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站:揍的就是你
姜楓亦推門走進(jìn)來的時候,孫巖玫護(hù)著小腹,額頭有薄薄的汗水。
姜楓亦嚇了一跳,醫(yī)生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孫巖玫現(xiàn)在比一株嬌花都還要更加脆弱,千千萬不能讓她動氣。
是他疏忽了,剛才那種情況,管他宗慕晨會不會誤會,他都應(yīng)該進(jìn)來阻止的。
怪他,都怪他不夠果斷,想的太多。
“你怎么樣,肚子又不舒服了嗎?”
姜楓亦連忙上前,清粥小菜順手放在床頭柜上,伸手就按了床頭的呼叫鈕。
孫巖玫數(shù)不清已經(jīng)多少次告誡自己,不要為了宗慕晨那種蠢貨傷了孩子,可再理智的人也有壓不住情緒的時候,何況宗慕晨這次真的太讓人生氣了。
“有一點點疼......”孫巖玫忽的伸手,緊緊地牽住姜楓亦的袖口:“姜楓亦,幫我叫醫(yī)生。”
姜楓亦看她難受的樣子,如水般平靜的心終歸還是蕩了好幾次。
“你堅持一下,醫(yī)生就來了。”
話音剛落,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進(jìn)來的蘇醫(yī)生就是三小時前搶救室保住孫巖玫母子的人。
“怎么回事?”
“她說肚子有點痛,蘇醫(yī)生你快給她看一看。”
一問一答的間隙,護(hù)士拉上了病床的簾子,把姜楓亦請了出去。
姜楓亦握著拳敲打掌心,一簾之隔來回來回的踱步,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宗慕晨真的要被孫巖玫給氣瘋了,她太知道他的軟肋在哪里,一戳一個準(zhǔn),可能怎么辦呢,大老遠(yuǎn)的跑這一趟,他連一個像樣的原因都沒有得到,就這么走了,心有不甘。
快然離開的腳步微頓,沒錯,在她沒有給他一個合理解釋的狀況下,他憑什么走,把自己氣死又能怎樣,人家還不是好好的,說不定活的更加開心,也說不準(zhǔn)一個轉(zhuǎn)身就能找個更年輕更有錢的,把他活活從棺材里氣的跳起來。
對,就是這樣,一時生氣說她是個瘋子,可其實冷靜下來回想這么多年,她做事還是蠻有章法的,所以她一定不肯要這個孩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兒不好意思告訴他,就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給孫巖玫找好借口,宗慕晨說自己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氣的跳腳算什么本事,就回頭找她一次,給她最后的機(jī)會,和他說的明明白白。
說去就去,宗慕晨再次反身,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滿頭大汗的跑樓梯,而是閑庭信步,用這一路走來的時間,讓自己的情緒沉淀,相信孫巖玫一定是有自己苦衷的。
“你這丈夫怎么當(dāng)?shù)模叶冀o你說了,你妻子的身體已經(jīng)很差了,她可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吹草動,你就看在她這么辛苦的份上,多讓著她別惹她生氣不行嗎?”
“知道了蘇醫(yī)生,我一定注意,再也不讓她生氣了。”
“知道就好,真搞不明白現(xiàn)在的年輕人,兩口子斗氣再兇猛,也不能拿孩子出氣不是嗎?”
“好的好的,我們下次不會了。”
“還下次!”蘇醫(yī)生提高音量:“再有下次,你們可就沒這么幸運(yùn)了!”
滿腦子都在給孫巖玫找借口的宗慕晨,人還沒有走進(jìn)病房,耳邊先是傳來如上這般的對話,以為自己走錯了,他退后幾步看了好幾眼病房號,沒有的,這就是孫巖玫待的地方。
所以,丈夫?妻子?
什么鬼?這么快這間病房就有其他病人搬進(jìn)來了嗎?
他們也太吵了,孫巖玫剛做完手術(shù)就被這樣鬧,這修養(yǎng)壞境未免也太惡劣了一點。
宗慕晨抬手推門,迎面看到的,除了一個醫(yī)生一個護(hù)士,只有孫巖玫和剛才在走道里看見的男人。
所以,丈夫妻子,說的就是他們兩個?
聽見開門聲,男人抬頭,看見他瞬間的表情,似乎滿滿的驚訝。
宗慕晨面無表情的上前,問醫(yī)生:“你說誰是誰的丈夫?”
蘇醫(yī)生一臉懵逼,她這里是醫(yī)院,莫不是自己一不小心卷入了什么家庭倫理劇?
“他呀,送病人進(jìn)醫(yī)院的人,不是患者的老公難道還能有別人?”
話落,倍感莫名其妙的蘇醫(yī)生,帶著護(hù)士一塊走出病房。
一時間,房間內(nèi)安靜的好像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聲響,夕陽的余暉穿過玻璃窗在病床上留下圓柱一樣的光圈,氣氛一度安靜的懾人。
“你聽我說,不是你聽到......”
“嘭~”
宗慕晨不是暴力走天下的男人,頭頂一簇綠油油讓他忍無可忍,這他媽才幾天沒見,一片真心當(dāng)真是喂了狗,這么耐不住寂寞,沒離婚她就上趕著找下家,他可真是瞎了眼,娶了這么個水性楊花的貨色。
“我聽你個鬼,王八蛋,打聽清楚你爸爸我是誰了嗎,我的女人你也膽敢染指,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沒有一點防備,一拳被揍的七葷八素的姜楓亦揉著唇角,才直起腰想要說話,兜頭蓋臉再次迎來宗慕晨的一拳。
講道理不行,姜楓亦只好被動防衛(wèi),他可不是完全接不住招,不過就是孫巖玫還在呢,他才和醫(yī)生保證不讓她動氣,當(dāng)著她的面和宗慕晨打架,她會氣死的。
可是,姜楓亦不想糾纏,宗慕晨不依不饒,他今天蠻橫的好像打不死姜楓亦,他誓不為人的樣子。
孫巖玫讓自己忍耐,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真的有忍無可忍的時候。
床頭柜上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姜楓亦帶回來的清粥小菜,不用再有顧慮,孫巖玫抓起口袋里的一碗粥,抬手朝著宗慕晨的方向扔過去。
“滾,你給我滾出去!”
她最難的時候姜楓亦好心送她來醫(yī)院,別人不知道真相隨口那么一說,會誤會本來就挺正常的,他剛好碰見了,解釋清楚不好嗎?
退一萬步講,別人又為什么偏偏誤會她和姜楓亦,就問她那么難受痛苦慌張害怕的時候,他這個正牌的老公在哪里?
還有,身為老公從今天兩次進(jìn)門到現(xiàn)在,看她躺在病床上快要死了的樣子,他又可曾關(guān)心過哪怕一句她身體是不是還好。
是,她理解他,得承認(rèn)是個有血性的男人聽到這種話第一反應(yīng)都是生氣,可生氣又怎樣,不知道體貼只會站在自己立場上琢磨猜忌妻子的男人,不用別人辛苦來搞破壞,他們遲早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