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愿萬般灼心
陸敘白回到府中直徑的入了洛安的房中,夢槐還守在身邊,不停地給洛安擦汗,洛安渾身發(fā)燙,不停地顫抖
“她怎么樣?”
夢槐搖搖頭
陸敘白接過夢槐手里的手帕,又方入冰水中浸泡,給洛安敷在額頭上
夢槐見此情形,沒有多留,悄悄的關上了門,沖門口一直守著的鐘伯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鐘伯先不要打擾,小聲一點。
陸敘白握住洛安的手喃喃自語“天地神佛,若一命抵命的代價不夠,那就縱使來世百倍苦,千倍哀,萬倍灼心之痛,我都毫無怨言,只求換她能醒過來。”陸敘白此刻神情低著頭,嘴邊只是一成不變的一抹弧度,睫毛蓋住了他眼里的情緒,好像有些什么,從他眼里要滑落,卻終究沒有。夜半。陸敘白依舊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一整天的奔波。加上徹夜的守候,陸敘白的樣子更加的萎靡不振,馬上便到了清晨,洛安卻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氣息的微弱浮動,讓陸敘白寸步不敢離開,他生怕他一個回頭,一次轉身,就會讓她從他手指溜走。
陸敘白說了一夜的話只想讓洛安醒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偷過精致雕刻的花窗,落在了屋內的瓷花瓶上,沈聞宴一大早便趕過來詢問情況,夢槐和陌辭也是片刻沒有耽誤,請了太醫(yī)過來,就連正德帝也派人送來了大補的物品,沈聞宴試探的敲敲門“敘白,太醫(yī)來了。”
從屋內打開門的陸敘白連頭都沒抬,而門外看到一夜沒睡的陸敘白此番模樣更是確定了,陸敘白對洛安早已不是單純的隸屬關系。
太醫(yī)撐開洛安的眼睛,仔細瞧了瞧。又把了脈,又是眉頭緊皺,“洛姑娘,應該醒過來才對,脈象平穩(wěn)”言閉便又把了一次脈,回過身“陸大人,這洛姑娘的體質應該是不同于平常人,此番的傷勢,引起了洛姑娘曾經(jīng)試藥中的留下的余毒,導致起了反噬作用,現(xiàn)在唯一的解決辦法,怕是只能找到最了解洛姑娘身體狀況的人,才能救姑娘一命。”
“洛安沒了親人,太醫(yī),你這話不就是讓洛安只能等死了嗎?”夢槐在一旁激動的質問太醫(yī)
“郡主,洛姑娘體質實屬特殊,臣不敢亂加診斷。”
“多謝太醫(yī),鐘伯送太醫(yī)回去。”
陸敘白曾經(jīng)聽洛安提起過霧楓林學醫(yī)術,想必師承肯定也出自此處,陸敘白將洛安托付給夢槐“郡主,我此番定會快些趕回,洛安拜托你了。”
“你放心,可是我聽說霧楓林很奇怪,你定要小心。”
“你放心去,曼陀花疾之事,我會妥善處理的。”陌辭拍了拍陸敘白的肩膀,已示安心
陸敘白告了假,正德帝此刻當然不能拒絕,立刻準了,陸敘白謝過正德帝,便騎馬往霧楓林的方向去,霧楓林在最北邊,上次去是從南邊臨時改了方向去,這次趕上了大雪的天氣,越往北邊愈發(fā)的寒冷,陸敘白出來的匆忙,只帶了一家披風,路途上大雪紛飛,馬蹄都被淹沒了半截,每一步都十分艱難,為了快些趕到霧楓林,陸敘白把馬交給了驛站的小廝。
接連下了三天的大雪,陸敘白渾身濕透,面目被寒風吹的已經(jīng)沒有了昔日的光色,眼眸的中布滿了血絲,三天未合眼,終于到了霧楓林的山腳下,從山腳下向上望去,滿山的竹林看似無序實則十分有道理可循的排列,并非隨意栽種,還好年少時跟父親學過一段時間的八卦,陸敘白拔出腰間繡春刀,作為支點,試探性的邁出一步,竹林并無變化,緊接著又邁出了十幾步,突然身后的竹林開始快速變換著位置,周圍更是突然彌漫起了大霧,陸敘白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一邊閃躲著隨處變換的竹林,霎時間竹林形成了一個縱橫交錯的圓形迷陣,陸敘白一個閃躲想從側面進攻,不料那竹林似乎有看穿一切的眼睛,立刻擋住了陸敘白的去路,并且從空中非落的竹葉似刀片向陸敘白快速襲來,腳下的積雪縱使使陸敘白沒有發(fā)揮全部的能力,但是也沒有傷及分毫,陸敘白飛快的順著竹林變化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動,卻沒有想到竹林的移動并不是單純的想要把擅闖霧楓林的人困在此處,底下的變化形成的圖樣,觸發(fā)了另一種的暗器,陸敘白縱使快速的躲過突入襲來的利刃暗器但是的背后還是沒有躲過被一柄利刃直穿臂膀,陸敘白的繡春刀猛的插進雪地,陸敘白胸部涌出一股鮮血,浸染了潔白而閃光的雪地,他該想到的有毒的,并非想困住來此地之人,而是想永絕后患。
毒素蔓延之快,陸敘白強撐身體,從竹林底部往霧楓林山頂處爬去。腳下被不知名的藤蔓雜草纏住,陸敘白用繡春刀將其砍斷,但是每動用一次內力,就感覺體內的毒快速遍布血液。
正當陸敘白僅用一直胳膊支撐往上攀爬時,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六旬老婆婆,陸敘白便知道她就是洛安的師父
“看你應是習武之人,縱使知曉用內力便會加快你死的速度,你拼了命,來我這個老婆子的霧楓林做什么?”聲一出,陸敘白便能聽出這聲音透露著無盡的人世百態(tài)的瘡痍。
“晚輩.......是來.....求前輩,救救洛安。”
“洛安!她怎么了?不是.......”神婆本想說前去尋仇,但是又看了眼前的人,改了口“她不是去做郎中懸壺濟世了嗎?”但是言語中透露著緊張的神色
“前輩,.........說來話長,請隨我進京,救救她........”陸敘白用著最后一點力氣仍在求著神婆
“你是她什么人?我為何信你?”
陸敘白強撐,壓制體內的毒素蔓延,神婆見狀,扶起陸敘白“哼,還是先保你的命好了。”
“謝過神婆,他日定重謝。”
神婆將陸敘白帶回山中,將陸敘白安置在一個巨大的木盆里,木盆中充斥著刺鼻的草藥味,陸敘白緊皺眉頭,神婆不由分說的將他按到木盆中,陸敘白只感覺渾身刺痛,更別說動一動,仿佛有什么在扎著他。神婆一次又一次的添加滾燙的熱水,將針施在額頭處。三個時辰,直到最后一次熱水逐漸褪去溫度。
陸敘白的臉色才露出了光澤,脈象便的平穩(wěn),神婆拍拍陸敘白的頭“好了,你換好衣物,到院中見我。”
神婆頭也不回的關上了門栓,陸敘白則披上已經(jīng)被烤干的外衣,隨著神婆來到院中,神婆的背影看起來非常的傴僂,但是說話卻擲地有聲。
“前輩。”
“你只要能證明我那乖徒兒與你相識,并且信任你,我便打破我的規(guī)矩隨你下山。”
“前輩,洛安前去京城并非懸壺濟世,而是尋仇。”陸敘白平靜的闡述,他自然理解神婆的做法,任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跟一個陌生人走。
“立刻啟程。”神婆扔下手中擺弄的藥草,進屋拿著針灸包裹,陸敘白見狀,更是加快了步伐下了山。
神婆半分也沒有耽誤,走的更是極快,一路上更是什么話都沒有說,陸敘白幾次都想示意神婆可以休息一下,但是轉念看神婆如此著急想必也是救人心切,陸敘白也希望快些趕回去,途中便到了驛站處寫了封信先行送往府邸,辟出一間廂房備好一切物品,等著神婆入住。
到了京城已經(jīng)是清晨,陸敘白快速駕著馬車,往府邸前去,早在門口迎接的鐘伯還有幾個下人,接過馬繩,陸敘白攙下神婆,神婆顧不得禮節(jié)直接從前堂跟著領路的下人,直到房門處,神婆猛的推開房門,嚇了夢槐一跳,但看見后進來的陸敘白,又看看眼前沖進來了老婆婆,便一切明了。
神婆探了探洛安的額頭,摸了摸脖頸處,迅速的掏出腰間的針布,“你們都出去,沒有我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直到房門被從外面關上,神婆將洛安扶起來靠在床邊,脫掉了洛安的內衣,將針遍布全身,看著洛安滿身傷痕,神婆不僅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
門外守著的自然是陸敘白,夢槐,還有聞訊而來的沈聞宴,陌辭來的遲了些因為聽到消息時他剛找到散布曼陀花疾之人,便匆匆趕來。
沈聞宴一進院中便注意到陸敘白臂膀處纏繞著白布,“你說你怎么也受傷了?你倆這傷來傷去的.....”
“我無礙。”陸敘白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
聽到陸敘白此番回答,沈聞宴也默了聲,現(xiàn)在就希望那個神婆能救,洛安那丫頭一命,若不是那丫頭鐘情于陸敘白,他真的會爭上一爭,留她做一個近侍。他這一世,身邊只會有近侍再也不會有其他身份存在。
直到晌午,神婆才從房內打開屋門“她怎么樣?”先上前一步的是陌辭
神婆沒有理會陌辭的追問,直盯陸敘白“是你,讓我的乖徒兒,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一聽這話,沈聞宴剛想替陸敘白解釋,陸敘白卻率先承認“是。”
場面一度寂靜,卻聽“等她醒了,我自會帶她走,從今以后你們二人不要再見。”神婆言罷又問道“廚房在哪兒?”
鐘伯看了一眼陸敘白,才說道“您想吃什么,我吩咐他們去做。”
“不必了,誰知道你們安的什么心。”神婆甩了甩衣袖冷哼一聲,鐘伯無奈的帶著神婆往后廚去
見神婆遠去,夢槐才抱怨道“這老婆婆怎么回事?她知不知道陸敘白同樣為了洛安沒日沒夜的做了多少!說話那么刻薄。”
一旁的陌辭勸說“神婆或許也是擔心洛安,切莫如此說”又看著一言不發(fā)的陸敘白,想必他已經(jīng)心中將自己譴責過上百次了·。
神婆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碗湯藥,夢槐欣喜“是不是洛安醒了?能喝藥了?”
神婆上下掃視了夢槐“你跟我進來。”
夢槐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用手指指自己“我?”便跟著進去
洛安依舊還未醒,但是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
“你過來,給她灌藥。”神婆將藥碗遞給夢槐,自己撐開洛安的嘴,眼神示意夢槐,灌藥,夢槐只見過喂藥,到?jīng)]想到灌藥。便眼睛一閉將碗中的藥全數(shù)倒進洛安的口中,自然是有許多沒有入口,但是好過一滴未進。
“前輩,你真的打算帶洛安走嗎?”
“難不成留在這里,被折磨到如此境地嗎?”
“前輩,洛安的傷并非陸敘白所致,另有其人的,陸敘白知道后立刻去懲辦了他們了。”
“就算不是他直接所致,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還看不出來跟那小子有關嗎?”
“可是.......他們.......“夢槐剛想繼續(xù)說什么,便被神婆打斷“不必再多說,你出去吧,今晚我守在這里。”
夢槐只好端著湯碗將門帶好,見夢槐出來,陸敘白便上前“她醒了嗎?”
“還沒有,藥,是灌進去的,看樣子是非要帶洛安走不可了。時辰不早了,今日我還要進宮一趟,明日我再來。”
陌辭看著陸敘白,心中也是惆悵“我也不能多待,曼陀花疾,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似乎與拓跋旭堯脫不了干系。”
“好。”
陌辭的離開,只留下了沈聞宴,沈聞宴席地而坐“過來坐吧,今夜我陪你好了。”
陸敘白一步邁過去坐了下來。
“吶,一醉解千愁。”沈聞宴不知從哪里來的酒遞給陸敘白,陸敘白接過酒,一抹苦笑在嘴角蔓延
“你也不必太過在意,既然洛安的師父都來了,會沒事的,對了我剛聽陌辭說曼陀花疾?不都解決了嗎?還有什么問題?”
“曼陀花是西域奇花,突然大肆出現(xiàn),又爆發(fā)花疾,陌辭已經(jīng)查到似乎與拓跋旭堯,有關。”
“旭堯?也是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不過跟他有什么關系,他是韃靼人不是嗎?據(jù)我所知韃靼跟西域,沒有什么往來。”
“一切還尚未可知,還要等陌辭的結果,不過沈聞宴,我發(fā)現(xiàn)你比我想象的好像知道的更多。”
“哈哈哈哈,你忘了我是個商人,生意自然是越大越好,見的人多自然知道的多了。”
冬天的夜總是來臨的格外的悄無聲息,京城中的道路總是被雪掩蓋,夜市的人煙也稀少了許多,親軍都尉府更是寂靜無言,只剩坐在月色下的沈聞宴和陸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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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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