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陽總感覺哪里出了問題，有很大的可能，這些跟帖叫好的網友，都是請來的水軍。

　　能夠花錢請來水軍的，除非是游戲火爆后對這人有利。

　　不過這么一想，只有自己明顯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啊！

　　到底是誰請的？

　　目光通過落地窗投向辦公室外、外面的大辦公間里，除了程序部的幾名員工以外，其他部室的人要不在玩自己吩咐他們完成的“護士的畸形腳趾”這個場景游戲，要不就是已經玩結束，正在伏案寫心得，待會兒交自己看。

　　想了一會兒，最大的可疑是五個部門的負責人。

　　江小陽當即將策劃部羅文強、美術部鐘洋洋、程序部李凱、市場部曾遠亮以及財務部郁可欣分別單獨的叫到自己辦公室。

　　他準備一個一個的詢問，看是不是他們“出賣”了自己。

　　羅文強：“江總，天地良心！您沒有吩咐的事，我怎么敢去做？之前我倒是有過這么個想法，但感覺……意義不大。”

　　羅文強的意思是，改版后反而更差了，有這么個閑心花錢請水軍，還不如好好打磨一下怎么改造驚悚場景。

　　鐘洋洋：“江總，我從來不屑于做這種事。如果要想游戲受歡迎，我認為場景的驚悚視覺沖擊很重要，比如我的暴虐孕婦……”

　　鐘洋洋依舊在孜孜不倦的推薦自己的想法。

　　李凱：“老大，你的意思是……有水軍在幫我們宣傳？那太好了，我當初怎么就沒想到呢？還是老大英明！”

　　江小陽：“……”

　　曾遠亮：“江總，新改版的游戲我玩了，和那廖從心記者說的幾乎一樣，很驚悚，很嚇人，我是被嚇得強制退出的。我想我之前可能誤會江總的想法了，不愧是老江總的傳人，甚至青出于藍……”

　　“等等，你覺得嚇人？”江小陽問。

　　曾遠亮點頭：“很嚇人，細節的驚悚開發程度，我認為已經達到了極致。江總對玩家的恐懼心理把控，已入大師之境，堪稱登峰造極……”

　　“行了行了。”江小陽趕緊制止：“回頭把你認為該場景中驚悚的地方寫一份材料給我，我好好看看。”

　　郁可欣：“江總，公司賬上已經沒幾個錢了，大家的工資也算是剛剛夠發，哪里還有錢請水軍？你讓大家掏自己腰包嗎？”

　　江小陽：-_-||

　　“有沒有對公司感情很深、視公司生死存亡與自己性命一樣的老員工？”江小陽問。

　　如果有這種人，還真不能排除是人家請的水軍。

　　郁可欣認真想了想，搖搖頭：“其實說實話，江總。老江總病危那段時間，能辭職的員工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我們這十幾個還在堅持，就是對公司存有感情，不舍得就這樣離去。但你也知道現在公司的困境，每月營收在發了工資和必要的日常開支后，存余很少。”

　　江小陽點頭稱是。

　　郁可欣又道：“在你來之前已經有幾個員工按捺不住在找下家，不過見到你之后，他們暫時沒有再說離開的事，可能是對江總重新燃起了希望吧！”

　　江小陽陷入了沉默。

　　等郁可欣離開后，他拍了拍桌子。

　　“麻蛋，把游戲搞垮，公司關門后，一定要好好補償這些忠于渟淵公司的新世紀好員工！”

　　現在看來，似乎大家都沒有請水軍的動機，那么這些叫好的玩家，到底是不是水軍？

　　江小陽顧慮中，再次打開廖從心記者的頁面，目光一凝，發現下方的跟帖中，一個帖子已經被頂成了熱門貼，光是回復就有一千多條了。

　　他趕緊看去。

　　這是一個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盆”的網友發的。

　　【看廖記者的文章之前差點已經忘記噩夢降臨的第一個噩夢場景是些什么，所以特意返回去玩了一把。玩過之后，心里的激動久久不能平息。這么說吧，如果驚悚程度有等級劃分的話，從D到A，以前噩夢降臨的單場景驚悚模式普遍為B級，少有A級，而這個新版本的場景至少是3A級。】

　　【進入游戲后，的確如廖記者所說，場景改變有些大，而且很多細節都有了變化。比如放在水池臺上的蠟燭，比如斜靠在墻角的掃帚，比如虛掩著的隔間門，還比如驚悚程度過高后帶來的皮膚和肌肉麻木感。】

　　看到這里，江小陽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麻木？有……有嗎？”

　　當然，他無法想到在極度的驚恐之后，人的身體是會發麻的。也沒有想到降低了游戲中的玩家痛感設定后，當蠟燭的蠟油滴在手指上，所導致的結果和身體因為驚恐麻木的感覺會驚人的相似。

　　繼續看下去。

　　【最讓人心底發麻和驚恐的，是利用廁所里面點燃的蠟燭，在鏡子前面通過特定的儀式召喚畸形護士出來的場景。我玩到這里的時候，那種周圍環境帶來的真切的驚悚感，隨時隨地籠罩著我，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整個人一片冰涼。并且在畸形護士剛剛被召喚出來不久，達到了游戲監測的恐懼極限值，被強制退出。】

　　看到這里，江小陽整個人都愣了。

　　【退出游戲后，我看了看時間，我在該場景中度過了3分17秒，比廖記者多了7秒，哈哈，也算有所收獲！完美打敗廖從心，撒花！】

　　“撒你妹！”江小陽忍不住嘟嚷，“怎么回事兒？已經給你們權力，讓你們自己把護士召喚出來了，這樣難道都還沒有心理準備？這樣都還會被嚇尿？這不比兇靈護士突然出現在你身后，要能夠接受得多嗎？”

　　再看這條帖子下面的跟帖，也都說了各個玩家自己的感受，無一例外，恐懼的點和程度都差不多。

　　但說來說去，也沒有這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盆”的網友講得細致。

　　將這網友的帖子又看了兩三遍，江小陽分析了一下，覺得他的帖子很有參考性，實在不行的話，將這家伙說的這些點，全部再改一遍。

　　就在此時，辦公室門被敲了兩下，江小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市場部的曾遠亮就已經慌慌張張的推門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江總，事出緊急，事出緊急！”

　　“什么事？”江小陽詫異。

　　“數據爆了！”曾遠亮有些興奮的道：“新版第一個噩夢，也就是護士的畸形腳趾場景，同時在線玩家數量從之前的一百左右突破到兩萬，且還在迅速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