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行完祭祀之禮后,便也趕回了紫禁城。
景祺閣內,幾位太醫正在為英華診治,太皇太后身邊的桂嬤嬤,靜皇貴太妃身邊的小皮子,琳皇貴太妃身邊的圓嬤嬤,都在殿外焦急的等候著。我遣散了幾位公主回宮后,便率領眾姐妹前往景祺閣探望。
“皇后娘娘駕到,麗嬪到,玉嬪到,鑫常在到。”小華子為我通傳,推開了大門,我走了進去。
“奴才給皇后娘娘。。。”
“免了,免了。”我說:“瑛貴人如何了?”
“啟奏娘娘,大喜啊。瑛貴人懷有龍嗣,已經兩個月了。”
我聽罷,眼前一陣發黑和暈眩。兩個月,那這孩子莫非是她與六爺的孽種?
“章太醫,此話當真?”我追問道。
“奴才等三名太醫均已請過脈,確認無誤。”
“哎呦,英妹妹還真是好福氣呀,你瞧瞧麗嬪,伺候了皇上這么久,自上次滑胎以后,這肚子也不見有動靜了。麗嬪妹妹,你這是否身子有何損傷,不再適宜有孕了?”玉嬪問。
“玉嬪,你這話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也承恩雨露不少,也未曾懷有龍嗣,你的意思也是暗自諷刺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這懷有子嗣是遲早的事。況且六宮所出,皆以皇后娘娘為嫡母。本宮譏諷你不會下蛋,你卻在這里挑撥本宮與皇后的關系。麗嬪,你有這會子功夫跟本宮斗嘴,不如想想如何能夠為皇上誕下個小阿哥吧。啊哈哈哈。”
“夠了!”我打斷了她們的談話。“都出去,本宮要單獨和瑛貴人說幾句話。”
“奴才告退。”
我走到英華的床邊,英華睜開了眼睛。
“好些了嗎?”
“多謝娘娘。”
“這一胎,你與本宮心知肚明,這孩子留不得。”
“娘娘,這是奴才第一個孩子,就算拼死也要保護他!”
“絕不可以!本宮不能看你一錯再錯下去。這大清的江山是皇上的江山,決不可嗣出旁支。”我堅定的回答著英華,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皇上駕到。”只聽門外傳來了小樂子的聲音。
“奴才給皇上請安。”
“奴才給。。。”
“好了好了快躺下。”奕詝說著,趕忙上前把英華服躺了下去。
“龍嗣的事情,是真的嗎?”奕詝摸著英華的肚子,滿臉欣喜。
“回稟皇上,太醫所言,奴才不敢妄言。”
“那就好,那就好。上次麗嬪那一胎沒保住。你這一胎是朕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順利的生下來。”奕詝用食指劃了劃英華的鼻子,小聲說:“這是圣旨哦。”
英華偷偷看了我一眼,小聲對奕詝說:“皇上,奴才懷有身孕,縱觀前朝,凡是懷有子嗣的妃子,都會被視為眾矢之的。奴才懇請皇上垂憐,保奴才順利產子。”
“瑛貴人所言甚是,朕回去會與皇后商議。”說著,他轉頭問我道:“查過敬事房的檔案了嗎?”
“回稟皇上,已經查過了,請皇上查閱。”說著,我從蕓萱手中接過敬事房的彤史,呈了上去。恰巧,在當初我撞見英華和奕?茍且后的第二天,奕詝寵幸了英華。
“嗯,是個好日子。”奕詝說著,把檔案薄交到了小樂子手中,“皇后隨朕去養心殿議事,其余人等也不要打擾瑛貴人休息了。”說著,他摸了摸英華的手:“朕晚些再來看你。”
“奴才恭送皇上,恭送皇后。”英華說著,我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很是無奈。
養心殿內,奕詝坐在書案前,我站在一側。
“芬兒,朕打算晉一晉英華的位份。景祺閣甚是偏遠,多有不便,朕尋思這宮中,英華殿頗為寬敞,又恰巧與瑛貴人的閨名相同,朕覺得讓瑛貴人遷居英華殿養胎,并賜予英華殿給她獨住。以后的一日三餐皆由御膳房親自呈送,所需衣物用品,也要由專門的太醫檢驗過才能使用。”
“晉封?皇上是打算給她個嬪位吧?”
“嗯,不錯。英華懷有龍嗣勞苦功高,是應該晉封嘉獎。”奕詝說。
“可是,老祖宗的規矩,并沒有懷有龍裔就晉封的先例。瑛貴人懷有身孕,遷居別宮多有不便,不如帶誕下龍子之后,再作打算?”
“皇后素日里和瑛貴人最為親近,怎的今日卻諸多阻撓?”
“奴才沒有。只是為瑛貴人著想罷了。”
“好了,朕心意已決,就定在下個月初十冊封吧,晉瑛貴人為瑛嬪,鑫常在也一并晉封為鑫貴人。嗯,鑫和瑛這兩個字不好,就分別改為英和欣吧,英嬪,欣貴人。”奕詝在我的手上寫下了“英”和“欣”字。
我明白。眼下,我還不能將英華懷孕的真相告訴奕詝,但卻也不能讓她順利的把這個孽子生下來。一個念頭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