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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農(nóng)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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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農(nóng)家女 醉蘭覓風(fēng) 4595 2020-05-22 00:00:00

  至于何人要他的命?他確實想不出,要他性命之人實在多如牛毛,手上沾了太多的鮮血,數(shù)不清了也記不清了。

  “刺客絞首懸掛城門,警告那些刺客以此為戒。”

  紀(jì)忘川扔下一句話,冷漠地走出門口。

  懷化大將軍平定倭寇有功,此次班師回京,必定加官進(jìn)爵,他又是個睚眥必報的個性,誰敢捋他的逆鱗。

  查,還是不查,懷化大將軍沒有丟下一句話,但是在場的官員心里清楚,不查個水落石出,項上人頭必定不保。

  行至雅集軒垂花拱門前,他駐足停頓,之前廝殺的場景歷歷在目,那些人埋伏在碼頭上伺機出動,招招陰狠鐵了要取他性命的決心。他撫摸了下心口,惘惘的,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刺殺他的人停頓的那一瞬是他心里過不去的坎,琳瑯舉目無親,會放下殺心不當(dāng)即砍殺琳瑯的人必定是舊識。他讓項斯調(diào)查過琳瑯這十年來一直在陸府中,她平時足不出戶,接觸的人除了陸府中人再無其他。

  心頭籠起的想法讓紀(jì)忘川益發(fā)不安,若是舊相識,那就是十年之前就認(rèn)識。十年之前與琳瑯認(rèn)識的人,必定知道她是月海山莊遺孤的真相。他一直努力要掩蓋住琳瑯的過往,即便要揭露,也必須待他從繡衣司主上的位置上退下來,安頓好琳瑯今后的生活,他才能向她開誠布公,到時候要殺要罰,只憑琳瑯一句話,他便把一切的深仇怨恨都還給她。

  他抬眼望著夜色中染了墨黑的爬山虎,冷靜道:“出來吧。”

  一道緙絲繡衣身影蹁躚落在他跟前,項斯半跪,恭敬道:“主上。”

  他問道:“查出什么來了?”

  項斯把臨夜入?yún)④娧瞄T驗尸情況如實匯報,他躬身回復(fù)道:“九具尸體皆是死尸,有人處心積慮豢養(yǎng)這批死尸。只是,此人手法高明,查不到死尸的來路。”

  紀(jì)忘川想起提到砍殺他的那名黑衣刺客,死尸沒有思想,哪怕是生身父母躺在刀下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有一人必定不是死尸。”

  “屬下無能,暫無頭緒。”

  紀(jì)忘川拂了拂袖,說道:“再探。”項斯起身,卻踟躕了腳步,紀(jì)忘川如斯敏銳,問道:“有話說?”

  項斯誠懇拱手,言盡于此,不宜贅言。“主上,還請主上多加保重。今日若無琳瑯姑娘舍命相救,主上恐會受傷。可項斯看來,主上若非一心擔(dān)憂琳瑯姑娘的安危,不至于分神讓刺客有機可乘。”

  道理紀(jì)忘川比任何一個人都剔透,可情之所至,理智也會因此而消退。“項斯,你話太多了。”

  項斯規(guī)勸道:“主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千秋霸業(yè),功名成就,若是毀于一旦,豈非可惜至極。”

  紀(jì)忘川負(fù)手而立,背轉(zhuǎn)身踱步走下石橋,轉(zhuǎn)頭問道:“項斯,何謂情之所鐘,身不由己,你知道嗎?”

  項斯一絲不茍回道:“屬下不知。屬下只知,男兒志在四方,豈能拘泥兒女情長。”

  他微微一哂,今夜已太累,何必再讓自己扯火來遷怒他人。“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送她來到福州城?”

  “主上之令,項斯莫敢不從。”項斯說道,“主上,琳瑯姑娘單純善良,一心事主,那是因為她并不知道主上與她的淵源,一旦琳瑯姑娘知曉過往種種,留在主上身邊必定成為最大的隱患,還請主上三思后行。”

  “就當(dāng)我欠她的,總該還給她。”

  說話間,他已經(jīng)穿過了垂花拱門走進(jìn)了靜謐的雅集軒。

  月光斜照進(jìn)軒窗,小葉檀西番蓮半桌上的含羞草脈脈分明,淡雅的月光跳在葉紋上,時光靜雅,好似沒有經(jīng)歷之前動蕩的心慌。

  “老爺!”

  一聲驚恐的尖叫撕裂了平靜的夜晚,紀(jì)忘川趕緊飛奔進(jìn)屋,從重重帷幕下找尋琳瑯慌張的容顏。“我在,我在……”

  琳瑯突然坐在床上,魔怔一般望著他,眼里凝著化不開又擦不干的眼淚。她忙不迭低下頭,攤開雙手來看。“老爺,我看到您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那血還流到了我的手上,我的手上沾滿了您的血,我怕……”

  他抱著她的額頭,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你只是做了個噩夢,我在你身邊,別怕,沒有受傷,沒有流血。你夢到什么了?”

  琳瑯抽出壓在枕頭下的絲巾掖了掖鼻子,忍住啜泣,頓了下說道:“夢到了……十年前的八月十五。”

  紀(jì)忘川心頭一震,他想知道琳瑯有沒有記起他來,那一刻他的手攥的很緊,幾乎握成了拳頭放在琳瑯背后。“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突然又想起來了。”

  “其實,我有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包括十年前的那天早上和中午,我見過什么人,那天爹爹送了什么東西給我,這些全部都忘了。只是最近隱隱記起了那夜五湖戲班正在唱八仙賀壽,之后滿天煙花,我坐在爹爹脖子上騎大馬,我和爹爹都笑得很開心,娘在背后追著我們。”琳瑯話鋒一轉(zhuǎn),垂首說道,“然后,夜空里劃過一支響箭,刺客圍困了山莊,他們見人就殺,到處放火,他們殺紅了眼……”

  紀(jì)忘川默默聽著琳瑯片段式的回憶,她說到激動處幼嫩的手掌握成拳頭捶在床上,迸發(fā)出歇斯底里的憤恨。“如果有一天,你的仇人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會如何?”

  琳瑯冷漠而干脆。“殺了他。”

  他哦了聲,神色淡淡的。“做得對。”

  苔菉鎮(zhèn)碼頭的一幕揪心地繞在她夢魘里,她時刻擔(dān)憂紀(jì)忘川的安危。“老爺,刺客找到了嗎?”

  他為了讓她安心,唯有盡力粉飾太平。“已經(jīng)有些頭緒,很快就能抓到真兇。”

  琳瑯心頭堵得發(fā)慌,不知如何發(fā)泄即將崩潰的情緒。她感到了隱約的不安,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名刺客明明有機會拔刀砍在她身上,卻偏偏錯過了,讓老爺取得了一線生機。可這層隱憂她不敢與紀(jì)忘川分享,老爺身處高位,是個機心審慎之人,萬一懷疑她與刺客有關(guān),恐怕她百口莫辯,反而壞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感情。

  “明日恐怕我不能陪你,今夜苔菉鎮(zhèn)之事,茲事體大,牽扯了不少利害關(guān)系,恐怕是東瀛倭寇卷土重來未可知,要重新加固海防,必要之時,我要親自上戰(zhàn)船再與其交鋒,徹底將他們殲滅。”他細(xì)聲細(xì)語地說道,“早點睡吧。”

  琳瑯心里緊張,空落落地沒處安放,手指繞著紀(jì)忘川腰佩的玉帶。“睡不著了。”

  “今夜累了,已過子夜,快休息吧。”他按下琳瑯的雙肩,極其不舍的將目光流轉(zhuǎn)到別處。他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停得越久,腳步便越是無法起身離開。

  他替琳瑯掖好薄被,生怕她夜里貪涼踢被子,又把邊角都塞進(jìn)去,包裹得像個粽子。“老爺,琳瑯不識相,再提個要求行嗎?”

  他溫柔地說:“說吧。”

  “您再陪我一會兒,行嗎?哪怕就是靜靜地坐一會兒。”琳瑯眨了下眼睛,眼眸中倒映著她唯一的愛人。“不知道為何,心里有點怕,怕老爺您會離開我。一想到有人要刺殺老爺,我怕極了,我真想跟他們說,有本事沖我來,不許傷害我家老爺。”

  他寵溺地刮了下琳瑯的鼻子,裝出一絲安慰的笑容,道:“月琳瑯,跟你說過許多次了吧,躲在我身后就好,不許你出頭。只要你平安,老爺福澤綿長呢。”

  琳瑯一心一意愛的是光明正大的懷化大將軍,而不是暗殺屠戮的繡衣司主上。她柔情似水的眼眸,可以瞬間變得冰冷,因為她發(fā)自內(nèi)心恨著殺父仇人。

  時光像瓶中沙,漏干了一輪,轉(zhuǎn)個身,開始漏第二輪。

  自刺客夜襲之后,琳瑯足不出戶半個月,與紀(jì)忘川只有一屋之隔,但是見面的機會卻少之又少。一則他公務(wù)繁忙無暇他顧,海戰(zhàn)在即,一舉攻下領(lǐng)海主控權(quán),二則實在是有心回避,怕感情越深,牽絆越深。

  琳瑯纏綿床榻足有半月,當(dāng)夜血光潑天,勾起過往家破人亡的回憶,又眼見紀(jì)忘川被人圍攻心如刀絞,一時急火攻心,便烙下了心病。只是倔強地支撐著殘喘的身軀,不讓紀(jì)忘川擔(dān)心罷了。

  刺客身份尚未理清頭緒,東瀛倭寇卷土重來之勢,紀(jì)忘川忙得不可開交。他已經(jīng)定下連環(huán)陣,連橫起三十八艘戰(zhàn)船勢必要將東瀛小國全殲在海底。

  紀(jì)忘川定下明日隨戰(zhàn)船出征,到底是放心不下琳瑯一人蝸居在雅集軒,他從副將莫連處得知,半月以來琳瑯極少出雅集軒,平素只是從廚房領(lǐng)些吃食,這兩日索性閉關(guān)不出門。

  紀(jì)忘川怒火燒心,斥責(zé)莫連玩忽職守,琳瑯舉止有異卻遲遲不作上報,莫連驚詫,心里感到冤屈,他身為懷化大將軍跟前的副將,何時必須對大將軍府上一個副總管的起居飲食費心關(guān)懷。

  莫連緘口不語,紀(jì)忘川怒目相對。靜而思之,的確是這陣子一心撲在軍務(wù)上,自己借著軍務(wù)繁忙的由頭,疏于對琳瑯的關(guān)心。他又何嘗不想時時刻刻把他帶在身邊,就像是無懼刀上配著的攢心梅花絡(luò)子,每日思念愈深,便對著攢心梅花絡(luò)子發(fā)呆,他強壓著泛濫的思念之情,讓自己用從更理智的角度來拉鋸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更深夜漏,五月漸盡,滿城槐花落盡,唯有殘香消隕。

  琳瑯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滿目叮鈴的夜明珠恍若星辰,只有見到雙月洞架子床內(nèi)的星空,她才確定她不是一個人,她有疼愛她的老爺,有安居樂業(yè)的雅集軒。她口干舌燥,周身火燒火燎,強打起精神來下床摸到桌邊,因燒了幾日,骨架都燒散了,支起的膝蓋連連打顫,走路重心不準(zhǔn),好不容易摸到了桌邊,坐在杌子上大口喘氣。

  青花葡萄紋茶壺業(yè)已中空,沉重的手腕垂垂地拎起茶壺柄,失望地?fù)u了搖,想出門去倒水,抬眼望著漫長的前路,怕孱弱的身子根本走不出雅集軒的垂花拱門。

  隔扇門推開,傾心盼望許久的高俊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不知何時霧蒙蒙的水汽凝上了睫毛。

  “老爺,您怎么來了?”

  紀(jì)忘川深情地看著琳瑯,半個月以來,他每夜都是后半夜回來在她門口站上大半個時辰,卻始終不敢去琳瑯一眼。“來看看你。”

  琳瑯勉強揚起嘴角,卻裝不出風(fēng)平浪靜的容顏。“老爺操持軍務(wù),就不必掛懷琳瑯了,我一切都好。”

  她一手撐住桌面想站起來跟紀(jì)忘川行禮,無奈周身力氣匱乏,手腕一松,整個人就松松垮垮地要跌下去,紀(jì)忘川大步走過來托起她的雙臂。他懊悔內(nèi)疚,半個月不見琳瑯益發(fā)清瘦,抱著她就像是一張輕飄飄的柳葉,稍不留意就會被風(fēng)吹走。

  琳瑯一跌入他懷中,滾燙的身子在他懷里灼燒。他半是愧疚半是生氣,卻都沖著自己。“病成這樣,怎么不差人來通傳?”

  她自嘲一笑,卻比哭泣更戳心。“您有家國天下之事要掛心,我豈能因如此小事而徒增您的麻煩。”

  “琳瑯,是我不好,我忽略了你,我馬上找老秦來。”

  他抱起琳瑯安放在架子床上,轉(zhuǎn)身欲快步找軍醫(yī),卻被琳瑯扯住了袍角。“老爺,您別急,我知道自己的事兒,病過一陣子就好了,我身子骨耐疼耐病。我聽衙門里莫副將說起過,您要親自上戰(zhàn)船?”

  他點了點頭,不忍心告訴她自己要離開一陣子的消息。“是有這么回事兒。明日卯時,我會隨軍登戰(zhàn)船,這一戰(zhàn)勢必要全殲倭寇。”

  琳瑯忍下掏心窩子似的劇痛,笑著送別。“您安心打仗,我會在雅集軒好好保重自己。”

  “別說話,你等我一會兒。”

  琳瑯心頭悵惘,說道:“老爺,我總有種錯覺,好像見您一面少一面似的。”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讖言,曾經(jīng)擁有過歲月靜好的日子,仿佛經(jīng)不起在時光沙漏中的滴落。他萌生了懼怕,琳瑯說的每個字都像是意有所指,難道她因為遇刺之事,她回憶起了他們十年前的那場相遇。

  “你一定是燒糊涂了。”他說道,“小憩一會兒,我立刻去找人。”

  老秦接到懷化大將軍令,提著藥箱連夜趕來,琳瑯的房內(nèi)已經(jīng)熏起了迦南香,雙月洞架子床兩側(cè)的帷帳落下,紀(jì)忘川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拖出一張紅木杌子讓老秦不必拘禮,直接過來坐。

  紀(jì)忘川托著琳瑯一只手臂,老秦兩只搭在僵白的一截腕子上,他一手捻著胡須,說道:“大將軍,老身可否看一看林副總管的面色與唇色。”

  一直聽聞林副總管在苔菉鎮(zhèn)港口忠心護(hù)主,以身軀化成為主擋刀的人盾,故而懷化大將軍特別看重。

  老秦隨軍行南闖北,從醫(yī)三十余年,只要望聞問切四步之下,基本就能斷癥無疑,但他探了林副總管的脈搏,心里犯了嘀咕,堂堂男兒即便病重沉疴,脈象卻不似男兒般雄沉,反而有股女氣。

  只是紀(jì)忘川一臉俊美修羅的冷峻樣子,老秦忌憚他雷厲風(fēng)行的暴脾氣,不敢捋其逆毛。生怕斷癥出錯,引起殺身之禍。唯有顫顫巍巍地提請看一看林副總管的病容,來確診心里的打算。

  帷帳撩開,一張淡白如雪的俊容,清瘦可人,讓人憐見,若說天下豈能有如此擾亂人心的男子。細(xì)細(xì)的青筋浮起在臥蠶下,挺翹的鼻子上密密的薄汗,唇白而干。

  老秦謹(jǐn)慎地看了紀(jì)忘川一眼,征求道:“可否看一看舌苔?”

  他輕輕地捏起琳瑯的下頜,柔聲細(xì)語道:“聽話,讓老秦看看舌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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