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裝區，應巧挑了一件淺黃色的衛衣，遞給程燃，繼續抱怨：

　　“瞧他說的，‘若辦不到，就不要輕易許諾’，我是沒他有原則。可我也沒說謊啊，我當時真的以為是他把你帶走了。”

　　這些話，她也只敢在背后抱怨幾句，真當著唐修的面，借她幾個膽，也是不敢的。

　　唐修是誰，有關程燃的一切，都可以成為他發瘋的理由。

　　應巧惹不起！

　　“況且，我也不知道陸淼回來了。”她見程燃正認真地拿著衣服在咘哊身上比劃，似乎沒有被“陸淼”這個名字影響，有意說道：

　　“還是陸淼好，愛屋及烏。唐修嘛，是愛屋殺烏。”

　　終于，程燃被她聒噪地沒了耐心，收起衣服讓服務員打包：“干嘛又扯到陸淼。”

　　應巧見她有了反應，作為女人，太懂這意味著什么，加大馬力：“你的兩個男人啊，難免在一起比較一下。”

　　程燃果然亂了陣腳：“跟唐修什么關系。”

　　“我知道，我知道，你男人只有陸淼。我就是開個玩笑，過過嘴癮。況且，你不把人家唐修當你的男人，不代表人家不把你當他的女人。”

　　應巧的嘴皮子喋喋不休。

　　程燃瞪她，順手撿了一條褲子扔她臉上：“我們倆是兄弟。過命交情的兄弟。關二爺面前拜過把子的！”

　　就差歃血為盟，對天發毒誓了。

　　應巧賊兮兮地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你單方面把人家當兄弟有什么用，得打消了人家一直想睡——你——的念頭才行。”

　　程燃推開她，笑著說：“你這張嘴呦！”

　　“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說。你知道那些眼紅你的名媛貴女都在背后說什么嗎？”

　　程燃淡淡地問：“說什么？”

　　應巧拿腔拿調：“唐氏太子爺金屋藏嬌。遲遲未娶，只因老爺子對你不滿。還說老爺子看在孫子的面上，終于松了口。你母憑子貴，終于熬出了頭。一個兩個的，不當編劇可惜了。”

　　程燃低眸，噘了噘好看的唇瓣：“與我何干，愛咋咋地！”

　　她知道唐修的心，唐修也知道她的。

　　兩人曾經說得很明白，做不了戀人，也不想做朋友。

　　唐修害怕自己的占有欲作祟，哪天一個沒忍住，做出什么讓她討厭他的事情，躲得遠遠的。

　　若不是陸淼走后，程燃太過頹廢，幾乎成為半個廢人，他也不會回來。

　　那天，大雨壓城，她哭得撕心裂肺：“我什么都沒有了！”

　　唐修的五臟也跟著崩裂，緊緊地把她抱進懷里：“你有我，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幸福。”

　　唐氏以前是做地下生意起家的，父輩沒讀過什么書，處理事情的方式簡單粗暴。

　　雖然后來，想著“轉型”，把包括唐修在內的小一輩送往國內外最好的學校“進修”，可唐修骨子里難免受父輩們江湖氣的影響，行事也頗極端。

　　他為了把程燃留在身邊，拉著她在母親的靈柩前起誓：我唐修愿用下半生的幸福，換程燃平安快樂，絕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