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郴抿唇,邁步走了過去。
這邊,
碰巧來青城辦事的陸管家接到老夫人的電話,當下便趕來了。
此刻,他正耐心安撫老夫人,“老夫人不必著急,這件事我會處理,在您離開的這段時間,老爺子可沒少念叨你,這邊住著雖好,但畢竟不如首都方便,還是回家住著舒服?!?p> 聞言,廖秋云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是不會回去的,管家不用勞神替他們說好話?!?p> 她都七十多歲的人了,半路得知老頭子還有個私生子,她怎么能不氣。
生活了五十多年,圈里誰不知道他們是模范夫妻,恩恩愛愛大半輩子,沒成想臨了臨了,還來這么個私生子,她這張老臉都丟光了。
回去也是平白叫人笑話,倒不如躲在這里清凈。
陸管家嘆了口氣,還準備說什么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清潤和煦的聲音。
“你好,打擾一下?!?p> 陸管家回頭看去,頓時就愣住了,然后僵硬的開口喊了聲,“郴爺?!?p> 看著熟悉的面容,段郴皺了皺眉淡淡點頭,“陸管家。”
廖秋云看著段郴也是一怔,眼前的年輕人簡直和年輕時的老爺子一個模子刻出來,她心猛然一緊,不是覺得攥緊了手指。
“你是誰?”
段郴抬眸看著滿頭白發的廖秋云,想到剛才陸管家對她恭敬,也不難猜出她的身份,禮貌點頭道:“您好,我是段郴?!?p> 年輕人言語客氣又略帶疏離,并沒有廖秋云想象中的討好和炫耀。
廖秋云沒有接話,難怪眾人沒有懷疑,因為光看他這張臉就沒有人懷疑真假,因為真的太像了。
自己的兒子和老爺子只有三分相似。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凈有八九分相似,而且那和煦溫潤的眼眸散發出來的神韻更是像。
別人或許沒見過亦或許不知道,從十六歲就伺候老爺子的廖秋云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廖秋云移開視線沒在看那張臉,只是淡淡問了句,“怎么不叫陸郴?!?p> 段郴面色淡淡,“生我之人姓張,養我育我之人性段,與姓陸之人沒有關系,老夫人不必多憂,此生段某人不會改姓?!?p> 陸管家皺眉,本想說什么,但看著一旁的老夫人最終也沒有開口。
廖秋云眼眶一花,神思飄遠,當年她的身份并不足以匹配陸家,遙記得當年老爺子也是說了這么一句話。
“生我之母是農家之女,養我之父是山上草蔻,如今我娶之人雖為平民,但我覺得她配得上,那她便配得上,又不是你們娶何須你們做主!”
記憶里的這句話,每每想來她總能一次不落的說出,他對她是真的好,除了眼前這私生子,這么多年他沒有什么地方愧對于她。
“你當真是像他?!?p> 說完,廖秋云面色有些泛白,淡聲和管家道:“廖斌的事你處理吧,我有些累了?!?p> 說罷,老夫人神情傷感的離去。
這頭段麗和顧莞青看得一臉懵逼。
“媽,表舅怎么會認識他們?”顧莞青俯身低聲詢問。
段麗把包隨意放在一旁,看著那頭交談的弟弟目露驕傲,“媽也不清楚,可能是生意上有合作吧,雖說你舅舅在商場當經理,但這幾年他沒少東跑西跑,偷偷置辦了不少產業。”
顧莞青點頭,這點她倒是知道,前世表舅是一個十分成功的商人,不僅事業做的好,他還喜歡慈善建設,每年都會評得一大堆獎章,她以有這么一個舅舅為榮。
可以說前世她最敬佩的人便是舅舅了。
可惜,唯一的遺憾就是舅舅沒有結婚。
想到這里,顧莞青撐著下巴偷偷看向老媽,壓低聲音問道:“媽,表舅都32歲了,怎么還沒個對象?”
段麗嘆氣,睨了眼女兒,“還不是和你一樣,每次都說沒合適的,所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表舅的想法。”
顧莞青一噎,頓時沒了話。
心里卻是在想:嗯,要不她努努力,給舅舅尋摸一個匹配的佳人?
“你們母女說什么呢?”
段郴走過來,看到母女二人湊著說悄悄話,臉上多了些真摯的情感。
因為,這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段麗捂嘴笑了笑,顧莞青看看老媽這樣,生怕她說什么,趕忙起身圈著表舅的胳膊,錯開這個話題,“表舅,你和他們認識啊?”
段郴溺寵的摸了摸她腦袋,“嗯,這件事交給舅舅來解決,折騰了這么長時間,早些帶你媽回去歇著?!?p> 之前發生的事大概他都知道了,姐姐神色看著有些疲勞,想來情緒波動過大累著。
“大白天的歇什么,再說我又不累。”
段麗直接拒絕,她還沒看到對女兒行兇的兇手是怎么個處理法,就算回家也睡不著。
她也不是傻子,廖斌雖說是有靠山,但受傷害的是自家閨女,管他有什么權勢,國有國法,她們有理這一條上哪兒都行得通!
看著犯倔的姐姐,段郴眼眸帶笑,“姐,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會委屈了你們,你現在只需要乖乖和青青回家休息,這里交給我,晚飯前我給你消息?!?p> 段麗皺眉,想了想只好點了點頭,不放心的提醒道:“咱們是有理的一方,走到哪都有理,你可別和他們硬碰硬,你姐夫倒也認識幾個領導,但不到萬不得已咱們還是別拿這些比?!?p> 段郴無奈一笑,“知道了。”
顧莞青葉跟著笑了笑,扶起老媽道:“好了,表舅什么時候騙過你,我表舅向來什么時候都是最厲害的,你別擔心了?!?p> 段麗沒好氣伸手點了點女兒的腦門,“你這丫頭,真把你舅當超人了?!?p> 雖然心疼女兒,但弟弟她也心疼。
臨走臨走,段麗還不忘再囑咐一遍,“記住姐的話,別犯沖?!?p> “知道了,姐?!倍纬恍χc頭應下。
“表舅再見。”顧莞青揮了揮小手,這才扶著老媽離去。
注視著母女二人離去,段郴臉上的笑容陡然消退。
不管是廖斌也好,陸家也罷,敢傷害他庇護之人,便不會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