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能在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葉藺靦腆地向后退了退,像是終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雙手扭捏地拉扯住病服下擺,實際上是為了不讓衣服貼到胸前。
聽到少年口中喊著的“大舅哥”,蔚斯塵目光微動:“是嗎?”
“是!”葉藺點頭,聲音訥訥,“我沒想到會下雨,這種地方又不好打車,正不知道該怎么回市里。”
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她現在已經成了葉凜了,成了蔚家女扮男裝騙婚的小贅婿。
如果讓蔚家知道真相……
葉藺嘴角抽了抽。
葉凜那個媽是不是瘋了?
蔚斯塵溫聲道:“是我的疏忽,之后我會讓人把家里常用的聯系方式給你,有什么事你可以隨時給家里打電話。”
明明是一樣溫潤有禮的語氣,但葉藺總覺得面前的蔚斯塵和電梯里那個蔚斯塵給她的感覺不太一樣,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差異。
“你也是來看望葉老先生和葉總的嗎?”蔚斯塵看向旁邊的兩座墓碑。
在來陵園的途中,葉藺已經通過手機對她現在這具身體的身份信息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個被她占用了身體的葉凜,嚴格說起來和她還真有些關系,算是她的遠房堂“弟”。
有關系就好解釋得多了。
“是!”葉藺點點頭,不想被蔚斯塵看清她的表情,將頭壓得很低,聲音細如蚊蚋,“今天是堂爺爺和藺堂哥的祭日,要不是他們,我也不可能有機會入贅進蔚家,娶到蔚小姐做妻子,所以我應該來看看他們。”
按照網上的說法,似乎是爺爺早年對蔚老爺子有恩,蔚老爺子為了報恩許下了兩家的婚約。
但因為兩年前葉藺死了,所以婚事就落在了葉家其他同族身上。
蔚斯塵似乎沒有懷疑她的說辭,墨色的眸子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像一汪深深的湖水,望不到底,也看不到一絲漣漪。
“如果他沒有死,現在成為我妹夫的人就是他了。”
雨聲很大,蔚斯塵的聲音被蓋得有些模糊。
有那么一瞬間,葉藺恍惚覺得他這句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但卻無法捕捉。
蔚斯塵把懷中的向日葵輕輕地放到葉藺的墓碑前,之后便只是靜靜地佇立著,看著照片上的人,一言不發。
如今蔚葉兩家聯姻,蔚斯塵會來這里祭拜也不算太奇怪,只能說這樣的天氣,他還要只身一人冒雨前來……未免有些太客氣了。
為什么?
圖什么?
葉藺剛從蔚家的蔚氏集團虎口奪食,后腳就死了。
關沁然說給她酒里用了藥,什么藥會產生那么強烈的精神影響?這藥關沁然又是從哪兒得來的?
有關于帝業總裁的死亡,新聞上最終只是以單純的意外車禍蓋棺定論,絲毫沒有提及“藥物”或“中毒”一類的字眼。
是沒有經過法醫驗尸?還是被人刻意隱瞞了真相?
她很清楚,就憑葉家旁支那些蝗蟲可沒有這么大的能耐。
葉璋堯就更不可能了,至少表面上葉藺已經答應了會見他,他沒有必要狗急跳墻。
鬼使神差的,葉藺開口問道:“你和藺堂哥認識嗎?”
你和我的死,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