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骰子的荷官憑借手法,是可以耍鬼的。
花脖子在搖骰盅的時候就做了手腳,有一枚骰子貼著盅壁立著,當他掀開骰盅的那一刻,只要輕輕一抖,就可以讓開出來的骰子隨意變大變小。
徐圖五十萬買大,他自然會讓骰子開出小來,這特么……是自己失誤了么?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花脖子一咬牙:“領籌碼去,我跟這位哥,好好的玩幾把。”
暫時的輸贏不算什么,只要你還在場子里玩,總有讓你輸干凈的那一把!
那名巡場拿著籌碼回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另外兩名巡場,也不說話,就抱著肩膀站在徐圖的身后盯著他。
徐圖攏過賠付的籌碼,再次一塊推了出去:“一百萬,還是大。”
“我特么……”
花脖子荷官都氣笑了,老子還沒開始搖呢,你這是上趕著給老子送錢啊!
十秒鐘之后,骰盅掀開,又是四五六。
賭場的四個人全都傻了。
“這把不能算!”花脖子突然一拍桌子。
“為什么不算?”徐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剛才,我還沒搖骰子,你就下注了,不合規矩!”花脖子爭辯。
這個理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丟人,但是一想起自己幫場子輸錢的后果……
丟人算個屁呀!
徐圖無所謂的笑了笑,把籌碼收回來說道:“那你先搖吧。”
花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把,他決定直接搖出一個豹子來。
現在已經算是明著耍賴了,就算把把都搖出豹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下注吧!”花脖子猛然一頓骰盅,頗有幾分自信的抹了一把汗。
徐圖左右看看,已經有幾名賭客聽到動靜,圍過來看熱鬧了。
“這把還是開大,各位有沒有興趣跟我湊上一手啊?”嘴里說著,他再次把一百萬籌碼推了出去。
看熱鬧的賭客紛紛搖頭,這場子的貓膩不少,賭大小的臺子明擺著就是宰羊的。
常來的賭客都知道這點事,所以他們一般都玩那些莊家抽水的臺子,相對還算公平一些。
徐圖見沒人跟他下注,就搖搖頭道:“膽子小,活該你們贏不到錢。開吧!”
骰盅掀開,不出意料的仍是四五六這三個點數。
“真特么見鬼了!”
眾人紛紛驚呼,而那個花脖子更是連汗都冒出來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我搖的明明是豹子三來著。”花脖子失神的盯著臺面,抓著骰盅的手都開始微微發抖了。
場中的賭客往這邊越聚越多,很多人丟下自己手中的撲克,跑過來看熱鬧,更有不少輸了錢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一個臉上帯疤的中年漢子走過來,朝著滿頭大汗的花脖子指了指,兩名巡場立刻上去扭住花脖子的兩條胳膊,把他壓到了賭臺上。
“疤哥,我不認識他,真的!您知道我,我沒膽子吃里扒外的!”花脖子嚇得大叫起來。
賭客們一看這勢頭,紛紛離遠了一些,但仍是圍在附近看熱鬧。
其實敢來這里玩的人,多半都不是善茬,他們主要是擔心一會打起來,會濺自己一身血。
在他們看來,搖骰子的荷官還有那個看上去一臉淡定的中年帥哥,一定會被疤哥收拾的很慘,能不能保住兩只手,估計都要看疤哥的心情了。
疤哥坐到徐圖旁邊,噴出一口煙道:“兄弟怎么稱呼?”
“你是老大?”徐圖笑瞇瞇問道。
疤哥點頭:“這家場子歸我管。”
“那,黃大亨你認識不?”
疤哥的眼睛瞇了起來,他把煙緩緩摁到煙灰缸里,站起來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圖點點頭:“看來找對地方了!”
說著,他也起身站了起來,順手抄起煙灰缸,直接拍在疤哥的腦門上。
“給我干死他!”
疤哥倒是硬氣,腦門上挨了一煙缸,還能硬挺著不暈過去。
徐圖敬他是條漢子,所以舉起煙缸又給了他一下,然后遺憾的抖了抖手上的玻璃渣,順勢握拳,杵到一名巡場的眼窩里。
“守住大門,只許進不許出!”
徐圖頭上猛然間挨了一棍子,先記著,招呼朱厚照看好大門再說。
今天晚上出現在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警察來之前誰都不許走!
朱厚照直接一個幻境丟出去,把廠房唯一的大門給挪了位置。
賭客們一窩蜂的往外跑,統統撞在墻上擠成了一團。
外面巡邏的打手倒是不受限制,一個一個舉著家伙沖了進來。
廠房之內一片混亂,二三十號人開始圍毆徐圖一個。
然而短短五分鐘之后,所有的巡場和打手就沒人再敢往上沖了。
對面那家伙一看打架的姿勢就是外行,但特么抗揍的本事簡直是沒誰了,不管身上挨了多少拳腳棍棒,都能準確揪住打他的人,再加倍加量的揍回去。
赤手空拳圍攻徐圖的還好點,頂多就是鼻青臉腫而已。
有些下手狠辣的可就慘了,不管是拿著鋼管的,還是舉著球棒的,這時候都已經滿頭是血的在地上躺著去了。
“話說,你們誰有手機啊?”
徐圖丟下手中的啤酒瓶,抹著濺到臉上的血點坐到了門口附近的沙發上。
半天沒人應聲。
徐圖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著附近地上一個滿臉是血的打手丟了過去。
“別打了別打了!大哥,我服了……”那家伙連忙跳起來討饒,一臉鮮血的看著嚇人,都特么是自己抹上去的。
“問你話呢,你們這里誰有手機?”徐圖望著他有點想笑。
那家伙從始至終都沒朝他動過手,場子里一打起來,那貨就自己躺地上去了。
像這種滑頭,一般都不吃眼前虧,問什么說什么,都不帶跟你說謊的。
“這里不讓帶手機,但是梅姐那里有固定電話。”滑頭畏縮的說道。
“誰是梅姐?”
滑頭沒說話,眼睛瞟了眼財務室。
徐圖走過去一看,里面沒人,再找,那位梅姐正在桌子下面縮著呢。
“喂,出來!給你老板打電話了沒有?”徐圖敲著鐵柵欄問道。
“打,打過了。”梅姐顫抖著回答。
“他多久能到?”
“快到了,十分鐘。”
徐圖滿意的點點頭,又問:“報警沒?”
“什么?”梅姐都被問懵了。
你當我們是什么了……打架輸了就報警?你也太看不起我們的行業了吧!
“出來出來!”徐圖沒好氣的晃著鐵柵欄,“再不出來,我可往里丟炸彈了哈!”
嚇跑梅姐,徐圖走進財務室,先找到場子里面的監控設備,把錄像機的硬盤拆了下來。
有那么多人留給警察錄口供就行了,沒必要把自己英勇無敵的形象也曝光出去。
雖然監控拍下來的不是自己帥氣的真容,但那也是鐵一般的實證。萬一給人拿著視頻追查起來,也是一樁麻煩。
只有口供就無所謂了,剛才那幫找不到大門的賭客們還在喊著“鬼打墻”呢,雖然那是事實,但估計不會被警察蜀黍們采信的。
“喂,是警察蜀黍嗎?哦,是阿姨呀!我報警……”
徐圖剛剛撥通電話,就見朱厚照也跑了進來。
那貨撅著屁股四下踅摸,突然從角落里找出一個手提袋來,拽開鐵皮柜子就開始裝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