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穎的臉漲得通紅，她緊緊地咬著唇像是憋著什么一般：“莊沐愉！”

　　“欸，我聽得見。”見小穎一副委屈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你，你……你真的和卓副院，在一起了？”

　　喲，該不會這小護士也看了她和卓醫生的微博了吧。

　　莊沐愉不想隱瞞事實，但小穎的問法卻讓她有些遲疑。她是要和卓醫生結婚了，可他們，算在一起么？

　　小穎沒等她回答，扔下酸奶和蘋果轉身就跑了出去。

　　“欸，你這是給誰的啊？不說清楚我可給吃啦？”莊沐愉心下不忍，搖了搖頭跟了出去。

　　小穎是她當時住院時就認識的小護士，年紀輕輕扎針技術卻不賴。

　　她住院前期病的嚴重的時候，印象中好像還嚇到過人家。后來混熟了，關于卓醫生的許多八卦，都是聽她透露的。

　　莊沐愉拿著蘋果想著去護士站借把水果刀，卻在走道拐彎處聽見了小穎刻意壓低的哭聲。

　　“我真的不能接受，為什么是她？為什么居然是她啊！”

　　她的腳步瞬時僵滯在原地。

　　“哎喲，你怎么去了趟卓副院辦公室就哭成這樣了？這是犯了什么錯了？”

　　與小穎對話的人，聽口氣倒像是個年長的女性。

　　莊沐愉斜靠著走廊的墻壁，將整個人藏在陰影里，手上有一下沒一下顛著顆蘋果，聽起了墻角。

　　“今天卓副院……上熱搜了，我還以為是騙人的！我還堅決不信……”

　　小穎的聲音不大不小，隔墻入耳，字字清晰。

　　“卓……卓副院……他剛剛……”小穎貌似醒了把鼻涕，整理了呼吸，這才接著說：“他說，讓我給他未婚妻送點酸奶和水果。卓副院什么時候忽然多了未婚妻啊，我就好奇……結果，結果我居然在他辦公室看到了莊沐愉！我一下沒忍住就跑了回來。“

　　”護士長，你說我是不是看錯了？怎么可能是她啊？！”

　　“莊沐愉？哦，我記得她，她是卓副院之前那個VIP病人吧。出院有一陣子了吧。”

　　“哎，傻孩子！卓副院是什么人，他找誰也不可能找我們這樣的啊。再說了，咱們曾院長還單著呢，人家也是當仁不讓的帥哥一枚啊！”年長者安慰道。

　　“不……我……不是，我知道……不會是我。可是誰都可以，我都可以祝福他。可是，絕對不可以是她！不可以啊！”小穎邊說邊啜泣了起來。

　　“為什么啊？是誰都可以了，你還管是不是她呢。真是傻孩子，暗戀人家還鬧起了脾氣。”

　　“因為……因為……因為她是我們科的病人啊！明明病還沒治好，還自己跑掉。這樣的人，不配！”

　　“我們科怎么啦？現在滿大街誰還沒點心理問題啊。等人家嫁了卓醫生，還怕沒得治啊？”

　　“護士長！你是沒見過她發病時候的樣子，太可怕了！卓醫生還因為她受了傷！當時……”

　　“小穎！你忘了卓醫生之前怎么交代了？什么話閑聊能說，什么話是我們這行只能爛在肚子里的，你都忘了？”

　　為了她，受傷？

　　莊沐愉愕然，為什么這件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行啦，這件事，你也別急啊。未婚妻，未婚妻，這不還沒結婚么。再說這年頭，結了都能離啊。噥，前兩天不是哪個大影星還爆出離婚么，現在這年頭，你們年輕人啊，一沖動就結婚，一沖動又離婚算不得準的。說不定他們好兩天，又掰了呢。你近水樓臺還怕她啊！”

　　倆人絮絮叨叨了一陣，小穎這才好容易才慢慢停了哭聲。

　　彼時，已是接近深夜，走廊盡頭的窗戶大開，冷風嗖嗖灌入過道。

　　莊沐愉步履輕盈，將那顆蘋果擱在了護士站的臺面上，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