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和九個龍兒吃了黑垚釣起來的北極魚,便灑脫地走了。
白玉一路帶著九個龍兒視察北極領地,一路修復這三百年來的消融之處,又一路整理這地域中的眾多生靈。妖孽的就地斬立決,向善的就嘉獎飛升。
龍兒們又學了好多本事。
黑玉說:“娘,你那院子里的那條白蛇就該丟到這北極寒冷之地來修煉一番?!?p> 八個哥哥道:“你也不是太狠,只比父親那挫骨揚灰的決定好了一點點?!?p> 白玉笑道:“那條白蛇,是從巴山穿過去的。你們哪見到巍螺山周圍還有蛇?他們都怕冷。”
黑玉點頭,道:“是了!看來那個凡人挺有魅力的,引得巴山的白蛇千里迢迢前去私會。”
黑琿教訓道:“你小小一個丫頭,懂什么私會。娘,你罰她,小小年紀不知道說什么!姑娘家呢!”
白玉道:“你們不用這么變著法兒提醒我。那條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蛇,蒙著我的臉去坑蒙拐騙,是該治一治。且等我們把這些大事做完。”
白玉與龍兒已經來到東北。廣袤浩渺的森林中,時而傳來虎嘯之聲。森林的盡頭,是一座火山。黑琿瞅著那火山,道:“娘!我以為只有西方才有火山,怎么這寒冷的東北方也有火山。”
這火山看起來死寂,但它方圓一千里之內,竟沒有人煙。
白玉道:“我們今天,會看到一條火龍!”
龍兒們極是好奇,攆著白玉身后趕緊追上去。
白玉將百丈冰刀穩穩擒在手里,她一步步地火山口走過去?;鹕娇跊]有噴發的熔巖,只有偶爾扇出的漿灰。那漿灰的溫度極高,所飄落指出寸草無存,頓時化作煙塵。
白玉揮了揮指頭,從天上招來幾層云彩。那云彩頓時化作層層冰霧,將火山口的溫度給降了下去。
白玉再往前一運掌力,整個火山口便已經凝固了。
白玉說:“這山底有一條巨龍,待娘把他引出來。”
白玉握住冰刀,從火山口霍的跳了進去。白玉所到之處,一層層熔化的巖漿瞬息安靜,整個火山口罩著陣陣寒氣。白玉啟動百丈冰刀,往那仍然躍動無比躁動難安的底層震去。
整座火山,已經被全全凍結了起來。最深處的巖漿已經熄滅,就如一些半星兒的炭火。白玉再伸伸指頭,那炭火也熄滅了。
那熄滅的炭火深處,伴著一絲不甘的嘆息。
“你終于找來了!”那聲音道。
隨著那聲音傳過來的,是這火山底部的山搖地動。
白玉凝聚了雙眼,她運氣提神往這火山底下灑出一片冰刀。冰刀嘩嘩地降落。伴隨冰刀降落的,是突然的火龍烈焰奔騰而至。白玉受過這樣的烈火,在她還是寒冰的時候。她以凡人之軀,生生受了那一場毀天滅地的火焰!白玉如今的強大,這夜炙的火焰再傷不了她根本。白玉以千里冰封之神力,完全降下了夜炙的火焰。
夜炙的眉毛眼睛已經掛了霜。
白玉問:“你就是用這樣的大火,燒了白霜?”
夜炙的渾身漸漸被凍住,他因為寒冷牙齒開始發抖。他道:“是我燒了她!她不經燒,不怪我!”
白玉冷笑,擒住夜炙,將他從火山底里往上拋出去。夜炙生生地落在火山的腳下,把火山腳砸出一個大洞。
白玉只是召來大雪紛紛,將這座火山埋了。她道:“你火龍夜王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盡化作煙燼。你這一世的罪惡,豈是深重可以言述。”
夜炙在冰鎖的圍困之中,尚看到了白玉身后的九個龍兒。他在冰渣的折磨之下難以啟齒:“有什么啰嗦的!自古成王敗寇。我輸了就是輸了。你要殺就殺,不用惺惺作態,不用你來教訓我?!?p> 白玉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你和烏雅壞事做絕,上天自有更好的懲罰等著你!有一件事,我應該告訴夜王!你的那些徒子徒孫,他們死命地追隨你,如今正被夜煥和黑石網羅了天下奇兵一層一層地收繳。你那西方的火龍們,日子如今也不太好過。我想……過些時候,你們火龍族便會被人類收服。對,就是你瞧之若螻蟻,任意踐踏的人類。你知道是誰如此能耐嗎?我親眼見了,是維京人。維京人天生強悍,臂力異常,他們生活的地方就在我北極邊緣的那個小島上。那小島長年累月寒霜冰凍,好適合養育你的龍子龍孫們。以后,讓你的龍子龍孫們在維京人的馴養之下,學會唱歌跳舞。當然,它還會噴火。它噴出的火,不過是給維京人點柴火用罷了。不對,除了點柴火,還可以拿來做飯,烤肉,烤一只羊是不錯的?!?p> 夜炙在冰籠里呼嘯怒吼。
白玉笑問:“夜王,你如此動怒!可要我輕輕割斷你的繩索,放你出去。待你出去之后,再號召你這千萬龍子龍孫們與你一起,來反抗這個世界,讓普天之下臣服于你,讓人做你的寵物做你的食物?”
夜炙吼道:“維京人?維京人!白玉,你才是這天上地下隱藏最深最黑的那個人!你利用維京人,是要滅我火龍族!”
白玉道:“夜王的心里,還有火龍族嗎?在夜王一張口就吞掉幾十個晉國軍士的時候,你想過你曾是火龍之王要對火龍族群的榮耀負責嗎?你欠下的,始終是要還的。夜王大可放心,等維京人完全降服火龍族,還需要千八百年。這千八百年里,我北極一定會千里冰封護佑冰島維京?!?p> 夜炙的臉,熄了火焰。他道:“你比烏雅還要毒。”
白玉道:“我只不過在教育我的龍兒們,什么才是真正的制衡!”
白玉把夜炙綁起來,丟到龍山去,讓墨車和墨轍狠狠地關押起來,等黑石回來把他押解到西王母的昆侖山去。
夜炙被黑石押解到昆侖山的結局,很不出意料。西王母行云流水如流星一般的步伐一靠近,再手起刀落便是火龍夜炙喉頭骨頭斷裂之聲。
而那火龍骨頭斷裂之后,連嘆息也不曾出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