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看到熟悉的出租屋,林岳差點激動的熱淚盈眶。
第一時間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狀況,還好沒有出現什么意外,幽靈蝴蝶也重新與他建立了精神連接。
這枚碎片雖然出自太虛,卻已經無法再跟著他回到那個神秘而又危險的廣闊世界了。
“不管怎么說,這次又活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倒霉鏡子抽什么風,一言不合就突然啟動。”
說著,林岳撿起掉在地上的青銅古鏡掃了一眼,原本還算完整的鏡面,此刻已經布滿了蛛網般縱橫交錯的漆黑裂痕,仿佛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破碎。
“竟然損壞得這么嚴重,明明上次回來的時候,才出現了一道裂痕而已。”
“你忘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神器,就算在那座囚牢中沉寂了數百年,也不是普通造物能夠比擬的。”法則書略顯中性的聲音出現在林岳的腦海中:“你帶著我穿越傳送門,沒有將它直接撐爆,已經是我極度收斂的結果了。”
林岳聽罷微微一愣,之前在太虛的時候,他與法則書的交流屬于靈魂之間的信息傳遞。而如今回到現實世界,法則書竟還能與自己進行精神對話,這不禁讓他感到十分新奇。
“無所謂啦,反正不管怎么樣,這么危險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再使用了,明天就想辦法把它上交給國家。”林岳一邊說著,一遍迅速用舊報紙將古鏡包裹了起來:“話說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聲音還挺好聽的。”
“你弱智嗎?我可是一本書啊!你什么時候見過書還分男女?你覺得我聲音好聽,那是你自身意識擇優映射的結果。”
“擇優映射?什么意思?”林岳下意識地問道。
“嘿嘿嘿,你確定讓我回答嗎?這可需要消耗一次提問機會的哦。”
林岳聽罷趕忙拒絕:“別別別,千萬別,我回頭自己百度去。這么寶貴的提問機會,要是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我非心疼死不可。”
“隨你咯,不過你的危險預警恐怕現在就要用掉一次了。”
法則書語氣十分平淡,可林岳聽罷卻一點都淡定不下來:
“危險預警?什么情況?剛從太虛回來就遇到危機,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愛聽不聽,不聽拉倒。反正快要死掉的那個人又不是我。”
“聽!當然聽!”關乎自己的小命,林岳絲毫不敢懈怠:“我要使用一次危險預警,快告訴我到底是什么致命的危機?”
“好嘞,還記得之前我說過那扇特殊的傳送門是寄生在你身上的吧?”
“是傳送門的問題?”林岳心中悚然,暗道那面該死的鏡子果然是個巨坑。
“沒錯。那扇傳送門的空間權重很高,相應的,每次開啟時需要的能量也不低。雖然它的載體,也就是那面鏡子,會自行從星界中抽取能量,但是你作為它當前的寄生對象,也會被抽取一定的生命能量。”
“生命能量?”林岳又聽到了一個新名詞。
“嗯,換成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這扇傳送門在找到新的宿主之前,每開啟一次,都會抽取你一定的壽命。算下來大概就是每次三年多吧。按照這個進度,只要再開啟個十六七次,你就該壽終正寢了。”
“什么,三年!我得到這面鏡子后,它一共開啟過三次,那我豈不是已經損失掉十年的壽命了?”
林岳聽罷大驚失色,趕忙拉開衣柜,對著穿衣鏡照了照,果然發現自己的模樣衰老了不少。
“先別著急,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
“這還不夠嚴重?”
“這有什么嚴重的?十年壽命而已,又不是沒辦法補回來。只要傳送門不繼續開啟,你就不會再損失生命能量了。
不過你也看到了,傳送門的載體出現了破損,已經無法對其進行有效的控制了。現在它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開啟,并且載體破損的程度越嚴重,自行開啟的頻率就越高。”
“我**!”
林岳想起鏡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我該怎么辦才好?”
“自己想辦法咯。”法則書懶懶的說道:“以上就是本次危險預警的全部內容,還剩兩次,要好好珍惜哦。”
“等會兒,這就完了?你還沒告訴我該怎么解決呢!”
“你要搞清楚,危險預警只是針對即將發生的危險對你進行清晰明確的提醒,并不包括任何解決方案。”
法則書前一句話還說的義正言辭,后一句卻換上了一副奸商的語氣:
“當然啦,你要是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決,也可以來問我啊,只需消耗一次提問機會,我至少知道五種以上的方法可以解決你的危機。”
“怎么能這樣,你,你這是趁火打劫!你……”
“嘻嘻,隨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只是給你提供了一個選擇,具體該如何取舍,還得由你自己來決定。”
林岳此刻的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說實話,他是真的不想輕易用掉這么寶貴的提問機會,可若是因此丟掉了小命,再多的提問機會也沒有任何意義。
或許加入一些超凡圈子后,也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但那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林岳現在等不起。萬一那扇傳送門今天半夜突然開啟個百八十次,那他就算不死在危險的太虛之中,也會被活活抽成人干。
想想還沒拿到手的主宰指環,林岳覺得自己前途如此光明,實在不應該冒這個風險,前期還是先茍住了再說:
“好吧,那就使用一次提問機會,快點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解決這個隱患?”
“嘿嘿,這還不簡單?”法則書開心地說道:“目前最首要的,是封印住這扇不穩定的傳送門,讓它無法隨便開啟。”
“怎么封印?需要用到什么特殊的魔法儀式嗎?”林岳急切地問道。
“你想多了,根本沒那么復雜。雖然傳送門已經不受載體控制了,但是還沒有完全脫離。所以只要將載體封印,就不會再輕易開啟了。”
“載體,那面鏡子嗎?要怎么封印?”
“這你都不會?知道鏡子是用來干什么的嗎?”
“用來……照影兒的?”
“對啊,所以只要遮住鏡面,別讓它照到光亮,不就封印住了嘛。”
“就這么簡單?”
雖然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但林岳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從衣柜里抽出一件黑色衛衣,將青銅古鏡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緊接著又不放心地找出幾件黑色的外套,對它進行了“再次封印”。
“哪有這么簡單?普通的衣服怎么可能徹底擋住所有光線,最多一個月,傳送門就有可能再次開啟。
而且封印載體本身就是權宜之計,要想徹底解決這個隱患,最好的辦法還是給傳送門找一個新的寄生對象。到時候就算爆發,也不會再抽取你的生命能量了。”
“你的意思是?”
“李代桃僵啊,找替死鬼不會嗎?”
“必須轉移給他人嗎?能不能砸掉這面鏡子啊?”
林岳畢竟是個從小接受正常三觀教育的大好青年,就算偶爾自私,也不希望自己的災禍牽連到其他無辜的人。
“想都別想,破壞掉載體的話,只會讓情況更加惡化。而且,你之前不是也說過嗎,為了跳出盒子,愿意付出任何代價。怎么?現在猶豫了?連無關緊要之人的生命都不敢犧牲,還追求什么超脫?不如老老實實地繼續做個普通人吧。”
法則書言語十分犀利,這種情況它見的實在是太多了:
“跳出盒子,最求超脫,本就是一個不斷奪取,不斷犧牲的過程。你不成為最兇猛的獵手,總有一天會淪為他人的食物。絕對的好人在這條道路上是走不遠的。”
“可是,這么做真的對嗎?”林岳的臉上寫滿了掙扎。
“對與錯、好與壞、善與惡,這些都是人們自己定義出來的東西。你覺得這么做是對的,可別人卻不一定會認同。所以只要問心無愧,就不用理會什么對錯之分。”
“問心無愧嗎?”林岳臉上的掙扎逐漸衍變成為茫然。
“當然,你若是覺得殺人放火是對的,然后跑出去胡作非為,結果被人打死了,那也是理所應當。人嘛,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可以不問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但也不要去指責別人如何對你。”
“那到底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林岳臉上的茫然之色越來越重。
“活著的,勝利的,就是對的。對錯與否,永遠都是由勝利者來決定的。你若是能夠一拳打死世界上所有人,那么無論你做什么,都是對的,任何人膽敢忤逆你,就是該死。但若是沒有那個能力,那么你做壞事就是錯的,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岳沉默了許久,臉色變化了數次,終于堅定的抬起頭說道:
“我明白了,我會找機會把這扇傳送門轉移給別人的。追尋超脫,并不是一條充滿鮮花與友善的和諧大道,逆天而行,免不了雙手沾滿鮮血。我不會無意義的制造殺戮,但也不會憐憫自己選中的獵物。”
“這么快想通了?”
“嗯,其實也沒什么想不通的。就好比人類要活下去,必須吃飯一樣,雞鴨牛羊,糧食蔬菜,這些也是有生命的。可它們沒辦法與人類講道理,也沒能力去反抗,所以他們是食物,就應該被吃掉。
而我為了活下去,為了跳出盒子,必然也會犧牲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來保全自己,甚至從他們身上汲取營養。如你所說,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可以狩獵別人,別人同樣也可以來狩獵我,這就是追尋超脫的代價。”
“很好。”法則書贊賞道:“能有這份覺悟,說明你已經有資格走上這條路了,不過有時候光有覺悟是不夠的,還得要有腦子。”
“嗯?什么意思?”
“我可沒說那扇傳送門必須轉移給人類啊,你隨便把它轉移給街上的野貓野狗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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