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正被雙重記憶的影響,忽然感受到了親情的存在,這是他在前世從來沒有過得感受。
“奶奶!”
嬴正看著老淚縱橫滿眼關切的老嫗,叫出了他從未叫過得稱呼。
“我的好孫兒!”
老嫗顫抖的手輕撫著嬴正的臉龐,滿臉的關切之色。
嬴正平復了一下復雜的心情,攙扶著奶奶走進了宮殿。
熱烈歡呼的百姓們擁擠在廣場之上,久久不愿離去。
此刻嬴農泊面色平靜的端坐在大殿的椅子上,內心卻早已等的有些著急,他很想聽到嬴正親口說說出使經過。
“爹!我回來了!”
嬴正放開奶奶的胳膊,雙膝跪地說道。
“回來就好!”
本是滿心歡喜的嬴農泊,脫口而出的話卻顯得不冷不熱,或許這就是父愛如山吧!
嬴正也不在乎,直接站起身子來到了嬴農泊身側,而太后則是被丫鬟送回了嬴家大院,畢竟她只是個女流之輩,待在大殿不成體統。
“前幾日我立的軍令狀已然兌現,現在諸位大臣還有何問題?”嬴正急著回來,就是為了趁熱打鐵穩住自封的丞相之位。
在玄武大陸,一國丞相管內政民生,太尉管軍務戰事。
嬴正一旦有了丞相的權利,后續對于秦國改革會有許多便利之處。
聽到嬴正的話,一眾大臣均是無話可說,只能心有不甘的拜倒在地,齊呼嬴正為丞相大人。
倭國國都。
巍峨連綿的宮殿群,雖說比不上地球華夏的紫禁城,但卻別有一番磅礴氣勢。
“大王!趙某愿效犬馬之勞!”
倭國大殿之下,曾經的秦國丞相趙構,此刻卻跪在地上,匍匐在地的說道。
倭國國君安備山自打從岳國的君子會上回來,就沒有一天好心情,如今看到如喪家之犬的趙構,總算排解了些許郁悶之情。
趙構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心里在奇怪為什么這個安備山遲遲不回應。
“趙構,你在秦國好好的丞相不做,為何來我岳國?”
過了良久,岳國國君安備山才緩緩開口。
趙構暗自嘆口氣,心道自己這個堂兄趙高應該是沒有對安備山說清楚,于是開口解釋道:“稟報大王,秦國彈丸小國無前途,前不久其大郎嬴正貪玩兒戲昏庸無道,竟然輕易就免了趙某的官銜!”
“原來如此!你就先在趙高趙廷尉處落腳,待本王思慮清楚,再來任命也不遲!”
安備山并沒有當場任命趙構,而是借口考慮一下,往后拖了拖。
倭國廷尉府。
“趙高堂兄,你為何不與大王強推我啊?”
與趙高一齊回到廷尉府的趙構,皺著眉頭質問道。
“堂弟不知,這幾日大王心情一直不好,哪里敢去觸霉頭!況且你初來乍到未建寸功,其他同僚也會不服!”
趙高一回想起來安備山發怒的樣子,就渾身直打怵。
“建功?聽說君子會上嬴正那廝得罪了大王,看來我要從這方面著手了!”趙構被堂兄趙高一提醒,頓時心里有了計謀,咧開嘴陰笑了起來。
秦國農田里,嬴正脫掉袍子,卷起褲管,看著大片莊稼發呆。
本來從岳國回來,嬴正信心滿滿的想要大干一場,可真正站到這里,他才發現自己啥都不會。
“大郎!快到晌午了,就先到咱家吃口飯吧!”
楊老頭佝僂著腰,對嬴正畢恭畢敬的說道。
楊老頭是這附近幾個村子的亭長,平時有什么大事小情,百姓都會找他來處理和決斷。
“好吧!”
嬴正嘆了口氣,轉身跟著楊老頭返回了村子。
楊老頭雖然是亭長,但家庭條件也沒好到哪里去,三間簡陋的土坯房,院子是用木棍擠出來的籬笆墻。
“老婆子!快準備酒菜!”
楊老頭推開院門,就朝冒著炊煙的低矮灶房喊道。
“已經做好了,知道咱們大郎要來,我把酒都打好了!”
一個滿臉褶皺,精神頭卻很足的老嫗走出灶房,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朝嬴正略施一禮,笑呵呵的說道。
“老人家快免禮,咱們不用計較那些繁文禮節!”
嬴正是有前世記憶的,讓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給自己行禮,他心里根本不能坦然接受。
“大郎屋里請!”楊老頭伸手示意嬴正進屋,轉頭小跑著進灶房端出了兩碟肉食。
桌子上很快擺了四盤菜和一壺酒,嬴正被楊老頭推著坐到了主位。
“秀芹!快來見過咱們得大郎!”楊老頭朝屋門口喊了一嗓子。
一道清脆的嗓音在院子里應了一聲,片刻后,嬴正就見一道靚麗的倩影走了進來。
“小女子拜見大郎!”
一身土布補丁長裙,卻難掩此女子的絕美面容。
嬴正拿眼前的二八佳人,與遠在岳國的唐悠悠比較了一下,前者屬于小家碧玉清香蘭花類型。
而唐悠悠則是屬于英姿颯爽,性格外向的玫瑰與蓮花的混合類型,兩女子各有自己美麗的意境。
“快免禮!你叫秀芹?”
嬴正把楊老頭的舉動想歪了,還以為如同司徒王允送貂蟬一樣,楊老頭有別的心思。
“正是!”
秀芹起身站到一邊,輕聲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楊老頭嘴角苦澀的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舉起酒杯向嬴正敬了一杯。
嬴正以前的身份可是設計總監,察言觀色的能力可不弱,仰頭一口喝干杯中酒,卻沒有點破楊老頭。
秀芹見嬴正與楊老頭推杯換盞,自己施了一禮,就退出了屋子。
“唉!秀芹是我的孫女,他爹娘被山賊所害,六歲就無父無母,是個命苦的娃!”
楊老頭酒過三巡,長嘆了一聲,把秀芹的身世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還好有楊亭長,不然秀芹的命運會更加坎坷多難!”
嬴正對這些深有體會,他在福利院長大,雖說里面的人都挺和善,但終究沒有親情的滋味,還是會感受到孤獨。
一頓飯只花了半個時辰不到,嬴正就起身走出了屋子,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如今倭國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發動戰爭,而其余三國只有趙國和岳國達成了聯盟,夏桑國始終沒有表態。
“唉!外有強敵,內有饑荒啊!”
嬴正心底暗嘆一聲,站在院子里就要與楊老頭告辭,可眼角余光掃到灶房之后,讓他心底咯噔一下。
“屋里有酒菜,你倆為什么蹲在灶房啃這東西?”
嬴正走進灶房,看著老嫗和秀芹兩人蹲坐在灶房里,手里捧著紅薯模樣的東西在吃,不由皺眉問道。
“大郎請息怒!女子上不得廳堂,怎可食用招待大郎的酒菜!”
秀芹只是跪在泥地上低頭不語,老嫗見到面色嚴肅的嬴正,嚇得跪在地上慌忙解釋道。
“唉!快起來!”
嬴正趕緊上前一手托起一個,把二人扶了起來。
“大郎!實話跟您說了吧!招待您的這頓酒菜,已經是我家最后的十幾枚銅錢了!老夫求求大郎,能不能把秀芹接到秦國宮殿,當牛做馬都行,剩下我們老兩口餓死就餓死了,也不是個啥大事!”
楊老頭情緒激動,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心里藏的事,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生怕面前的大郎不同意。
嬴正聽完楊老頭的一席話,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只知道百姓家中饑荒,卻沒想到如此嚴重,讓他這個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人不敢想象。
過了好久,嬴正才仰頭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五串銅錢,遞給了楊老頭。
秀芹被嬴正帶回了嬴家大院,不過他并沒有齷蹉的想法,而是把秀芹安排給了太后。
回來的路上嬴正想起了那塊像紅薯一樣的東西,問了秀芹以后才知道,那玩意兒叫做仙丸。
仙丸這個名字是老百姓自己給起的,每家每戶都會在自家院子里種一些,然后儲存起來應付饑荒。
這種東西在秦國岳國以及夏桑國都有,不過都沒有重視起來,那些大國不重視是因為糧食足夠,而秦國不重視是因為收賦稅以小麥為準,畢竟每年往周邊四國進貢,人家只認小麥。
嬴正一回到嬴家院子,直接就飛奔向了嬴農泊的書房。
“哥!”
胖頭胖腦的嬴前與嬴正迎面撞上,兩兄弟各自踉蹌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嬴正細細打量眼前的嬴前,想起了這個胖小子就是自己的弟弟,不由噗呲笑了出來。
“哥你笑啥呢?”
嬴前掙扎著起身,來到坐在地上大笑的嬴正面前,疑惑的問道。
“沒事!沒事!”
嬴正心底樂開了花,心道嬴農泊虎背熊腰一壯漢,沒想到生出來的二兒子竟然肥嘟嘟的如此可愛。
“你們倆個臭小子在干嘛?”
嬴農泊推開書房的門,手里拿著竹簡皺眉訓斥道。
“沒事!”
嬴前似乎很怕嬴農泊,一見嬴農泊走出來,趕緊施了一禮,快步離開了書房門前。
嬴正看了看怯懦的嬴前背影,又轉頭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嬴農泊,心道這倆父子貌似關系不太好。
“你過來干嗎?”
嬴農泊把目光從嬴前背影上挪開,看到嬴正還坐在地上,頓時氣的一臉無奈,轉身又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