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白了祝修澤一眼,“今晚沒月亮。”
“吾心中有月?!?p> 甘棠徹底甘拜下風,“那行,您賞著,我去睡覺了?!闭f完便走回了屋子。又轉身看見祝修澤還在院子當中站著,“你也快回去睡吧,不早了。現在天氣轉涼,小心身子。”
祝修澤淡淡地應了一聲。自從她去參加晚宴走后,他就在這兒坐著。剛剛院門外的對話,他也聽見了一二。本想著她說不定會需要他們,就沒走。但既然她一直沒開口,他就沒有上趕著幫忙的道理,讓一切順其自然也好。
正當他想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后多了一個人。察覺到是熟悉的氣息后,祝修澤松了一口氣。
那人跪在地上,“主人,我來晚了?!?p> “無妨,找到就好?!?p> “您什么時候回來?”
祝修澤看著天邊漸漸顯露出來的白色月牙,嗓音低沉,“現在還不是時候?!?p> 甘棠進了屋子后,麻利地翻了翻自己的首飾盒,挑了一個足夠尖銳的釵子戴在頭上,又武裝了一番才停下。等到亥時,她準時到了御書房。
輕輕地叩了叩門后,里面傳來李詢瑾的聲音,“進來。”
甘棠應聲進去。
李詢瑾抬頭瞟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奏折上,“把頭上的釵子簪子都摘下來,其他的東西,也都一并給朕卸了?!?p> 甘棠聽話地摘了頭上的首飾。
等她摘完以后,李詢瑾又出聲,“過來。”
“皇上,臣妾覺得站在這兒挺好的?!?p> “哦?”李詢瑾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那你就在那兒站著吧?!?p> “皇上找臣妾來有什么事,不會只是讓臣妾來罰站吧?”她可不想傻站在這,于是先發制人。
“太醫今日說,你有了身孕。”
“都是皇上教導的好,堂堂的皇宮太醫都能睜著眼說瞎話。不過比起皇上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不如皇上演技精湛。”
李詢瑾挑眉,把手中的筆放下,走到她身邊,“你可你這一番話是犯上?”
“臣妾只知皇上是個敢說敢做,自然也敢當的人,不會空口白牙,說了不認?!?p> “幾日不見,你膽子怎么變得這么大?以前見朕,不是只想躲嗎?”李詢瑾的手攀上甘棠的脖子,撫摸著她的下巴。
“都說了是以前,臣妾可是跟著皇上學到了不少?!彼m然句句都在暗暗罵李詢瑾,但要說不怕,肯定是假的。但李詢瑾既然肯與她攤牌,她又有什么不敢應戰的。
李詢瑾無聲地笑了笑,“真是伶牙俐齒,一張好嘴?!?p> “皇上把臣妾叫來,肯定不是為了聽我說這些,您到底有什么事?”
李詢瑾松開她的脖子,走回了書桌旁,“朕叫你來,是想與你談談沈家的事?!?p> 甘棠心里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什么事?”
“三日之后的迎使典禮,需要一名將軍維護秩序。你覺得是沈家沈懷玨,也就是楚昭儀的親哥哥合適,還是邵家邵常楓合適?”
邵常楓是邵甘棠的親哥哥,同父同母。雖長了一張風流倜儻的臉,但性情偏激,善妒,好逞匹夫之勇,而且瞧不起邵甘棠,經常與她對著干。若是讓他管理如此重大的時刻,怕是不妥。
沈家沈懷玨雖說是因為楚昭儀才被提拔,但本身自己光明磊落,性格沉穩,又是行武世家的出身,自是最合適不過。
但如果她說了沈懷玨,勢必得罪邵常楓。若是說了邵常楓就是罔顧大局,而且也會得罪楚昭儀。她兩面不是人。
甘棠看著李詢瑾戲謔的眼神,“臣妾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