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葉珩看著滿臉期待的葉華,淡淡的說了句不行,然后又將琴重新裝在了琴套里,自己小心的抱在懷里向葉老爺施禮告別,回她的沁園去了。
直到看著葉珩離開,葉華還站在原地,臉上滿是詫異,小聲嘀咕著:“真是小氣,摸都不讓摸。”
同樣詫異的還有葉老爺,那把玉琴雖然華美,可也就是個玉的,珩兒怎么就那么的喜歡,到底是喜歡玉器還是喜歡那把琴,看葉珩抱琴的小心翼翼的樣子,肯定是很喜歡那把琴的。
罷了,既然珩兒喜歡就隨她吧,現在她的婚事也定下來了,也算是了卻了心中的一樁大事,葉老爺滿意的笑了起來。
葉珩抱著落雪腳不沾地的回了沁園,途中燕兒想要幫葉珩拿琴卻被葉珩拒絕了,這讓鶯兒燕兒都覺得有些尷尬,姑娘竟然將那么沉的琴獨自抱回了沁園,雖然累的氣喘吁吁,可還是舍不得假手他人。
回到沁園,葉珩將落雪放在桌子上,再一次掀開了琴套,將落雪琴一覽無余的暴露在了人們的視線里。
伸手輕輕地扶在琴面上,指尖傳來絲絲的涼意,是熟悉的感覺。
葉珩心中一動,將落雪放到了琴架上,準備用它來彈奏一曲,曲子當然是那首雪國的戰曲。
從葉珩將落雪拿出來的那刻,幾個丫頭們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落雪琴上面,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不夠的樣子。
她們從未見過用白玉做的琴,大多數琴都是用木頭做的,一般好的琴也都是聽音色看木質是否上乘來判斷琴的好壞。
可是這把琴不一樣,光是看著就覺得是上品,更別說彈奏起來了,此刻她們都在期待著這把琴能夠彈奏出怎樣的聲音。
葉珩點了一支安魂香,凈了手才坐到落雪琴前。
雙手輕輕地撫摸過琴弦,葉珩的內心激動不已,落雪琴似乎也很激動找到了主人,琴弦微微的震動著。
叮啷一聲,葉珩手起指落,清脆的琴聲頓時激發了出來,勾挑托抹一氣呵成,琴聲干凈利落,蕩氣回腸。
一曲畢,幾個丫頭各個聽的直發呆,葉珩覺得用落雪彈奏實在是讓人酣暢淋漓,一種用慣的熟悉感都將她原本生澀了的琴技潤色不少,葉珩很是滿意,心里的歡喜更甚了。
“鶯兒,你有沒有起雞皮疙瘩,我的雞皮疙瘩已經掉一地了。”
燕兒回過神來,雙臂抱著自己使勁的抖了抖才將剛剛的感覺稍微緩和了一下,剛剛聽姑娘彈琴,還是那首曲子,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之前覺得這曲子鏗鏘激昂,聽著振奮人心,內里藏著一絲殺氣。
可是這次卻是大大的不同,燕兒聽著這琴聲只覺得如墜冰窟,在這炎炎夏日都覺得后背發涼,直冒冷汗,有一種被利刃抵住喉嚨的壓迫之感。
鶯兒也才回過神,有些訥訥的說道:“曲子還是那首曲子,可是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仿佛變成了兩首完全不同的曲子一樣。”
“這首曲子的威力原來這么厲害啊,姑娘以后中午最熱的時候可不可以都彈這個,很解暑呢。”
阿瑤有些沒心沒肺的說著,她倒不覺得這首曲子有殺氣,只覺得炎熱的午后聽這樣的曲子很是解暑,聽完都覺得周圍涼爽不少。
葉珩輕撫著落雪琴,愛憐道:“都是這把琴的功勞,沒想到用這把琴彈出來的曲子竟然有這樣的效果,我很喜歡,真是撿到寶了。”
葉珩不能告訴她們落雪琴的秘密,只能說它是一把好琴。
現在的葉珩并沒有恢復自己的實力,彈起落雪琴也只是能給人一點點涼意,指尖的琴弦都沒有任何的變化,記得她還是凝香公主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在學了十幾年的琴技之后,已經能夠用落雪琴彈奏時讓琴弦生一層薄霜了。
落雪琴顧名思義,在琴技達到最高境界時,用此琴彈奏可飄落雪花,讓聞者覺得寒氣逼人。
可是現在,葉珩在彈奏的時候也只覺得指尖有絲絲涼意,聽琴的人也只是因為這首原本就帶著沙場氣息的曲子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葉珩不禁搖頭嘆息,覺得以后留給她的路還很長很長。
為了緩解剛剛那首戰曲帶來的不適,葉珩又輕輕地彈奏了一曲婉轉悠揚的南方小調,琴聲清脆悅耳,輕快鮮明,原來用落雪彈這樣的曲子也別有一番意境在其中。
“哇!果然是好琴,不管彈什么曲子都這么動聽。”
燕兒捧著臉頰一副享受的模樣,還不斷的晃動著身子,看來是真的很喜歡葉珩彈的曲子了。
鶯兒也是一臉舒服的表情,感慨道:“不愧是王府,果然是有許多奇珍異寶的。”
葉珩認同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嗎,大寧國皇室不知道搜刮了周圍多少國家的奇珍異寶,光這落雪琴也無甚稀奇的。
原以為雪國的一切都被毀了,沒想到有些東西還是留了下來,幸好她的落雪保存完好,才能與她重聚,想來他們也是喜愛珍寶錢財的,只是殺了人,東西卻都是留著的,只不過那些東西很多都被分贓了吧,就如這落雪琴出現在平南王府一樣。
葉珩將落雪琴仔細擦拭過又重新裝好,才讓鶯兒小心的收了起來,本來燕兒想要去放的,但是被葉珩給拒絕了,燕兒那毛手毛腳的性子,真怕她一不小心把落雪給砸了去。
葉珩只是試了一下琴,以她現在的水平去彈奏落雪實在是有些不相匹配,所以就先收了起來,平日的練習還是用普通的琴比較好,就算彈壞了,磕了碰了也不怎么心疼。
“鶯兒我們這幾日的香料收入如何了?”
放好琴,葉珩突然想起來那些新品的香料也買了幾日了,剛開始賣的還挺火熱,也不知道最近大家過了新鮮勁還賣的好不好了。
鶯兒應聲將一本賬簿拿了過來,上面只寫了一頁字,都是這幾天的收入,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前面的三天收入是最高的,漸漸的收入是越來越少了,不過也不是特別少,只是比起前三天少了許多。
葉珩看著賬簿嘆了口氣道:“唉……掙錢還是挺困難的,這幾日的時間才掙了五百兩。”
聽了葉珩的話,鶯兒和燕兒都傻眼了,眼神交流間滿滿的都是“才掙了五百兩?姑娘是不知道五百兩有多少嗎?”
當然她們也只是自己腹誹一番,并不敢這樣直接質問葉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