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個星期,中午去飯堂吃飯時,姜文澤厚著臉皮坐在于惠同和趙初曦的對面。
“姜文澤,你干嘛老是跟著我們于惠同啊?”趙初曦看著坐在對面的姜文澤,替于惠同說出了她的心里話。
姜文澤英俊冷漠的臉上浮現出笑容:“懂的人自然懂。”
趙初曦“嘖嘖”兩聲,繼續低頭吃飯。
“澤哥,你爸媽來學校了!他在校長辦公室等你和于惠同。”二班有人通知他們。
于惠同聽到自己名字后,筷子沒拿穩,落在了地上。
“惠同,沒事,先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姜文澤安慰道。
他們匆匆吃完飯和趙初曦道別后,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爸,媽。”姜文澤喊了一聲。
“叔叔阿姨好。”于惠同禮貌地微微鞠躬。
“你們兩個的事情都傳到老師這里來了,怎么回事?”姜文澤的爸爸姜世龍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兒子身旁的于惠同。
“爸,我喜歡她,我追的她。”姜文澤絲毫沒有掩飾,校長更是驚訝。
“姜文澤,你怎么能在高中這個關鍵時期……”校長先訓話。
姜世龍沒等他訓完,大步走到于惠同面前,姜文澤以為他要對她動手動腳,直接攔著姜世龍。
“你滾一邊去。”姜世龍把他攔著的手打掉,近距離仔細看了看于惠同。
“太好了兒子,爸爸支持你!”姜世龍來個大反轉。
校長站起來,走到姜世龍面前:“姜董,這……不太好吧。”
姜世龍是實驗高中體育館的捐贈人,自然是學校校董。他調查過于惠同,除了媽媽出了意外,其他的都還可以。更何況,他兒子喜歡于惠同啊。
“校長,我今天就在這放話了,我允許我兒子追咱們惠同,只要他不影響于惠同的學習和生活,我雙手贊成。”
于惠同納悶。什么時候就變成“我們惠同”了?
“叔叔,他可能有點影響到我學習……”于惠同小聲發表意見。
姜文澤的媽媽楊美瑩更是激動,直接就上前摟著于惠同:“我們姜家終于能傳宗接代了。”
于惠同掙脫開她的懷抱。“阿姨,我和姜文澤只是朋友關系。”于惠同想說是普通同學關系的,但畢竟他給了她那么多東西,一直跟在她身邊,那她就說是朋友了。
“兒子,我們走了啊,好好照顧我兒媳,小心被人拐走。”楊美瑩一直叮囑。
姜文澤越來越不好意思:“得了,什么兒媳,你們快走吧。真的是,唉。”
校長告訴姜文澤:“你喜歡她可以,但你要以她為目標……”
“校長我們回去休息了啊,你也休息吧。”于惠同拉著姜文澤就除了校長辦公室。
“惠同,我到底哪里不如林攜歸?”姜文澤追了于惠同幾個星期,大概知道她除了林攜歸,不會再喜歡任何人。
“你很好,但是我不喜歡你。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于惠同撇下姜文澤,獨自一人走回女生宿舍。
十二月中旬,他被告知要轉去六班。
“媽,干嘛要換班?”姜文澤不理解。
“傻兒子,惠同在六班啊,你成績比人家差,多向她學習學習。”楊美瑩拍了拍他的頭。
姜文澤就是那種冷漠且不愛說話的,唯有于惠同能治得了他。
他轉到六班之后,天天黏著于惠同,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惠同,這道題我不太會。”“惠同,這道題你教教我啊……”姜文澤每天都纏著她,問她問題。
“姜文澤。”林攜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成績比她好,我來教你吧。我也應該做到助人為樂,同學之間互幫互助。”
他著重強調了“助人為樂,互幫互助”這兩個詞。
除了于惠同,其他同學看著眼神交流的林攜歸和姜文澤,感覺到一絲不妙,一些女生的第六感感覺到,他們準備要開打了。
還剩下兩天,就到12.28了,28號開始期末考試,12.30的下午結束。
于惠同平時的周測的排名沒怎么變化,一直都是穩居年段前三的。但是她還是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很差,就在12.26的晚上,也就是周六晚上,獨自一人去市醫院找了心理醫生。
“小姑娘,你之前診斷是抑郁癥是嗎?”心理醫生看了看面前一直低頭不語的于惠同。
于惠同跟心理醫生進行一些交流后,拿著單子來到輸液室輸液。
她一個人來到輸液臺,打針的是一位年老的護士長。
“小姑娘,一個人來啊?”護士長看了看于惠同周圍,一個家屬也沒有。
“嗯,奶奶,我一個人。”于惠同從小就害怕打針,盡管她已經打了很多次了,但是還是不敢正面面對。
“別怕啊,大家一直在你身邊。”那個老護士長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看了看那雙正輕輕拍打她手背的粗糙的手,想起了媽媽文惠在安慰她時也會這么做。
“謝謝您,奶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針頭已經插進血管。她不顧臉上的一些淚痕,發自內心地笑了笑。
世間所有不盡人意之事,全靠硬扛,接受成長,也接受所有的痛苦,咽下眼淚繼續微笑。
媽媽,我孤單時總是想起你,因為有你,我才不會覺得我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因為有你,我不會總是一個人。你知道嗎,我有好多好朋友啊。我經常在深夜回想起你,淚水肆意溢滿眼角,想你,想念你,我很想你啊,媽媽。我多想可以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你的懷里,訴說我所有上學時的不愉快,吐盡辛酸淚,然后看你心疼地撫摸我的臉頰,你會買蛋糕給我吃,你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予我。我也想重新成為一個有媽媽的小孩啊。
——12.26,在醫院
她慢慢寫完后,頭往后靠,靠在椅子上。
她在夢里夢見了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女孩,不遠處還有一個穿著警服和小女孩玩得正開心的女人。
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這個美好的畫面。那個女人說:“好的,馬上出警。”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輕輕說道:“媽媽要走了哦,同同乖,這個發卡要保管好呀。等媽媽回來。”她從口袋拿出漂亮的發卡,給小女孩戴上后,快速地上了警車,小女孩也跟著上去。
車越來越快,然后突然停下。沒過幾分鐘,小女孩通過車窗看到了殘忍的畫面……但好像還有另一個身影。
“小姑娘,回血了啊。注意點啊。”一個溫柔的女聲打斷了接下來的場景。
“嗚——怎么又夢到這個畫面。對不起對不起,我睡著了,沒注意。”于惠同從夢里醒來,看了看被拔掉的針頭上方的輸液管還有血的痕跡。
“沒事,哎,小朋友,你是不是做噩夢了?”那名護士摸了摸她的濕潤的眼角。
“沒事沒事,謝謝您了。”說完后她拿起書包就往外走。
于惠同經常熬夜,但熬了許多年,她漸漸發現,熬夜其實很困,只是心中一直有所期待,有所牽掛的人或事,她遲遲讓你感覺下一秒可能就會有所驚喜。也許是她孤獨慣了,幸福的人是從來不晚睡的。
她還有愛她的爸爸,只不過于讓也消耗了太多的時間,金錢和精力去尋找當年侵害文惠的那幫人,但是他們像是消失了一樣,連個影都沒見到。而剛剛滿40歲的于讓卻已有了許多白發。
于讓是個律師,是A市最高級的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但他在文惠出事后不顧勸阻,毅然辭去這個穩定的工作,四處奔波,就是為了尋找當年那些犯罪嫌疑人。
“惠同,有點消息了。”于讓打來電話,告知她這個好消息,“檢驗出當年只有一個人對她進行侵犯,其他的人就只是圍觀,然后進行拳打腳踢。”
“那,那個人,查出來了嗎。”
“目前搜查到的,是在F市,他叫任銘。”于讓的聲音帶有
于惠同得知后,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在F市再次作案,也有可能藏得更深,轉移地方。
“現在只知道他在F市,不知道他具體的住址,還得繼續探查。”于讓喜極而泣,“明年春節過后,等你開學了,爸爸和你一起來F市。”
為期三天的期末考試過后,便是學校組織的元旦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