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幕僚和高自明相對而坐,2人一邊飲茶一邊交談。劉幕僚在高自明的要求下,終于娓娓道來洪峰大將軍的死因。
“多年前,有一位精忠報國的將軍甲,他帶領著軍隊四處征戰,殺敵無數,以致于敵人聞風喪膽,見到他的軍隊就逃之夭夭。本以為他的豐功偉績可以震懾敵人,保家衛國,但情況剛好相反,或許是他的與眾不同,擋了那些敵人前進的道路,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地賄賂朝中大臣,讒言將軍甲的種種不是,都說流言殺人于無形。皇上在聽了太多這種流言后,也忍不住起了疑心,想著問一問審一審就可以搞清楚事情真相,然而將軍甲旗下的一個小護衛乙,卻在關鍵時刻提交了一份將軍甲私通敵軍的書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那些被賄賂和嫉妒蒙蔽的當朝者卻不管,他們以此為借口殺死了將軍甲,一時間舉國民眾悲憤不已。頂替將軍甲的將軍丙,意外成為了舉國討伐的對象,一次金兵來犯,將軍丙帶隊出征卻永遠沒有再回來,因為他繼承了將軍甲的衣缽,卻又背負了當朝者的罪孽,2邊都不討好的他得不到任何的支援,孤軍深入只能全軍覆沒,死里逃生的一個軍士丁。軍士丁多年來改名換姓,投奔在新任將軍乙的門下,也就是曾經將軍甲的那個護衛乙,這一待就是十多年,終于讓他查到了將軍甲和將軍丙去世的真相,而這背后竟然是將軍乙和當朝者聯合金兵權貴設下的一個個圈套,為的就是謀取私利,哪怕禍國殃民,哪怕遺臭萬年,他們也不怕?那么這個軍士丁只能替天行道,將將軍乙宰殺之,以求天下太平,人間公道!”
高自明一言不發地聽完了劉幕僚講得這個故事,猛然間有些明白了,“你是說,洪峰大將軍是死了?”
劉幕僚訕然一笑,“高大人是聰明人,就不用卑職言明了吧?”
高自明拍了拍腦袋,還是不依不舍地追問道:“不是,我還是不太清楚,如果是將軍乙是洪峰大將軍?那軍士丁呢?他是誰?”
劉幕僚用手指輕輕地指了指自己,而后說道:“正是本人。”
高自明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對呀,劉先生這是告訴本官實情嗎?那你這算是投案自首嗎?”
劉幕僚搖搖頭,笑了笑,“高大人,待會你就明白了,別急呀?”
高自明疑惑地看著劉幕僚,有一瞬間的茫然,而后突然腹痛如絞,汗如雨下,“為什么?你在茶里面下毒?可是你剛才明明也喝了?”
劉幕僚哈哈大笑,“對呀,所以我也快死了?”
高自明一下子慌了,“你膽敢謀害朝廷的欽差大臣,你不怕誅滅九族嗎?”
劉幕僚隨手將高自明按在了座椅里,十分冷靜地安慰道:“高大人,小人已經全盤說出了事情的真相,自知難逃一死?至于謀害你,不過是順帶的事情。你既是朝廷的欽差,就知道如今的大宋是個什么情況?君昏臣奸,早已是蛇鼠一窩了,我帶大人走只是不希望大人去壞事,你就當是一種福分吧!畢竟早死晚死都得死。”
高自明無比汗顏,只是腹中絞痛早已讓他說不出話來,只是傻傻地看著劉幕僚強忍著疼痛,繼續一杯一杯地倒茶下肚,喝著喝著的時候,眼淚已經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高自明拼著最后一口氣,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劉先生,你能否告知本官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也要讓本官死得瞑目。”
劉幕僚輕輕地拍了拍桌子,“好,那我就告訴你,我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清明,凡是污濁的都得死?哪怕是我自己?”高自明若有所悟地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劉幕僚也趴在了桌子上咽氣了。
與此同時,蔣元親自帶隊押運的糧草物資已經先行抵達了邊境,只是金兵阻斷了通往都城的道路,這讓蔣元等人十分頭疼,關鍵時刻明神狗狗跳出來狂吠不止。蔣元等人于是想到了利用明神狗狗傳遞消息,他們將書信寫好綁在明神狗狗的身上,然后趁著月黑風高夜,由明神狗狗獨自穿越金兵的封鎖線,直接快速地奔跑進城。
穿越到城門外,面對緊閉的城門,明神狗狗狂吠不止,這才讓守門的將士認出了鼎鼎大名的明神狗狗,于是連夜放它進了城。明神狗狗一路狂奔不止,終于找到了羽神,羽神打開那封信,這才了解到明神狗狗到京的一系列事情,原來蔣元他們將奏折親自送到了當今皇上的手里,得知這一訊息的羽神立刻將這份消息跟二爺一起分享了。
半夜被羽神叫起來的二爺,點著蠟燭看完了蔣元等人發出的書信,不由怒火中燒,當今皇上明知邊境有難的情況下,居然沒有一點支援發往這里,還派了一個欽差大臣高自明過來興師問罪,實在是夠可以的?
二爺看完書信后直接將信紙按壓在了桌子上,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肅殺之氣,“大宋就是敗給了這些人,一群尸位素餐的所謂權貴。”
羽神輕輕地敲擊桌面,冷靜地說道:“二爺,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想想辦法,如何將蔣元等人偷運出來的物資運進都城之內,這可是關系到大軍幾個月的口糧呀?”
二爺默默地點頭表示明白。此后,2人便一起坐下來,連夜商討如何將物資運進都城,以解燃眉之急。待得第二日,2人疲累不堪,滿臉憔悴,總算擬定一個初步思維縝密的計劃,卻被二爺將軍府的管家報告,“二爺,劉幕僚和欽差大臣高自明,一起中毒死了!”
二爺向前一步趔趄,差一點摔倒,卻被羽神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管家有些怯怯地回稟,“怕是昨日的事情,當日劉幕僚主動幫助卑職接待了欽差大臣高自明,將其領到了偏殿,誰知道今日下人再去叨擾的時候,發現這2人早已死透了。都是屬下失職,請二爺降罪!”二爺愣了一會兒便擺擺手讓其退下并暫時保密。
二爺雖然驚訝但他多少知道一點內情,也并不驚訝劉幕僚和高自明會死,畢竟高自明正是洪峰大將軍在京城里的內應,劉幕僚既然殺了洪峰大將軍,又怎么可能會放過高自明呢?只不過他們2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將軍府,怕是在朝廷那里不好交代,這還真是要費些心思呀?若是朝廷真要追究起來,到時候牽連廣了,不免就要造成冤獄,可他要是不說出這2人的死訊,這城中幾十萬的將士卻不免要向他追問此2人的蹤跡?到時候怕是愈加麻煩。
二爺揪心不已,煩惱叢生,無奈之際,只得與羽神商討此事?“羽神,你看這事該怎么辦?此時正是敏感時分?若是大肆宣揚朝廷欽差大臣橫死在我的將軍府,那么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到時候無論是朝野都會非常震動,而我和十幾萬的大軍也將岌岌可危?可是不說吧?這欽差大臣高自明剛剛來到了都城,就突然不見了?人家難免要問我要人呀?到時候十幾萬雙眼睛看著我,我恐怕也會無能為力的,你好歹給我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呀?”
羽神明知二爺所言不虛,但這一時半會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萬全之策,2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地督促著對方趕緊想出好辦法來。從昨夜到今晨,2人費盡心思擬定運送糧草的方法,從今晨得知劉幕僚和高自明的死訊開始,2人又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要想出一個可以顧全大局,周全八方的處理方案,于是2人繼續從今晨熬到了半夜,還是一無所獲。
昏昏欲睡之際,羽神猛然間看到了蔣元等人的身影和笑臉,于是她終于眉開眼笑地鼓掌:“二爺,我明白了。其實得此關鍵時刻關鍵人物,我們怎么可能略過金兵的作用呢?”二爺一臉懵懂地看著羽神,還不太明白她說得是何意義?
于是羽神仔仔細細地詳解了一遍行動方案:“首先,我們要把尸首運到金兵的地盤然后栽贓給他們,其次,我們揭發這個謀殺發動民意,帶動朝廷的影響力,一起圍攻金兵,如此我們不但能夠占領優勢位置,更能凝聚將士同仇敵愾的勇氣,一舉殲滅金兵的大部隊,到時候,真正是一舉數得,你將成為大宋有史以來第一個將金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將軍。”
二爺略一思忖終于點點頭,然后不忘糾正了羽神的說法,“第一個將金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將軍永遠不可能是我,那個人只能是岳飛岳將軍,明白嗎?”
羽神嘟著嘴,有些委屈地辯駁,“可是他死了,你還活著。”
二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對,他永遠活在我心里。所以,他是不會死的。”
羽神呵呵一笑,“那你就是他的延續,他的傳承嘍!”二爺辯無可辯,駁無可駁,只能順從地點頭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