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心頭一凝,但想想這丫頭也沒什么特殊之處,便答應了,反正一首詩詞也賣不了幾個錢。
巧鶯喜笑顏開地離開小亭,一會兒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可看她離開的方向,竟是向著‘天合樓’那邊去了。
“咦?這外圍區域的丫鬟,怎么能去‘天合樓’附近?”蕭竹心頭起疑,似乎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怎么多想,畢竟他此刻乃是吳雨持的面貌身份,就算鬧出天大的麻煩也有吳雨持扛著。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在‘天合樓’第二十層的天字甲等房間中。
重重屏風之后,靈氣四溢的紫色華帳籠罩著一張舒軟香床,一位身著彩衣、面色嬌冷的美人愜意又無趣地趴在床上,旁邊有幾位貼身女侍正跪坐身側,幫她按揉手腕足踝聊以解乏。
房間里縈繞著一縷淡淡的花香,是魔界紫菱花特有的味道。
她的美眸之中有著天生的冷媚之色,若一本正經起來,想必仙界沒有人比她更美了。
但她不時嘟嘴鼓腮的煩惱模樣,又與先前的絕美氣質有幾分不搭,但這種反差感又為她增添另一分嬌憨之美,更讓人欲捧在手心細細呵護。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看我拿什么來了?”
方才的丫鬟巧鶯一進門口便直奔床前而來,手上還揮舞著厚厚一疊花箋。
那華帳中的美人不是別人,正是洛仙音!
洛仙音懶糊糊地瞇著眼、聲音輕柔無比:“拿來什么了?好吃的?”
“哎呀您怎么只想著吃呀。”巧鶯得了便宜還賣乖,難得有膽子逗一逗這位大小姐:“您猜猜?”
“不猜,不猜。”洛仙音又嘟著嘴,臉頰深深埋進被子中,只覺相思之苦甚是難熬,上次遇到蕭竹還沒看出眉目,等后來她在腦海中回味的時候才發現蕭竹的本來面目好像挺……不!是十分的仙俊,很對口味,簡直不能再合她心意了!
當時蕭竹暈厥在床,她沒有豁出顏面霸王硬上弓,只做了些小動作,如今覺得很是后悔,要是此刻蕭竹就在身旁,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干出什么事來。
就算魔主之女又如何,到了年紀,一樣是要懷春的。
正所謂:相思有毒。
巧鶯得意洋洋地抽出一張花箋:“大小姐,您可要聽好咯。”
“噢~”
“雨落妝臺弦音癡。”
“?”
“持桃望李君不知。”
“……”
“花葉生生兩不見。”
“??”
“相念相惜永相失。”
“!”
“是那個笨蛋,他果然還在城里!”
洛仙音纖手輕輕一拍床沿,整個人如蝶舞而起,她將這些花箋搶過去逐字細看,忽地又失落起來:“唉,是一位女姐姐寫的嘛,不過學的倒也有幾分蕭竹的文風了。”
她隨即走過來輕輕揉捏巧鶯的粉耳,似責似逗地笑問:“你這丫頭今天吃了什么豹子膽了,說話也學蝶衣一樣?小心晚上我讓你給蝶衣‘磨墨’。”
“不要啦!小姐您仔細看,弦音,仙音,二者有何妙處?若我念‘雨落妝臺仙音癡’呢?”
巧鶯滑溜地掙脫大小姐的‘魔爪’,指了指天合樓外,輕聲道:“先前我在外面遇到一位面貌略顯普通的公子,他給我畫了一副畫像,然后請我幫忙……”
巧鶯遣詞酌句,將先前小亭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聽罷,洛仙音甚是好奇:“難道那位公子,就是蕭竹假扮的?”
巧鶯卻遲疑幾分,搖頭道:“我以魔界秘法偷偷探查過,那公子不是蕭竹,但這些花箋上的詩詞肯定是蕭竹所作,然后給那位公子的,將此人抓來問上一問,找到蕭竹自當易如反掌,大小姐就不用再受相思之苦了。”
洛仙音覺著很有道理,剛欲同意,忽地想起當日蝶衣對她的勸慰,又搖頭道:“不,那個傻瓜既然有心躲著我,本小姐就陪他玩玩,我也改換容貌!看我與他之間最終誰勝誰負,呀!這個游戲想想真是有趣。”
洛仙音眸中狡黠狂熱之意漸濃,直將巧鶯看的愣了半晌,心道:難道大小姐的魔主之魂要覺醒了?果然魔界女子的靈魂終究是邪惡的呀。
洛仙音微瞇眼眸,故作威脅道:“你再亂想我真讓你去幫蝶衣‘磨墨’,她一向是你們幾個丫頭里最辛苦的,還常說喜歡你呢。”
“別~蝶衣姐姐見了好看的仙子都想喜歡,況且我還小,幫她‘磨墨’的重任還是交給其他姐姐們吧。”
巧鶯俏皮地吐了吐舌,將這些花箋放在旁邊桌上,另外從房間的書柜里拿了些花箋紙,伏案動筆,邊抄邊笑:“大小姐,這一疊詩詞若是蕭竹寫的,留給小姐你收藏起來,我再抄錄一份拿出去便是,不然小姐這出戲就演不下去喲。”
“就你嘴貧~”
洛仙音走到窗前,看向燈火通明的浩仙樓外圍區,那一座卯字七號小亭中果然坐著個面貌普通的公子。
她美眸之中紫炎一閃,看出此人確實不是蕭竹。
有些失落,有些慶幸。
她剛提起玩心,要是此刻蕭竹出現在她面前自己反倒不知怎么辦了。
巧鶯仿照蕭竹的筆跡將花箋復抄一遍之后,這才悄悄離開大小姐的房間。
之后她在天合樓附近,時而閑逛,時而在路邊偷吃美食甜糕,期間將這些花箋紙‘無意’地丟在角落,神不知鬼不覺。
不到一個時辰,這幾十張花箋便分發完畢,她又回到了卯字七號亭。
見那位公子還在呢。
蕭竹一個人坐著百般無聊,見巧鶯回來,當即笑問:“想必巧鶯姑娘已經大功告成了吧?”
巧鶯甚是得意道:“那是自然,這點小事算得了什么。”
蕭竹眼尖,忽地看她嘴角有一點糕點痕跡,不禁若有所思地問:“巧鶯姑娘,來浩仙樓當丫鬟,還能偷吃糕點嗎?”
“呀!”
巧鶯羞的急忙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故作無辜道:“為公子跑這一趟可是費人家不少腳力呢,當然要墊飽肚子才行呀。”
蕭竹被她逗得一笑,但心中直覺巧鶯的談吐舉止絕對不是什么出身于城南普通人家,難道?她也是某些神秘宗門在此安排的臥底?
畢竟現如今,各界要找他麻煩的龐大勢力一點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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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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