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夏季的風,穿過庭院,帶來庭院里茉莉花的香氣,雖然微弱,但卻別有一番滋味。
孟舒閉著眼睛坐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著椅子,書韻在一旁念著手里的畫本子,想是第一次念,聲音有些生硬,有些帶著旖麗纏綿的語句,愣是被她念的干干巴巴的。
一旁穗和看著有些著急,就這樣念畫本子,有啥意思,但又見孟舒沒啥反應,還聽得挺入神。也不敢輕易開口擾了孟舒的興致,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孟舒倒沒有像穗和想的那樣,沉迷在畫本子當中,她閉著眼睛盤算著,今天這事怎樣解決,秦彥修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對原主有感情,雖然這感情不多,但若是不處理好,可能還讓她變成了男主角的白月光了,那這樣就不好了,后面要是發現何家在其中動的手腳,只怕是又要上演一番你逃我追的戲碼,這戲碼可沒意思,這種戲碼多數是為了后期男主角虐女主角,追妻火葬場設置的,最后他們和好了,就要拿她開刀討女主歡心了。
還是得讓秦彥修厭棄她最好,這樣她的病逝才能不帶起波瀾。才能順利的讓何家退出男女主的世界。
那這又該怎么辦呢,現在的這個女主角的一些行為,總讓她感覺有些不安,難不成也換了人,女主角穿越的不是書中的那一位。
再加上白姨娘在何家的這段時間,她可沒讓白姨娘占到便宜,總感覺白姨娘不會這樣輕易地算了。難道說真正的女主角還沒有穿越過來,不對啊,這都到姨娘身份了,若不是穿越的女主,怎么可能會有大家小姐愿意做人家的妾室。
若不是為了那位王爺積攢人脈與錢財,怎么會愿意委屈自己。
正當孟舒百思不得其解,眉頭緊緊皺著眉頭。
穗和見她眉頭一皺,馬上出聲道:“書韻姐姐,你念的也太干巴了,一點感情都沒有。”
書韻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實在是這畫本子,描寫的太過了。
孟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還沒注意到她們兩個的小動作。
書韻見狀也不念了,讓穗和出去將中午燉的牛乳燕窩端了進來,將手里扇子接了過來輕輕地扇了起來。
“姑娘,可是為了白姨娘的事犯愁。”
孟舒被這一聲姑娘喚回了神,看著面前擔憂的書韻,用手撫了撫她的眉頭。
“沒事,白姨娘不會成為我們的攔路石。這秦家我們只怕是不用再回去了,過兩天傳出話去,就說我病重實在不能起身,你回秦家將我的一些常用東西收回來,讓宋媽媽清點我的嫁妝,守緊門戶。”
書韻有些不解:“這是為何?”
孟舒看著她又像是透著她看向遠方:“這秦家,我不打算呆了,你們回去做好準備,待到我病喪消息傳出,父親派人收回嫁妝,你和宋媽媽好好的收拾一番。你可明白!”
書韻頓時明白了孟舒的意思,也不再說話,半響后只是說了一句:“姑娘,你害怕嗎?”
孟舒看著遠處的逐漸亮起來的燈籠:“怕,也得往前走!”
不知這句話是對著書韻說的還是自己。
是啊!怕,這路也得走。
何老爺將張大送到了刑部管轄下的大理寺,以刺殺朝廷大員為由將其送了過去,大理寺一收到人,就連忙保證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叫何家與秦家失望。
實在是張大此事惡劣,擋路截殺朝廷大員,還是剛剛獲得陛下嘉獎的新貴將軍。
秦彥修倒是沒想到何老爺,直接將人送到大理寺,還以這樣一個名頭。
等他收到消息時,已經是三天后。不僅如此,外面還突然傳起來他和白姨娘恩愛情深兩不疑,要休妻抬妾的謠言。簡直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就連上朝面圣,連陛下都好奇他與白姨娘的故事。
原本他已經找到張大和家中哪位姨娘有關,回府里查問,和秦老太太商量了一番,已經明白張大刺殺只怕是他母親安排的,再加上上一次的詢問,他發現秦大太太和柳姨娘在背后,還干了不少事,心中不由十分受打擊。
一方面是他的母親,一方面是他的妻子,為何母親能為了表妹對他這般,他以前只當母親是沒有女兒,身邊養著這樣一個姑娘,傾注了太多感情,再加上他一直在外,母親才將一腔心血都給了表妹,如今來看,只怕不是。
這是直將表妹當成自己的孩子了。連自己都要退讓。
他還記得那天,他問母親;“孟舒到底做了什么?母親你要這般至她于死地。”
母親眼里帶著厭恨:“當初,我便不喜歡那何家女,你表妹自小與你一起長大,樣貌才情哪里配不上你,可你偏偏不聽我的,非得娶那何家女,要說誰害那何家女,害她最深的不是你嗎?若不是她被你瞧中,她何必受這些苦。”
秦彥修被秦大太太眼中厭恨嚇住,他不明白,娶妻難道不是要取自己喜歡的。孟舒家境與他相對,又是他喜愛的,這不是很好嗎?
表妹不過是偏房妹妹,還不是柳家嫡女,不僅如此,表妹的才情多少,他不清楚嗎,若非有母親宣揚,表妹的這所謂才女的名頭,又怎會有。
“母親,你瘋魔了!你為了表妹,你連兒子的家宅都不顧了,若是這事被爆出來,我們秦家又如何在這都城立身,一個殺妻的婆家,又有哪家愿意與我們結交。我的前途只怕是也要斷在這里了。”
秦大太太看了一眼在下面跪著發抖的柳姨娘,心疼不已,若不是秦彥修不聽她的,那里要這般算計,這何孟舒也是,早就該死了,若她早死哪里有這些事。
秦大太太冷哼一聲:“何氏這不是沒事嗎?哪里就如你說的這般嚴重。若真的出事了,也是何氏自己命不好,怪得了誰。”
“那母親可知道,我與何氏通吃同住,母親你的那些算計,若是落在我的身上也無所謂嗎?”
大太太面無表情,只是看著秦彥修。
秦彥修只覺得渾身發冷,這是他的母親,為了他的表妹,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曾顧及。到如此地步,她居然還在責怪他人。還在為了表妹謀算。
“既然我們秦大太太如此有謀算,而我這不中用的孫媳婦就算一朝出事,也是運氣不好,那咱們秦家病逝一個不中用的姨娘,自然也是她命不好。”
一聽這話,原本還理直氣壯地秦大太太頓時面如兇狠的看向來人。
來人正是秦老太太,身邊的容枝攙扶著她慢慢走了進來。
秦大太太頓時臉色變了回去,若是面對著秦彥修她可以仗著母親的身份胡攪蠻纏,甚至打壓。但面對老太太,她就頓時萎靡了,因為老太太也可以仗著婆母的身份掣肘她。
還有就是老太太,可不是容易糊弄的。
只怕有了想要雁兒命的打算,她的手段只怕是防都防不住。
大太太頓時萎靡在地:“婆母。雁兒做錯了什么,您居然這般狠心,居然不顧她自小在我們身邊長大的情分。”
老太太冷哼一聲:“這既然做了姨娘,就該做姨娘該做的事,守姨娘該守的規矩。居然還妄想登上正妻位置,癡心妄想。”
“要我說她柳姨娘也不是個好的,好好地嫁出去做個正房奶奶不好,非得留在將軍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是為了什么。我這里就放下話來,即便是何氏出事了,這秦家的少奶奶絕不可能是你柳姨娘。”
大太太立馬爬了起來,大聲嘶吼道:“雁兒如何不能是秦家少奶奶。婆母你偏心。”
老太太看了也一眼容枝,容枝立馬將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帶了出去,自己守在了門口。
秦彥修扶著老太太坐上了主位,站在一旁不再言語一句。今日大太太的行為,讓他十分寒心,比起他這個兒子,大太太更加重視柳姨娘,為了柳姨娘的的主母位置,和祖母據理力爭。
老太太冷笑:“柳落雁,若她是明事理懂事自愛的孩子,就不會把別人的孩子掛在她的表哥頭上,把表哥當做冤大頭哄騙。”
這話一出,原本在萎縮在一旁的柳姨娘仿佛聽到一道雷“轟”的一聲炸在她的腦海里,她知道了,老太太都知道了!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