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寒雪才從沉睡中醒來。頭已經不那么暈了,眼睛也變得清明起來。
她叫了一聲在一旁擦拭器皿的春曉。
春曉驚喜地走過來,摸摸她的額頭:“啊呀,不燙了。”
“皇上來過了?”
“皇上沒有來過呀。”春曉眨眨眼:“不過下午皇上派人來傳話,說等娘娘醒了就去勤政殿說一聲。”
寒雪一愣,皇上沒有來過,那么那個將自己擁在懷中喂藥的人又是誰?
“春曉,今天有人來過嗎?”
“人?沒有啊,沒有外人來過。”
“那是誰伺候的我湯藥?”寒雪追問。
春曉想了想,告訴她:“是三殿下吧。早上三殿下去宮學告了假就回來照顧娘娘了,一直到午前都是他在看著娘娘。午后太醫又來了一次,說娘娘情況變好,三殿下就去讀書了。”
寒雪怔了怔,心中某個地方絞痛了一下。
“娘娘,您還是不舒服嗎?”見寒雪臉色變了變,春曉關切地問。
“沒事,叫春露進來吧,替我更衣。”寒雪淡淡道。
剛換好衣裳,那個一個多月沒見的男人來了。
寒雪裝作沒看見他,閉上眼睛,靠在被上,把頭轉向了床內。
司馬彥揮手讓伺候的宮人退出去,坐到床邊,伸出右手,撫上了寒雪的臉頰。
“寒雪。”
寒雪假裝睡著,并沒有理他。
“傻丫頭,朕知道你沒睡著。”
司馬彥輕笑了笑,在她耳畔吹了口氣。
寒雪猛地睜開眼睛,幽怨地看著面前這個微笑著的男人,并不說話。
“病好些沒?”司馬彥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朕囑咐吳太醫親自來給你看診,可有好好吃藥?”
“沒好。”寒雪又扭過頭去。
司馬彥扳過她的下巴,讓她對著自己,又摸了摸她額頭:“看來是好了。凌兒說你病得厲害,可把朕嚇壞了。若不是今日有重要的政務要辦,朕早就過來陪你了。你不怪朕吧?”
這般深情款款,就好似那一個多月的疏離并不存在。
原來是凌兒去說的。
寒雪心中一暖,難怪自己還沒吩咐春曉,皇上已經知道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司馬彥見她一雙黑白分明,又因為高熱而變得有些水氣氤氳的眸子,正含著委屈望著自己,忍不住一伸手,將她攬進自己懷中。
“你這樣不愛惜自己,朕心疼。”
“臣妾帶罪之身,死不足惜。”寒雪嘟著嘴說道。
“小丫頭,又說氣話。”司馬彥點了點她的鼻子,“朕問過梁婕妤了,當日她離你最近,她說沒有見到你想推楊美人,想必是姐妹之間打鬧,一時失了手吧。”
寒雪一愣,梁婕妤竟然肯為自己說話?
不過,姐妹之間打鬧,又是從何說起,那日楊宜馨剛過來說了一句話就倒在地上了。
司馬彥見她呆呆傻傻的小臉,又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你是怪朕一個月沒來看你吧,是朕的不對,朕的小雪兒要怎么罰朕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