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時語又再次來到咖啡店,只不過,赴約的人變成了陳栩。陳栩向時語招了招手,得到時語的回應后,便走了過來。
陳栩這次穿的有些正式,白襯衫配著西服褲,只不過沒有夸張的打領結穿外套。
時語沒有見過這樣子的他,文質彬彬的,像公司里面的精英,就好像他天生就該是這樣的裝扮。不過陳栩看起來很緊張一樣,時語笑笑,讓他放松點。
陳栩感覺好了很多,也不廢話,直接切入主題,開始向時語敘述起來,眉眼全是溫柔的神色。
………………
陳栩第一次看見時語,是在天臺上。
“你好?”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澳阍谶@里干什么?”17歲的時語稚氣未脫,有著普通學生的天真爛漫。此刻她正歪著頭,看著已經坐在天臺邊緣的陳栩。
陳栩微微皺眉,沒有理會。
“你是來看風景的嗎?”陳栩的冷漠并沒有讓時語覺得尷尬,她一坐在陳栩的旁邊,一臉興奮。
“終于有人發現這里了,平常我都是一個人來?!标愯蚺ゎ^,不解的看向她。
時語微揚著頭,手指向了那棵在天臺對面的木槿樹:“你看,木槿花開了,只有這里,才能正好看見木槿樹最美的角度。”時語扭頭看著陳栩,眼睛里好像有萬般星辰。
陳栩隨著時語手指的方向望向對面,粉紫色的花朵隨著微風飄落了幾瓣,確實很美。
“明天你還來嗎?”陳栩突然開口。
時語眼底的光突然就暗淡了下來,眼眶微紅,輕輕點了點頭:“我每天都過來?!?p> 陳栩不知道怎么安慰這個突然就傷感起來的陌生女孩,只能沉默的當個傾聽者,聽著這個女生對一個毫無關系的人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她說她只有爸爸,可是爸爸前幾天已經去世了。
她說她到處尋找,終于找到了那個已經組建新的家庭并且還有個只比她小兩歲的妹妹的親生媽媽。
她說她的母親并不接受她,給了幾百塊錢就匆匆趕她離開,并且再也表示再也不想見她。
她說房東阿姨很好,愿意給她很低的房租住著房子,不然她連住處都沒有。
她說她現在高三,頂著高考的壓力,一邊兼職養活自己,一邊又要認真復習。
“我要考上好的大學,這是爸爸最希望的?!迸⒚艘幌卵蹨I,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扭頭笑著看他:“我說完了,你呢?”
陳栩看著強顏歡笑的時語,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你別哭,笑起來比較好看?!边@一句話似乎剛好戳中了時語的淚點,她捂著臉,毫無顧忌的哭了起來:“我爸爸……也對我這么說過。”
陳栩僵硬的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拍了拍,用生冷的語氣安慰道:“沒關系,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話音剛落,陳栩感覺到肩膀的濕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輕輕的拍著她,無聲的安慰。
黃昏的霞光溫柔的為這兩人披上了層輕紗,連同那棵木槿樹一起,看起來美得不像話。
沒人知道,那個下午,少年為什么會出現在天臺里。
沒人知道,那天,少年斟酌已久想要輕生。當腳已經懸掛在了外面,準備一躍而下時,輕輕的一句:“你好?”使他停住了繼續向前的腳步。
時語眼睛帶的微光,把一個瀕臨崩潰的少年,從絕境邊緣給拉了回來。那點微光,在陳栩的眼中,就像一顆小石子,砸進了平靜如水的湖面中,掀起了一陣陣的波瀾。
而時語就像是小石子一樣,猛然砸進了陳栩的心中,讓陳栩沒有半點反應的機會,她已經住進了心里,安家落戶。
以至于后來,時語問他:“陳栩,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的時候,陳栩輕笑著,帶著毫不猶豫的肯定:
“你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