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丁柯藍的同父異母哥哥丁柯宇,在丁柯藍意外失蹤后,上門嘴乖討陳里木歡心。
丁柯宇扶著陳里木坐下,裝著體貼人地說道:“您最近身體還好嗎?多注意身體!要定期到醫院體檢。”
陳里木像聽進去了,連連順著他的話答道:“好、好,我身體很好,倒是你在外面奔波忙碌挺操心的,要注意身體才好,你是咱們丁家的希望呀。”
丁柯宇故作黯然神傷的表情說道:“要是弟弟能早日找到就好了,可以分擔一下我現在身上的壓力,現在幾乎整個盛藍光電的擔子壓在我身上,我深感責任重大呀。”
丁柯宇不知是在嘲諷自己擔子重能力弱,還是在吹噓自己在公司一支獨大。
陳里木關心的倒不是這些,一聽到兒子的名字,臉色變得陰郁了許多,強顏歡笑地說:“柯藍真有福氣,有你這么個好哥哥,可是他沒能享到這個福。他失蹤后,我知道,你也挺難過、挺辛苦的,熬了好幾個通宵帶著專班去尋找。”
說著,眼淚止不住的順著眼角淌下來,丁柯宇忙遞過一張紙帕,陳里木接過輕輕拭去,哽咽著,鎮定情緒。
丁柯宇裝著也顯得很憂傷的樣子,他說:“警察那邊,我也問過好幾次,依舊沒有任何信息,希望弟弟早日能有消息吧。”
陳里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柯藍有你這么懂事就好了,要是他聽大人的話,就不會去飆車,就不會出事了。”
丁柯宇安慰道:“人各有志,都會有愛好,誰也沒想到會出那種事呀。”丁柯宇裝著憂傷難過,假惺惺的勸慰。
陳里木夸贊他,說道:“要不是有你這么體貼的孩子,我不知道怎么過。”
丁柯宇說道:“我會常回來看您的,有什么難事您盡管跟我說就好了。”
陳里木點了點頭。
丁柯宇接著問道:“對了,聽說今天早些時候,有一個和弟弟長相很像的人來過?”
陳里木一愣,沒往深處想,說道:“可惜他不是你弟弟呀,這是他第一次到咱們這里來。”
丁柯宇城府地“哦”了一聲:“我剛進院子,就陸續聽到服務員說到這個事。”
陳里木說道:“現在的服務員啦,都喜歡八卦事,得好好管教才行,不然,哪天蹦出個負面新聞來,有損丁家形象啦。”
丁柯宇連連點頭說道:“是、是,還是您想得周到。”心里卻在想,你這老太婆想做什么,能逃得過我的眼么,哼。
在陽紫的喊話吃飯聲中,丁柯宇結束寒暄,假裝戀戀不舍的道別離開,到餐廳。
原本陳里木想過去陪他吃飯。被丁柯宇一再堅持關心“您多休息,我吃完飯了再來陪您說說話”勸阻,才沒有前去。
實則上是丁柯宇見到陳里木去陪吃飯,會吃得不痛快。
送走丁柯宇后,陳里木恢復到從前的寧靜中。
陳里木心里清楚,剛剛和丁柯宇間的談話,兩人之間幾分真幾分假,各自心里清楚。
陳里木自覺對丁柯宇問心無愧,從小他倆兄妹就死了母親,在很多方面,對他們給予了照顧,但始終走不進他們心里。
后來之所以兩兄妹接納了她,是因為丈夫丁振天的原因和強逼之下,才對陳里木溫順了許多。
行為上雖對陳里木順了、聽話了,可內心卻是滿生憎惡怨氣。
那時候,丁柯宇和丁嫣只有幾歲,兩個瘦小的孩子,總是無緣無故的發著家庭服務員的脾氣,大家都認為是他們的母親剛剛過世了才變成這樣,都盡可能地包容他們、關心他們。
直到有一天,過門不久成為丁振天二婚妻子的陳里木,挑起了照顧兄妹的大擔子,兄妹倆將怨氣轉嫁給陳里木后,家庭服務員的日子才好受了點。
陳里木內心是受盡了委屈的。
每天早晚盡量做到親自接送倆兄妹上下學,陳里木雖是獨生女,因為娘家是經商的,規模不大暫由娘家父親打理。
嫁入丁府后,陳里木一心相夫教子,比如,倆兄妹放學回家后,她就當起了他們的義務老師。
生活上,陳里木無微不至照顧他們。有個頭痛腦熱的,全然是她照顧,一遍遍的給他們敷退燒毛巾,有時整晚都不睡。
比如,在休息日,會帶他們到游樂場上、動植物園去玩,開闊視野增加知識;在飲食上,她親自給他們做兒童套餐,兩個小孩重新得到了無微不至的母愛關心,冷漠的胸懷才向大家敞開,變得有禮貌了,不再無理取鬧刁蠻的對待家庭服務員了。
家庭服務員紛紛對陳里木投來欣賞之色。
直到有一天,陳里木懷孕了,月份小時,還可以撐著照顧他倆的日常,月份重時,實在無力照顧倆兄妹了,沒有像之前的那么盡力,可能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當有一天,大腹便便的陳里木,看兄妹倆學習很辛苦,親自給他倆炒了幾個菜做了飯,在吃飯過程中,丁柯宇又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將滿桌飯菜打翻,家庭服務員趕緊去安撫,沒想到對家庭服務員拳打腳踢,家庭服務員紛紛躲閃。
這一幕,讓剛剛回家的丁振天看到了,嚴厲的處罰丁柯宇在廚房刷碗,連續一周,讓他體會家庭人員的辛苦,妹妹因為是受丁柯宇影響,處罰小了點,罰抄書一遍。
那時,陳里木會上前勸說,他們還只是一個孩子,不要對他們處罰過重。
但丁振天依舊對他們進行了處罰,他說,小小年紀就這樣張揚跋扈,長大了還了得,這是一個天大的毛病,一定要治、一定得改。并表示他會堅持回家,親自督促他寫完作業后刷碗。
這件事后,丁柯宇叛逆的行為改觀,變得聽話溫順了許多,妹妹也跟著哥哥,變得聽話多了。
這是丁振天最愿看到的,看到倆兄妹的變化,打心眼里高興,重新把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以至于后來陳里木生丁柯藍,他也只回來照顧兩天就走了,家務事全權交由陳里木打理。
若干月后,一天,陳里木在收拾丁柯宇房間時,在一個抽屜里無意中看到一本藍色日記本上,有一篇日志清清楚楚的記錄著丁振天對他的處罰,以及每天丁柯宇的心情。
其中有一段話寫到:當我看到他新娶的老婆,在我刷碗時,勸說我父親叫不處罰時,我覺得她的表情面目可憎,惺惺作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這樣的女人的,我的母親只有一個,她叫郭美如,家里的女主人只有郭美如,我永遠在心里憎惡陳里木,是她搶走了愛我的爸爸。我以后會對她好,但都是為了做給我父親看,為了將來能有理由趕走她。
“難怪近來對我的態度好些了,原來都是裝的,小孩心眼怎么可以這么尖酸。可能是因為誤會吧,長大一點,就會明白一些事理,態度會好些的。我要盡心的對他們更好,彌補缺失的母愛,來感化他們,一定會變好的,他說的話肯定是氣話,長大后就會忘記今天寫的日記的,童言無忌。”陳里木反省自己。
以后的日子,陳里木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后來,丁柯宇一直都很敬重她,陳里木也忘記了他寫的那篇充滿仇恨的日記。一家人風平浪靜到現在,這讓陳里木倍感欣慰。
往事不堪回首,過去的終究過去了。
陳里木沉侵在久違的回憶里,直到定時看新聞的鬧鐘響了,才將她意識收回到現實中來。
這些年,她習慣性的每天安排時間看新聞,了解時政和社會信息,以至于不和社會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