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論壇上風靡網絡了《青花瓷》《fedad》,古風舞蹈和勁爆舞在網上紅了一陣子。
評委們經過層層評審選拔,過幾天就在廣播站隆重慶祝高三二班《青花瓷》容獲元旦晚會一等獎,第二名落在小品《紅樓夢》,第三名為《fedad》。
晚自習下了,如今高三還在埋頭苦干奮筆疾書。高懸著銀鏡似的圓月,把那如水的清輝漫漫傾瀉,繁星點綴的眨著眼,銀光下婆娑的樹影。
林嘉正聚精會神低頭演算著物理卷子,長長的睫毛濃密卷翹。
下星期三四期末考試,可泣可悲可笑至極寒假只有八天。
陳澤深從抽屜拿出包裝精美草莓,遞在林嘉的桌角,瞥眼她解不開題悶悶不樂的題,抽過她的卷子,不由失笑道:“聽清楚了?!?p> 林嘉心間仿佛攪起綿密的糖絲一根根纏繞上來,散發著暖熱,認真的聽著他的講解,陳澤深拿筆畫出難點解析,皮膚下的脈絡清晰凸起,手指骨削瘦欣長。
“嘖嘖,這大型虐狗?!睖鼐皯褢猩⒌目吭趬ι?,口不擇言的吃味十足。
詩怡都不曾跟他擁有甜甜蜜蜜的虛影。
林嘉拿起白皙水嫩的草莓,咬掉半個,甘甜的蜜汁灌沖滿味蕾質感。
“你們要吃嗎?”林嘉眨了眨大眼,含糊其辭詢問。
陳澤深親手從宿舍貢寶似的撐到教室,他們嫌小命短了?
“陳澤深下了對你免疫的蠱毒,我們吃了會七竅流血,萬劍穿心?!崩罴褬s闔上頭脹的題,忙不迭地扯皮,帶著濃濃的鼻音,眼皮拉聳著。
這個幾百年沒睡了?
溫景懷手背撐著臉,拔了拔額前的短發,眼睛忽然閃了閃,饒有興致的慷慨解囊:“聽說十里長街雀鳩峰半腰建立了蹦極跳傘項目,要不我們寒假去嗨兩天?!鳖D了頓,又說:“藍逸家就在十里長街,到時候蹭他家住一下,帶上紀霖,他肯定心甘情愿樂其融融的邀請我們?!?p> “哎呀,溫景懷,咱們心有靈犀,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做夢都想蹦極?!崩罴褬s抖著腿,喝口茶煙裊裊的菊花茶,神情真摯的無比期待。
林嘉咽下草莓,眼里亮亮的。
陳澤深靈活的指尖快速旋轉著黑色中性筆,勾了下嘴角,懶洋洋的語調不疾不徐的響起:“到時候不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p> 林嘉不樂意:“我還怕一個蹦極不成!”
溫景懷雙腿交疊,笑瞇瞇的:“一言為定,為了我們晚上有床睡覺,林嘉這筆重任就交給你了。”
林嘉小雞啄米般點頭,若有所思盡量用簡潔跟同學情誼來和紀霖解釋狀況。
最讓她郁悶不已的是紀霖知道前因后果會不會拎把鬼斧神功劈開她,一分為二。
在各種友誼教科書的幫助下,被醍醐灌頂字字珠璣下給醒悟一潘。
于是在某天某時某刻,林嘉狠下心腸割肉托著紀霖逛遍整個美食街,網紅蛋糕,芋泥波波奶茶,泡菜牛肉飯團,榴蓮披薩,咖喱魚蛋飯,草莓甜甜圈蛋糕,酸辣土豆絲卷餅......
謊話連篇的林嘉扯出今天林藝微打了零花錢,強迫紀霖咽下,吃口都距離目標近一厘米。
一切準備就緒,林嘉慵懶隨意的牽起嘴角,亦步亦趨的跟著紀霖,啼笑皆非很無辜:“你吃了我這么零花錢,不去的話也行,把你吃過的請我吃遍?!?p> 紀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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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倏忽而過,期末考前天。
宿舍里,塵瑤喝著奶茶,時不時瞄一眼擱在桌面的書,眨了眨眼睛,帶著俏皮調侃:“林嘉,萬事不能心急,”
床上的林嘉硬生生被奶茶嗆了,臉頰泛著淡淡的粉,綿長的睫毛顫了顫,一字一句說:“塵瑤,你思想真齷齪。”
“那有,可惜我沒時間去雀鳩峰?!眽m瑤怪可惜的攤了攤手。
下午最后一節課自習,紀霖從辦公室拿學生考場資料一出門果不其然撞上吊兒郎當的桃花眼。
按照往例,十有八九從三班走出的,溫景懷挺拔修長的身軀直徑走來,朝她招了招手,紀霖抿唇笑了笑。
太特么尷尬了。
紀霖選擇了千萬結束語來了解這死亡尷聊。
溫景懷垂著眸,懶洋洋的挑了挑眉,將手里一袋奶茶遞給她嬉皮笑臉道:“陳澤深叫我買的奶茶,我現在要去三班,你順便幫我拎回去,也有你的份。”
緘默沉靜幾秒,紀霖掐緊紙,側目視線落在他白皙的手上,抬起胳膊拿過來,輕描淡寫:“早點回教室?!?p> 回到教室后,紀霖拿杯奶茶就給了陳澤深那邊,坐回位置邊喝奶茶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埠著,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在家絞著。
風吹拂在臉上,涼涼冰冰的。
做了會卷子,紀霖感覺全身無力,不太舒服,腦海緩緩暈眩著,小心翼翼拉起衣袖,手臂不知不覺起了紅粒子,難以控制的癢癢襲來,迅速拉下。
臉色霎變,她做最后的掙扎仔細看清楚奶茶標簽打印的是芒果。
第一眼她就知道糟糕透頂了,怪不得味道有點怪怪的,她是芒果過敏體質。
紀霖晃了晃暈眩的腦袋,試圖抵抗著暈沉沉的干擾,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朝同桌開口:“我上個廁所?!?p> 趔趔趄趄來到樓梯口,抓緊扶手咬著牙堅持走下去,迷迷糊糊的重影交叉著,額頭不斷冒著冷汗,頂到二樓拐角處眼前一黑,整個人沒了意識。
隱隱約約聽到迷茫的聲音。
“過敏還來這么遲,你們也太不責任來,沒人知道嗎?”
“還差一點就出大事了?!?p> “真是一點都不愛惜生命?!?p> 紀霖在慢慢的蘇醒,頭暈腦脹,臉頰泛起一縷不正常的潮紅,眼皮如同千斤重擔壓迫著,艱難的掀起眼皮兒,手背傳了細弱的刺痛。
“醒了?還難受嗎?”藍逸擰緊眉,急切的問,心里一抽一抽酸痛,強忍著暴戾之氣。
杵在門口的林嘉走了上去,眼睛里滿是擔憂情緒,焦慮的問:“紀霖,感覺怎么樣了?”
校醫脖子掛著聽診器,嚴肅板著臉,帶著譴責:“你們也太不愛護同學了,過敏容易引起休克癥狀,很嚴重的,幸好及時趕到救援,否則后果不堪設想?!?p> 林嘉提心吊膽的肝終于落地,重重松了口氣,“以后會注意的?!?p> 校醫室蔓延著濃重郁悶的消毒水味道,就連圓窗長的放肆瘋狂的植物都無法抗拒。
藍逸長指穿梭其間在紀霖柔發上,輕聲安撫:“沒事了?!?p> 紀霖朝他微微一笑。
嚴肅紀律審查的期末考持續了兩天,全校的考場順序打亂,高三的可能在高一教學樓考試,高一也可能在高三教學樓考。
紀霖身體好了差不多,皮膚還有淡淡的紅暈,但她性子犟一頭驢都拉不動。
考完最后一場英語試卷,寒假正式開始,同學們三三兩兩拖著行李箱出了校門。
車流集中在德育高中,馬路上車水馬龍,一排排的汽車如螞蟻般秩序井然地行駛著,出租車一輛接一輛遠遠望去象一個個爬動的小甲蟲。
“林嘉,你在干什么?”公交站,陳澤深眼眸深邃泛著幽暗的冷感。
他找了她整個校園,她竟然在跟男生聊得津津有味,嘴巴都裂到耳朵。
林嘉抬眸,陳澤深脊骨挺直涼颼颼的睨著她,又回頭朝李銜說:“我先走了?!?p> 說完撒腿狂奔陳澤深,李銜臉色陰悔不明。
怎么感覺像老婆出軌被老公抓包的感覺?
陳澤深眼底迸出怒火,粗魯奪過她的行李箱,沉重的問:“你欠揍是吧?”
林嘉摸了摸鼻子,有些無語凝噎:“李銜就是問一下英語作文,作為我的前任同桌,總不能冷眼相待吧。”
陳澤深不知輕重掐了掐她的臉蛋,一層淡薄的粉櫻迅速化開,理直氣壯的無恥霸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要是給我戴綠帽,老子掐死你。”
良久,“陳澤深,你吃醋了?”林嘉笑得得意忘形,耐住性子說:“我對愛情很忠誠的,你就把下下輩子的心擱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