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那伙伴趙崇舟說的嗎?你們手中的碎玉殘圖是后來仿制的,而這真正的玉石圖就藏在玉玲瓏手里。第一個打開門的人用的就是玉石地圖,作為開門的條件,他將玉石留給了這婆娘。這是他她有次醉后親口所說,假不了!你娘當年以為只要打開道門便可,就沒有管那玉石圖的下落,殊不知這東西在妖道里大有作用!”
“可我還是不明白這玉石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守門人被這個問題難倒了,“這點我也不甚清楚,總之這玉石的重要性也是你娘說的,但她沒和我詳說,或許她留下的那本妖鑒譜會有說明?!?p>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暗暗提醒道:“但你們動作要快,這客棧里還藏有覬覦玉石圖的!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影翻窗逃了,他逃得太快,我追不上,看著也不像是什么小人物。如果那人要找的也是玉石圖,你們就麻煩了!”
余昶明好奇,“這東西不在房間里,難道她一直隨身帶著?”
他還想繼續想下去,卻被守門人打斷了,“這不是現在最為緊要的事?!?p> 守門人熱得受不了了,摸到窗戶邊,想吹吹夜晚的涼風讓自己煩躁的心緒冷靜下來。
距離他們入陣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但天邊還沒有顯露出破曉的光亮。黑夜已經越來越長了,再過不就永夜就將到來。
房間窗戶外就是客棧的后院。院內的水井里傳來水浪碰撞的聲音。剛才閉著窗戶聽不到聲,如今細細聽,在井水攪動聲里還夾雜著幾句求救。
余昶明聽出那是趙崇舟的聲音。這人不會武功,掉入井里就是生死之憂。
“你朋友?”守門人扒著門窗問道。
對方還沒有回答,但他見這孩子一臉的焦急慌張就明白了,他按住余昶明的肩膀,問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明白那狐妖要找的人是誰?”
不是從前世回憶里出來的余昶明,也不是被白竹抓走過的若松。白竹要抓人,自然也不大可能是現在落水求救的趙崇舟。柳云嵐是女生,可能性也小。如此說來段青卓不就是她要找的蒼藍轉世!
“按照你說的來看,雖然段青卓武功高強,但也不是這妖怪的對手。她要找人,多半是已經把人帶走了。如果你們不能盡早走出迷陣,段青卓怕是會有危險。”守門人拿起自己的劍,一躍跳到窗戶上,“我去救趙崇舟,你到樓下看看有沒其他人從前世記憶里回來的,合力解開迷陣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趙崇舟頂多嗆幾口井水,不會有大礙的,你放心?!?p> 一陣風過,安靜下來后守門人已經落到后院的平地上,靠著幾個翻身躍入井中。
余昶明回到客棧一樓,發現除了段趙二人,其余人都在。他們手里都拿著油燈,靠著油燈的光亮差不多可以辨認清楚對方。這六個人聚在一起,以免走動時失散,余昶明也前去和幾人匯合。
方才守門人說在他之前,已經有人早他一步搜查過玉玲瓏的房間。他自然不會懷疑是若松所為,雖然和朝云認識不久,但他想這人也是正直凜然之輩,應孩不會使這等陰邪手段。這么說來,懷疑目標就落到了客棧四人身上。
之前聽玉玲瓏說過,這“前塵酒”并不一定是讓人回憶起前世記憶?!扒皦m酒”喚醒的大約是百來年內的事,而妖怪壽命比人長得多,若是對百年內的記憶記得還算清楚,回憶便不用太久就能抽身出來。
玉玲瓏不像是在監守自盜,她也沒有必要演這一出給自己和守門人看。那么提前出來,心懷不軌,偷溜到掌柜房間盜取玉石圖的會是這三個伙計中的誰?
他們燃起客棧內所有的燈盞,終于驅散了重重的迷霧。那種粘膩的濕熱感也在隨著酒液地慢慢蒸發而減緩。
余昶明向眾人交代了段青卓和趙崇舟的下落。既然玉玲瓏已然知曉他和守門人的關系,他也就不再遮掩,但跳過了他倆談話的內容,只說是在三樓走廊偶然碰見。
他們簡單商議后,認為段青卓應該是被白竹帶回了天穹涯下的宮殿內。玉玲瓏雖然事先說過自己不插手他們的糾紛,但無奈自己現在也在陣中,只好幫著他們破陣。這回破陣遠比他們上次在結界循環中找出路來得簡單,既然玉玲瓏知道陣法的奧妙,其他人照著他她的指使行動便是。
“狐媚迷陣包圍了整個客棧,但我們只需要找到其中一角,破壞法陣原本的畫符,這東西就會不擊自破。”玉玲瓏帶著眾人來到屋外,果然看到看空中若隱若現的陣符。
余昶明二話不說,提起劍往看空中狠狠一劈,法陣瞬間裂開一個缺角。
“這就完事了?”柳云嵐覺得應該沒這么簡單。
裂開的法陣并沒有頃刻間消失,但客棧內卻響起陣陣狐貍的嗥叫。
成千上萬只狐貍從法陣里憑空竄出,不多時就包圍了聚攏在一起的七人。
余昶明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高懸在天空上的那輪圓月,已過半月,這東西卻始終沒有出現盈缺變化。
此刻,他心里終于有了關于道門蹤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