作在他眼里,實在可愛至極。
他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蘇簡安的旁邊:“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知道你的名字。”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看起來格外的干凈有魅力,一般人或許早就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之下。
蘇簡安卻只是禮貌性地答道:“我叫蘇簡安。”
“你的名字很好聽。”
他微微笑著,語氣里聽不出絲毫哄騙和刻意的奉承,只有真誠的贊美。
蘇簡安感覺舒服不少:“謝謝。”
就在這個時候,陸薄言和蘇亦承從門外進來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那兩個熟悉無比的人。
兩人男人的腳步,不約而同地頓住。
蘇亦承的目光停在洛小夕身上,她和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靠得很近。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一抹危險掠過去,但隨后,他黑沉沉的眸里只剩下厭惡。
跟在兩人后面的沈越川見陸薄言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問:“我們去包間還是坐卡座?”
“卡座。”陸薄言徑直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沈越川察覺到異常——他是陸薄言的助理,最了解陸薄言不太喜歡酒吧之類的地方,來了也只會在包廂里,可是今天……,而且蘇亦承也有點不正常!
他朝著他們走去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了蘇簡安和洛小夕在跟兩個陌生的男人聊天。
以沈越川縱橫江湖多年的經驗看來,蘇簡安洛小夕和那兩個男人是剛認識的。男人對男人的了解又告訴他,和蘇簡安在聊天的那個男人,百分之百對蘇簡安有興趣。至于那個和洛小夕靠得很近的男人,嘖嘖,他絕對想帶洛小夕去開|房。
有好戲看了!
沈越川笑呵呵的跟上了陸薄言的腳步,坐到蘇簡安后面的卡座。
他們能聽見蘇簡安的聲音,可是蘇簡安看不見他們。
這個時候,洛小夕正想方設法地給蘇簡安和趙燃獨處的空間,好讓蘇簡安學學怎么迅速和男人熟悉起來,她問秦魏:“要不要去跳舞?”
秦魏似乎知道洛小夕的用意,而且他也想和洛小夕這個尤|物獨處,笑著點點頭,帶著洛小夕走了。
隔壁卡座,蘇亦承起身,面無表情地走到吧臺坐下。
吧臺可以看見整個舞池。
這邊的卡座里,只剩下趙燃和蘇簡安。
趙燃很久沒有遇到這么令他心動的女孩了,迫切的想和蘇簡安熟悉起來,神色還有些局促,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蘇簡安的神色動作都淡定自然,而且,她還主動開口了。
“趙先生,你從事哪個行業的?”
趙燃很高興地答道:“金融方面!你呢?看你的樣子,一定做著一份簡單美好的工作!”
“唔,我是法醫。”蘇簡安喝了口果汁,認認真真地和趙燃比劃著,“就是每天都和尸體打交道的那種。用刀解剖尸體啦,化驗啦,案發現場驗尸啦之類的。”
趙燃的臉色僵了,蘇簡安卻越說越興奮:“對了,前幾天世紀花園那單殺人案你聽說過嗎?我們接到報案趕過去的時候,尸體都已經腐爛生蛆了,滿屋子的尸臭……”
趙燃幾乎要從沙發上跌下去,給他比現在豐富一百倍的想象力,他也無法想象看起來單純無害的蘇簡安會是法醫!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他需要冷靜一下。
洛小夕暫時甩掉秦魏回來,見到蘇簡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瞪大眼睛:“你的趙燃呢?”
蘇簡安咬了口哈密瓜,風輕云淡地說:“被我嚇去洗手間了,估計……不會回來了。”
洛小夕瞬間全都明白了:“你又用那招了!”
蘇簡安攤手,一臉無辜:“我只是在描述我的工作內容啊,而且我都只說到蛆和尸臭……”
“我……勒個去!”洛小夕坐下來,猛搖著蘇簡安的肩膀,“你怎么不和人家說尸變呢!”
蘇簡安點點頭:“下次可以說。”
洛小夕被噎到了:“蘇簡安,你真的是小怪獸變得嗎!?”
“你說的啊,我是已婚婦女了。”蘇簡安邊吃水果邊認真地說,“所以我覺得我要恪守婦道從一而終,不能做對不起我老公的事情。”
洛小夕咆哮:“滾你!接觸下別的男人又不會懷孕,不過你這算是為了你喜歡的那個人守身如玉嗎?但是你已經和陸薄言結婚了啊!”
蘇簡安剝葡萄皮的動作頓了頓,頓時頭疼。
早知道的話,不管江少愷和洛小夕怎么逼問她不交男朋友的原因,她都不告訴他們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
不過,幸好她隱瞞了那個人是誰,否則的話……她和陸薄言結婚了,按照洛小夕的性格會做出什么來,她不忍想象。
“蘇簡安。”
一道男聲從蘇簡安的身后響起。
蘇簡安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等想起來是誰的聲音時,她今天第二次覺得腦子里有什么炸開了,猛地回過頭,果然——陸薄言。
“砰——”的一聲,蘇簡安手里的杯子滑落,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陸薄言聽到什么了!!!
洛小夕也是目瞪口呆,指了指陸薄言:“簡安啊,那……那不是你老公嗎?”
蘇簡安哪里還有心思管陸薄言是不是她老公,她只想把剛才說出來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拿回來吞回肚子里啊!她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啊啊啊!
陸薄言沉著臉:“蘇簡安,過來。”
洛小夕瞬間被陸薄言的臉和氣場徹底征服。
真的是好酷!帥得她一臉血好嗎?
洛小夕見色忘友地用力推了推了蘇簡安:“過去啊,你家老公叫你呢。”
“啊……”
蘇簡安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失衡,跌跌撞撞地一頭撞到了陸薄言的懷里。
唔,陸薄言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倒是很好聞。
她溫軟的身軀和他緊密貼合,體香在那一剎那竄入陸薄言的鼻息。
心尖仿佛被什么撩撥了一下,整顆心都在那個瞬間變得雀躍起來,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陸薄言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伸手扶穩了蘇簡安,拒絕她的靠近。
蘇簡安狼狽站好,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陸薄言冷冷地說:“跟我回去。”
蘇簡安面帶恐慌地搖頭——陸薄言現在的樣子喜怒不明,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來?
陸薄言瞇了瞇眼:“不回去,你打算繼續留在這里和男人聊天?”
蘇簡安想死——陸薄言果然什么都聽到了。
“誤會!”洛小夕忙上來解釋,“其實簡安沒有要和趙燃聊天,都是我安排的!簡安說他不知道該怎么和你熟悉起來,所以我找個男人給她練一下!她對趙燃絕對沒有興趣的!”
“洛小夕,閉嘴!”
蘇簡安瞪了洛小夕一眼,這貨簡直是豬一樣的對手,這么丟臉的事情居然也告訴陸薄言?
“干嘛?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洛小夕狗腿地看向陸薄言,笑著說,“唔,剛才簡安還說,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來著,你都聽見了吧?”
“……”蘇簡安覺得洛小夕的智商還不如豬!
就在這個時候,趙燃從洗手間回來了。
冷靜過后,趙燃覺得自己喜歡的是蘇簡安這個人,至于她法醫的職業,他其實是不介意的,只是沒想到蘇簡安會是一名法醫而已。
他高高興興地回來,卻看見了陸薄言和沈越川,愣怔了一下:“簡安,這是……怎么回事?”他總覺得陸薄言有些面熟。
趙燃叫蘇簡安“簡安”?
陸薄言的眸底不可察覺地掠過一抹危險。
他強勢地把蘇簡安拉到了自己身邊,宣示主權一樣攬著她的腰,目光冷冷的看著趙燃:“你認識我太太?”
這氣場!
趙燃一下把陸薄言認出來了,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冷汗:“陸總,我……我認錯人了,很抱歉。不打擾您,我先走了。”
趙燃甚至來不及吃驚蘇簡安已經結婚,他只知道蘇簡安是陸薄言的妻子,除非他長了一萬個膽子,否則他這輩子是不能打蘇簡安的主意了。
陸薄言,一招制敵。
洛小夕又花癡了,眼睛幾乎可以冒出粉色的泡泡來:“真的好酷……”
蘇簡安已經懶得理洛小夕這頭豬了,掙扎了一下:“陸薄言,你放開我。”
春末的天氣,她身上的衣裳很薄,這一動,陸薄言感覺如同自己在她的纖腰上撫了一把。
觸感該死的好!
他把蘇簡安箍得更緊了,語氣里多了抹若有似無的曖昧:“你要練習怎么和男人熟悉起來?回家,我教你。”
說完他就不由分說地帶著蘇簡安往外走。
蘇簡安下意識地回頭:“洛小夕……”她的聲音里有求救的訊號。
洛小夕置若罔聞地揮了揮手:“回家練習去吧,撒喲娜拉~”
陸薄言的車子就停在酒吧門口,他拉開車門就要把蘇簡安塞進去。
蘇簡安及時地拿出車鑰匙,擠出微笑:“我開了你的車來的,可以自己回去。”
陸薄言勾了勾唇角,竟然有幾分溫柔。
“你一個人開車回去,怎么和我熟悉起來?嗯?”
蘇簡安舉著車鑰匙的手僵了,唇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
陸薄言和溫柔實在是違和,她怎么看都覺得瘆人。
陸薄言奪過蘇簡安手里的車鑰匙往后一拋,把蘇簡安推到副駕座上,“啪”一聲關上了車門,一系列的動作行云流水,帥氣非常。
蘇簡安趴到車窗上,想看陸薄言把車鑰匙丟到哪里去了,卻發現車鑰匙在一個男人手上——
沈越川拎著車鑰匙朝著蘇簡安揮了揮手,用口型告訴她:“車子交給我,放心回去。”
“……”她找不到借口下車了。
陸薄言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惹眼的阿斯頓馬丁ONE77朝著丁亞山莊開去。
后面的酒吧里,洛小夕還在回味陸薄言的酷帥無敵,然后就不經意看見了蘇亦承。
他坐在吧臺那邊,手邊放著一杯綠色費茲,吧臺的燈光悄無聲息的蔓延過他深邃的輪廓,讓他看起來比白天更為英俊迷人。
洛小夕心里一喜,起身就要撲上去,突然——
“亦承。”一個把Dior的職業套裝穿得風情萬種的女人突然出現,親昵地挽住他的手,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伏在他胸前又挑|逗又親密的低語。
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從蘇亦承唇角的淺笑和眉梢的溫柔看來,他一定很喜歡這個女人。
他的幾任女朋友都是這個類型,穿上套裝能在職場拼殺談判,脫下套裝秒變氣質名媛,彈鋼琴品紅酒言笑晏晏,到了床|上又再度變身成了一只嫵|媚又性|感的小貓狐貍精綜合體……
她永遠成不了這樣的女人。
“小夕!”秦魏回來了,朝著她伸出手,“我們繼續跳舞?”
“好啊!”
她揚起迷人的微笑,搭上秦魏的手,滑入舞池,跟著音樂的節奏和秦魏瘋狂地貼身熱舞。
偶爾也能對上蘇亦承的眼神,可是她只從他的眼底看到熟悉無比的厭惡。
洛小夕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了太多次,已經不覺得心酸難過了,反而笑了起來,越跳越瘋狂,秦魏的手曖昧地扶住她的腰,她沒有拒絕。
秦魏以為性|感的大魚已經咬住他的勾了,將她摟過來:“帶你去我家?”
洛小夕靈活地掙開秦魏的手,男人微微失望,她卻又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走著!”
秦魏頓時眉開眼笑,急匆匆的拉著洛小夕離開了酒吧。
這里每天都有陌生的男女看對眼,然后相攜離開,酒吧里的人見怪不怪,只是曖昧地朝著秦魏吹口哨。
只有一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雷雨欲來,“啪”的一聲,他捏碎了手上的杯子。
“亦承。”女人忙拉起他的手來看,“你沒事吧?”
“沒事。”蘇亦承從高腳凳上下來,“抱歉,我有事要先走。”
此時,洛小夕已經快走到停車場了,她從出了酒吧開始就一直在失控地笑,笑聲回蕩在昏黃的路燈下,秦魏終于察覺出她的異常。
“你知道嗎?以前都是我傻傻地看著他帶著女人離開。今天,我終于走在他前面了!”洛小夕興奮地朝著秦魏豎起手掌,“givemefive!”
秦魏伸出手,洛小夕“啪”的一聲用力地擊了上來,他疼得齜牙咧嘴:“我靠,你那么瘦哪來那么大的力氣。”
洛小夕傻傻的笑,長長的睫毛自然地翹起,襯得那雙杏眸更加的漂亮有神,她緋色的唇抿出一個彎月般的弧度,秦魏在心底低嘆——這丫頭真是越看越漂亮。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他問。
“不想帶我去你家了啊?”洛小夕笑瞇瞇地問。
秦魏想起她的手勁,心里一顫,好笑地低斥:“別裝得像個ONS的老江湖一樣。聽哥的話,以后少來這種地方,你不是我們這類人。”
“夠朋友!”洛小夕拍了拍秦魏的肩膀,“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請你吃宵夜去。”
其實她早就想好了,跟著秦魏走只是做給蘇亦承看的,反正蘇亦承很討厭她嘛。但如果秦魏真的想帶她回家,她就弄死丫的。
可沒想到,這貨還挺夠朋友的。
秦魏想,損失了春|宵一夜,補個宵夜也不錯,拉開車門示意洛小夕上去。
蘇亦承來取車,正好看見洛小夕笑瞇瞇地鉆上男人的車。
他冷冷一笑,上車,回家。
相比秦魏和洛小夕褪去曖|昧的歡快,陸薄言和蘇簡安這邊要安靜得多,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就回到了家。
徐伯看陸薄言和蘇簡安是一起回來的,意外之余感到很高興,可是仔細一看,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對勁,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示意其他傭人退下去,自己也默默地走到花園去了。
偌大的客廳,就只有陸薄言和蘇簡安兩個人。
“蘇簡安,”陸薄言冷漠的臉上滿是不悅,“你為什么會在那種地方?”
他憑什么這樣質問她?
他們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這還是陸薄言自己說的!
蘇簡安底氣很足地反問:“你不也在那種地方嗎?”
“我去是為了公事。還有,陸太太,我沒有像你一樣和剛認識的異性相談甚歡。”
一想到蘇簡安和趙燃坐在一起不知道多久了,陸薄言就想立刻關了那家酒吧。
蘇簡安嗅到陸薄言是真的生氣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趾:“我哪有和他相談甚歡?你想聽我是怎么現場驗尸的,我也可以告訴你啊。而且你昨天和韓若曦在酒店秘密見面了,我說什么了嗎?”
陸薄言瞇了瞇眼:“你看見了。”
他好整以暇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都聽見什么了?”
“你向韓若曦承諾兩年后和我離婚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都聽見了!”
蘇簡安有些得意地想——哼哼,小樣,被她抓到把柄啦,看他還怎么管她!
陸薄言煩躁地歪樓:“誰告訴你那是承諾的?”
“我的眼睛和耳朵告訴我的。”蘇簡安說,“不過我會不管你和韓若曦卿卿我我暗度陳倉,所以你也不要來管我。”
陸薄言的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他逼近蘇簡安。
“吃醋了?”
蘇簡安下意識地就想否認,但光是否認似乎沒什么意思。
她揚起燦爛笑容:“按照你的思路,你也是吃醋了?”
陸薄言沒想到,他這位新婚小妻子的腦袋轉得還挺快,他勾了勾唇角:“陸太太,人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
言下之意,蘇簡安太看得起自己了。
蘇簡安眨巴眨巴眼睛:“陸先生,你沒有吃醋啊?”然后她怒了,“那你還不讓我和別人聊天自己又和緋聞女友幽會!你這是雙標,不公平!不公平的事情我絕對不接受!想讓我和其他人保持距離,你先跟韓若曦分手再說!”
她朝著陸薄言做了個鬼臉,跑上樓去了。
新婚的第一天,蘇簡安就在這種憤憤不平的情緒中度過了。
第二天。
八點二十分,蘇簡安才姍姍然下樓,徐伯迎上來說:“少夫人,九點鐘你和少爺要回門。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吃完早餐就可以出發。”
蘇簡安懵懵的:“回門?”
“結婚的第三天,要回門的。”徐伯耐心地說,“這是我們的習俗,早上老夫人特地打電話來囑咐了。”
“可是……”蘇簡安算了算,“我昨天才和陸薄言結婚的,今天……應該是第二天吧?”
“我明天沒有時間,你就當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三天。”
陸薄言西裝革履的從樓上下來,扣紐扣的動作都被他演繹得從容優雅,那種華貴的氣息呼之欲出。
蘇簡安一陣無語。
但是又有什么所謂呢?她和陸薄言之間的婚姻名存實亡,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他需要一個妻子來擋住母親的催婚;而她,需要一個實力比父親強大的人保護。
早餐后,徐伯把所有東西都裝到陸薄言車子的后備箱:“少爺,你們可以出發了。”
陸薄言起身走出去,蘇簡安追上去:“陸薄言,我們可以不用去我爸家的,其實你也不是那么想去吧?”
“不想去的人,似乎是你。”
陸薄言深邃的眼睛如鷹隼般銳利,仿佛一切在他眼前都無處可逃。
“……”
蘇簡安最討厭被看穿了,可陸薄言不止把她看穿,還徹底把她看透了——她確實,不太想回那個家。
因為那個地方,從她十五歲那年開始,就已經無法被她當成家了。
蘇簡安十五歲那年,母親意外發現父親蘇洪遠出軌多年,在外面甚至還有一個只比蘇簡安小三個月的女兒。
母親一生深愛蘇洪遠一個人,這個刺激她無法承受,心臟病突發,溘然長逝。
三個月后,蘇洪遠把蔣雪麗和蘇媛媛接回家,告訴蘇簡安從此以后,蔣雪麗是她媽媽,蘇媛媛是她妹妹。
蘇簡安冷笑,兄妹和父親反目。從那以后,在蘇簡安的心目中,她在世的親人只剩下一個——她的哥哥蘇亦承。
高中畢業后,蘇簡安就徹底搬出去了。大學和出國留學的幾年里,她沒從蘇洪遠手里拿一分錢。除非必要,否則也不會回這個家。工作后,她住在蘇亦承給她買的小公寓里,更是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蘇亦承和她一樣仇恨蘇洪遠。
母親在世的時候,蘇亦承就已經能玩轉股票了。畢業后,他拿著炒股賺來的錢回國創業,一手打下“承安集團”這座江山,短短幾年就成了父親的蘇氏集團最大的競爭對手。
起初蘇洪遠并不在意兒子那家小公司,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承安集團正在碾壓蘇氏,他的公司岌岌可危,蘇亦承想把他逼上絕路。
既然這樣,蘇洪遠也決心不讓蘇亦承好過,蘇簡安是蘇亦承唯一的軟肋,所以他起了綁架蘇簡安威脅蘇亦承的念頭。
只有這樣,蘇亦承才有可能放蘇氏一條生路。
蘇亦承及時察覺到蘇洪遠的計劃,本來想送蘇簡安出國待一段時間,可是蘇簡安怎么都不肯離開,他只好去找母親生前的好友唐玉蘭幫忙。
唐玉蘭想都不想就說:“讓簡安和薄言結婚!我看誰敢動我陸家的兒媳婦。”
于是,就有了陸薄言和蘇簡安的婚姻,也有了這次的回門。
蘇家在城北的一個別墅區,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傭人來開了門,客氣地帶著蘇簡安和陸薄言進了客廳。
蘇洪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旁邊是蔣雪麗和蘇媛媛母女,看見陸薄言,他放下煙槍,笑著站了起來:“薄言,等你們一個早上了。”
“抱歉。”陸薄言和蘇洪遠握了握手,繼而自然而然的攬住蘇簡安的腰,“早上簡安起晚了。”
雖是這么說,他的語氣里卻聽不出任何責怪蘇簡安的意思,動作里反而還有幾分縱容的意味。
蘇洪遠嘆了嘆氣:“我這個女兒啊,就喜歡賴床這一點不好。”
陸薄言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摟得蘇簡安更緊了,“我倒不覺得有哪里不好。”
蘇簡安的心……無法抑制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可為什么這么沒出息呢?陸薄言對她的維護,只是做給蘇洪遠看的啊。
蘇洪遠果然愣了一下,但老狐貍的道行畢竟深,他很快就“欣慰”的笑了:“簡安,不少人都想當薄言的岳父呢,沒想到你替我爭取到了這個殊榮。”
不過,如果蘇亦承和唐玉蘭認為他會就這么放棄,那就大錯特錯了。雖說商場上沒有人敢輕易惹陸薄言,但他算是陸薄言的前輩,人脈實力都不在陸薄言之下。如果他真的對蘇簡安做了什么,陸薄言未必敢和蘇氏作對。
想到這里,蘇洪遠抽了口煙;“簡安,你可要好好跟著薄言。”
蘇洪遠在警告她?
蘇簡安冷冷地笑了笑:“我知道該怎么為人妻,不勞你費心叮囑。”
“這就好。”蘇洪遠明知蘇簡安最不愿意看見的就是蔣雪麗母女,卻還是說,“怎么不介紹你阿姨和妹妹給薄言認識呢?”
蘇洪遠是故意的!
蘇簡安的小宇宙一秒鐘燃燒起來,卻突然感覺有人按住了她的手。
是陸薄言。
陸薄言卻沒有看她,從容地拿起見面禮放到了蔣雪麗母女的面前:“簡安跟我提過蘇太太和蘇小姐,很高興見到你們”
蘇簡安就納了悶了——陸薄言對別人為什么可以這么優雅有禮,對她卻凈耍流氓?
淚,他這分明是區別對待好嗎?
蘇媛媛拿過包裝精美的小袋子,開心的抱在懷里,甜甜地笑著說:“謝謝姐夫。”
蔣雪麗也客氣地收下:“費心了。”
蘇簡安沒心情和蘇媛媛母女呆在一起,起身上樓。沒了被人肉的煩惱,第二天蘇簡安照常上班。
她不知道的是,有人對她的仇恨值已經爆滿——蘇媛媛。
上次蘇簡安和陸薄言回門的時候,蘇媛媛本來是想以腳傷為借口親近陸薄言的,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蘇簡安送去了醫院。
那天之后,蘇媛媛一直策劃報復,現在她終于等來了機會——
網絡上無數韓若曦的NC粉正在找蘇簡安,如果她曝光蘇簡安的資料,那么不用她親自動手,會有大把人替她惡狠狠地教訓蘇簡安。
借刀殺人這種方法被她想出來了,她都覺得佩服自己!
中午的時候,蘇媛媛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點開那篇人肉蘇簡安的帖子,完完整整的輸入了蘇簡安的資料,甚至曝光了她是市局唯一的女法醫以及配了照片,還告訴所有人:沒有意外的話,蘇簡安五點鐘就會下班。
帖子雖然已經開始沉,但是蘇簡安已經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心,所以還是有不少人時不時瀏覽一下帖子,蘇媛媛曝光了蘇簡安的資料后,帖子再一次沸騰了,樓主干脆地組織了一次圍堵蘇簡安的行動……
對于這一切,蘇簡安一無所知。
下午下班后,蘇簡安和以往一樣取了車,回家,沒有注意到放在包里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而懶懶地趴在家的洛小夕因為無聊,又一次打開了那篇號召人肉蘇簡安的帖子,發現昨天才只有300多頁的帖子,今天已經蓋樓蓋到500多頁了,一日之間多了兩萬多條的回復。
可她警告過那群人之后,帖子不是沉下去了嗎?突然被挖墳,肯定是有意外情況!
洛小夕迅速打開帖子,然后就看見了蘇簡安的資料,以及樓主發起的圍堵活動……
“媽了個爸!誰干的!”
她抓過手機就撥蘇簡安的電話,卻被告知蘇簡安關機了,只能打給蘇亦承。
蘇亦承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沈越川。
事關蘇簡安的安全,沈越川硬著頭皮打斷了陸薄言的會議,告訴她蘇簡安在回家的路上很有可能被圍堵。
陸薄言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散會。”
不止與會的員工意外,沈越川都被陸薄言嚇了一跳,忙說:“你去追簡安,我負責追蹤她的位置。”
所有人都慌亂不已,只有不知情的蘇簡安還有心情在車上聽音樂。
下班高峰期的車流很大,她好不容易下高速開進別墅區,以為終于可以暢通無阻了,可還來不及高興,突然看見一輛紅色的寶馬Z4橫在馬路上,徹底擋住了她的道。
誰的車拋錨得這么任性?
蘇簡安下車,Z4上也下來了兩個女生,妝化得都十分精致,一頭精心打理的波浪卷發,卻穿著高中校服。
兩個女生打量了一圈蘇簡安,其中一個突然說:“就是她,和那個層主傳上來的照片一模一樣。”
另一個女生點點頭,開始打電話叫后面的人都過來。
蘇簡安一頭霧水,領頭的女生氣勢洶洶地走上來:“喂,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個我沒興趣知道。”蘇簡安指了指女孩的車,“我只想知道你的車什么時候能挪走,我要回家。”
“我是韓若曦全球粉絲后援會A市分會長!”女孩子一字一句,企圖從蘇簡安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到驚恐。
“噢。”蘇簡安微微一笑,“你的車什么時候能挪走?”
兩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還不至于嚇到她。
女孩咬了咬牙:“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看看后面!”
蘇簡安饒有興味的往后看去,看見四五輛車停了下來,穿著不同高中校服的十幾個女孩從車上下來,一副全天下他們最拽的表情。
“陸薄言應該是韓若曦的,你搶走了陸薄言,我們就不會放過你。”領頭的女孩恐嚇蘇簡安。
蘇簡安終于找到一點眉目了:“所以你們是來……教訓我的?”
“知道就好!”
蘇簡安搖搖頭,指了指路上的攝像頭:“別墅區的保安部24小時實時監控每一條路的情況,不用過多久保安就會過來。還有,你們既然能找到我,就該知道我是法醫,你們的行為是襲警。”
“襲警又怎么了?”女孩抱著胸,冷冷一笑,“就算你把我送進了警察局,我爸花點錢就能把我撈出來。”
“那你們呢?”蘇簡安轉身看向后面的一群女孩,“人人都是這么有錢有勢的?都能隨隨便便進出警察局?”
少數幾個女孩昂起脖子反問:“是又怎么樣?”然而,還是有大多數人心虛了,面面相覷著不敢說話。
來勢洶洶的十幾個女孩子,火焰瞬間滅了一大半。
蘇簡安笑了笑:“你們該回家了。跟著沖動愚蠢的人行動,對你們沒什么好處。”
領頭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沖到蘇簡安面前:“你說誰沖動愚蠢!”
“一句話你就生氣了。誰都知道我說的是你,你還上來問我說誰。”蘇簡安聳聳肩,“我把你概括得很到位啊。”
才念高中的女孩,身高矮了蘇簡安一截,憤怒之下卻還是高高地朝著蘇簡安揚起了手。
蘇簡安精準地接住女孩的手,桃花眸頓時充斥了危險:“帶著人滾!否則就算是你爸也救不了你。”
語畢,她失去耐心地甩開女孩的手,女孩后退了好幾步。
小姑娘已經怕了,她從蘇簡安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危險,可在學校里當習慣了大姐,她不甘心就這么被蘇簡安嚇到了,再次揚起手——
蘇簡安蹙了蹙眉,就聽見“biu——”的一聲,女孩突然捂住了手,痛苦地蹲在地上:“我的手……為什么沒感覺了……”
蘇簡安詫異地朝著聲源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見陸薄言從ONE77上下來,臉色陰沉寒峭,好像被這群小女孩惹到的人是他。
他……來救她的?他怎么會知道?
陸薄言的ONE77后面停著幾輛軍用越野,六七個穿著外軍軍裝的男人笑瞇瞇的看著蘇簡安這邊,像在欣賞一出好戲。蘇簡安被邵明忠綁架的那天晚上見過他們,陸薄言說他們是保鏢,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對付幾個高中小女生而已,陸薄言……有必要帶他們么?
“好帥啊……難怪韓若曦都喜歡呢……”
高中小女生們早已忘了眼下她們的處境,紛紛對著陸薄言發花癡。
陸薄言沉著臉走到蘇簡安面前,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上下查看。
蘇簡安瞪大眼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非禮她不好吧?
“有沒有受傷?”陸薄言問,口氣硬邦邦的。
他在關心她?
蘇簡安心里泛甜,笑著搖了搖頭:“被幾個高中小女孩欺負,那我豈不是太丟你的臉?”
她指了指抱著手蹲在地上的女孩:“她的手怎么了?”
“暫時性麻痹而已。”陸薄言看向他的“保鏢”。
“保鏢”隊長心領神會,快步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問蘇簡安:“嫂子,這些小女孩你想怎么辦?”
“讓她們回家吧。”蘇簡安指了指地上的女孩,“但是她除外。送她去警察局,我倒要看看,她爸爸能不能把她撈出來。”
“是!”隊長示意其他人遣散后面的那些女孩,又把地上的女孩拉起來,“來,哥哥帶你去警察局。”
蘇簡安無語,現在的保鏢都這么……活潑嗎?
“你的車鑰匙呢?”陸薄言問。
“這兒!”
蘇簡安乖乖把鑰匙拿了出來,陸薄言一把奪過去隨手扔給了“保鏢”,拉著蘇簡安往他的車子走去:“你坐我的車回去。”
“我……”蘇簡安來不及拒絕就被陸薄言塞上了副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