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開心嗎?”皇上半躺在貴妃榻上,摟著雪梅問道。
“開心,很開心。不過,皇上是不是對端木家族太過于榮寵了?”
“有嗎?朕不這么覺得。你貴為皇后,元兒又是朕的第一個嫡子,按例,可以晉為伯爵的,朕也是考慮良久,才只晉為子爵。”
“但是,皇上,您賜的封號過于高貴了。”
“只晉元兒為子爵,這太委屈元兒了,別人也會看輕元兒,以為他不得朕的寵愛。那么,只有賜封號了,這樣才能嫡庶有別,不亂了規矩。”
“皇上您可以賜個別的封號,日后再改,如今這個封號,太過于惹眼了。”
“不惹眼,元兒身為朕的第一個嫡子,這本來就在情理之中,只是過于突然,大家一時有點沒轉過彎來。再說了,你如今是皇后,你的父母自然享承恩公爵位。令尊又戰功赫赫,我大燕北疆還仰望令尊鎮守,安國公也是令尊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拼殺來的。令兄的戶部侍郎也是如此,令兄有才,打小接受大儒的教導,若不是身為顯貴的世家子弟,想必定能高中狀元。令兄自員外郎做起,一步步踏踏實實地往上走,對戶部很是熟悉,若不是過于年輕,令兄還想歷練幾年,這戶部尚書也是當得的。”
“皇上太過于夸贊了,這些都是父親和兄長應該做的。”
“你看你都說了這都是應該做的,朕也不是昏君,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獎賞,朕并未多給你們什么。你如今成了皇后,有些想法該改改了。有些事你避免不了,有些麻煩你也得去面對。封后大典昨天剛舉辦,你一步步邁向朕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你和朕是站在高臺上的人,天然地就和其他人有了距離。這個距離,是無法逾越的,除非他們取代我們站在高臺之上。而且,你也應該知道,皇后是朕的妻子,是能陪伴在朕身邊的人,后宮其余嬪妃位分再高,都是妾,都只是嬪妃。皇后只有一人,嬪妃卻能有很多,區別只是位分高低罷了。鳳儀宮在六宮中間,歷朝歷代都只能是皇后的住處,而東西六宮卻是沒有特定主人的,朕想賜給誰住,就是誰的。你只要坐上了這個鳳位,你就自然的和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了。日后,你也要想清楚如何與其余嬪妃相處,你們真的已經不同了。”
雪梅沉默了許久,皇上也不多說,就靜靜地等著雪梅想明白:“多謝皇上勸慰,臣妾明白了。”
“想明白就好。這些道理,以你的聰慧,日后也能悟出來,只是這段時間就會遭受許多挫折。朕是因為自小長在皇家,長在這未央宮中,所以才能明白這么多道理。其實,人生很多時候就是如此地身不由己。自你出生起,許多事便已經注定了。既然已經如此無奈,那么便在無奈中肆意揮灑,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是啊,皇上說的極是。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平民百姓,各有各的難處各有各的無奈。百姓們向往我們的錦衣玉食,我們又向往平民百姓的安穩生活。既然我們無法選擇出身,那么我們就只能在既定的命運中找尋一絲不一樣的亮光。”
“是啊,任何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是不容易的。我們起碼衣食無憂,可以有許多下人伺候,不用辛苦勞作。”
“皇上,今晚多謝你開導。”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這些都是朕應該做的。以后,朕盡量會嘗試著去做一位好丈夫。”
“我也會去學著做一位好妻子、好皇后,替皇上管理好這后宮,孝順太后。”
“嗯,日后我們就要相互扶持了。”
“嗯,余生請多指教。”
“元兒也一歲了,我們再生一個吧。”
“皇上~這事要看天意。雨昕和元兒之間隔了好幾年。”
“沒事,事在人為,我們還年輕,朕可以等,但該有的努力還是要有的。”
“皇上~你就只知道戲弄臣妾。”
……
一夜無話,春宵一刻。
第二天天還未亮,皇上便起床了,雪梅也被弄醒了。昨晚有點勞累,不過雪梅也入宮十年了,已經習慣了。更何況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再累也得起,不然,她這皇后可就坐不穩了。
皇上正在洗漱,聽到動靜,轉頭看向雪梅:“你可以再睡一會兒,不急。”
“今兒個比較重要,臣妾還是早點起吧。臣妾已經醒了,想再睡也不一定睡得著。”
“那你過來洗漱吧。”
“臣妾先伺候皇上。”
“不用,這么多下人干什么用的?有些事讓他們做,你也累了。”
雪梅嗔了皇上一眼:“臣妾明白的。皇上用早膳嗎?”
“不用了,朕用點點心墊墊肚子就成,下了朝再吃。”
“臣妾知道了,臣妾去吩咐小廚房備點點心。”
“行,朕晚膳的時候再來。”
“恩。”
……
皇上用了點點心便去上朝了,雪梅在宮人的伺候下吃了早膳,便開始梳妝打扮。
“今兒個莊嚴一點。”
“奴婢明白。”冬珠和彩靈找了一套皇后專用的服侍,幫雪梅打扮上,頓時,雪梅平添幾分威嚴。
雪梅笑了一聲:“怎么了?嚇著你們了?”
冬珠回過神來,說:“是的,看來,真的是人靠衣裝。娘娘這么一打扮,光坐著便顯出幾分威嚴,讓奴婢有些害怕。”
彩靈輕拍了冬珠一下:“奴婢還行,打小入宮,之前見過還是皇后的太后娘娘。”
“習慣就好,多看看就習慣了。之前封后大典,我穿的更正式,怎么不見你害怕?”
冬珠搖了搖頭:“那不一樣。娘娘當時穿著朝服,戴著鳳冠,雖然也有威儀,但更多的是一種疏遠感,讓奴婢不敢靠近,奴婢自知與娘娘云泥之別,自然少了些許害怕,多了幾分仰慕。今天,娘娘穿的是常服,只帶了鳳釵,少了幾分疏遠,更讓人害怕。”
彩靈捂著嘴:“瞧冬珠這嘴,怎么都能說上幾句。”
“你也別說冬珠了,她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這也算是我的目的。”
小林子走進來,看到雪梅,愣了一下:“稟皇后娘娘,眾嬪妃已經在殿外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